張澤山頓時驚呆了,一塊碎木劃破了他的褲子,擦破了他的腿肚,他也沒有感覺到。
什么時候有人敢在他面前拍茶幾?而且,還把茶幾拍碎了!
要知道以他的級別,到地方上去的話,一個直轄市的市長也不敢這樣對他,實在是太囂張了!
然而,他的情緒,他的感受在寧濤這里卻是一文錢都不值。
寧濤淡淡地道:“張主任,不好意思,我粗魯了一點。我一生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你要是再威脅我的話,我就不知道會拍碎什么東西了。”
張澤山這才回過神來,他指著寧濤的鼻子,氣得直哆嗦:“你……你敢威脅我!”
寧濤說道:“飯可以隨便吃,但話不能隨便說。你還要默寫的配方嗎?不要的話,我就走了,我還有別的事情。”
張澤山怒視著寧濤:“你就不怕……”
寧濤打斷了張澤山的話:“我怕什么?怕你打我還是抓我?我告訴你,打,你肯定是打不贏我。至于抓我,我一點都不在乎,要不你現在就讓那幾個警衛來抓我試試。”
張澤山忽然轉身向門口走去,大有叫人過來的架勢。
寧濤只是看著他。
張澤山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口,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后又倒轉回來。他的臉上已經沒有怒氣,看上去很平靜:“好吧,把配方寫給我。”
他能干到今天這個位置,他的情商和智商肯定不會低。寧濤的確讓他很生氣,可是他帶來的那幾個人根本就不是寧濤的對手,怎么抓人?而且,抓人總得有個理由吧,他有什么理由抓寧濤?更別說還有江好還在旁,江好可是特殊事務局的精英,她會讓他抓她的男朋友?這事一鬧大,最終惹上麻煩的人不會是寧濤,絕對是他。
寧濤笑了笑:“這不就對了嗎?要看清楚事件的本質和形勢,沖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張澤山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寧醫生,剛才不好意思,我的火氣有點大了,你別在意,現在就寫配方吧。”
寧濤走向了辦公桌,從筆筒之中拿出一支中性筆,就著一張打印紙寫丹方。
他寫的自然不會是真的丹方,那塊頭骨碎片上有十八種靈材和名稱和用量,他只寫了一種名字與普通藥材相近的靈材,而即便是這種靈材的用量也是錯誤的。
寫好之后,寧濤將配方遞給了張澤山:“這就是那塊頭骨碎片上的丹方。”
張澤山迫不及待地移目去看配方,看過之后試探地道:“寧醫生,你確定你沒有記錯嗎?”
寧濤說道:“我是如實默寫,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就這樣吧,我還有事,我走了。”
江好看了張澤山一眼,然后跟著寧濤離開了。
張澤山目送寧濤和江好離開,直到兩人消失在視線之中才動了一下。江好離開之前的那一眼,那眼神就像是西伯利亞的寒風,竟然給他帶來了被冰霜凍住了的感覺!
樓道里,江好出聲說道:“阿濤,你不會把真的丹方默寫給了張澤山吧?”
寧濤笑了一下:“你覺得呢?”
江好也笑了一下,天坑診所的主人,醫術那么出神入化,坑術怎么可能會差?
寧濤又說道:“我有辦公室嗎?”
江好說道:“有,在下面一層。”
寧濤說道:“帶我去。”
江好也沒再問什么,下了一層樓,將寧濤帶到了一個辦公室之中。
寧濤四下一瞅,然后快步走去拉上了窗戶的窗簾,隨后他咬破手指,在書桌下畫了一只血鎖。他打開血鎖,二話沒說就鉆了進去。
江好愣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追上去的時候,方便之門已經關閉了。
“我還沒進去。”江好有些郁悶,她想不明白寧濤為什么會一個人離開而不帶上她。
卻就在這個時候,方便之門忽然又打開了。寧濤從方便之門中出來,一條金色的身影也跟著他從方便之門中躥出來。
哮天犬來了,身上穿著一件牛仔狗褂子,還有兜,兜里裝著手機。
寧濤說道:“哮天,就在我們頭頂上,樓上的辦公室,里面的人有沒有打電話。”
哮天犬點了點狗頭,跟著豎起了狗耳朵。
江好這才明白寧濤為什么突然離開,連一句多余的話都沒跟她說的原因了。
很快,哮天犬開口說道:“老爹,他在打電話。”
寧濤說道:“轉述給我聽。”
哮天犬的嘴里冒出了一個模仿張澤山說話的聲音:“宋總,我已經拿到那個家伙的配方了……他不敢給我假的……對,上次他是連頭骨一起給的,不就是真的嗎……他說頭骨被人搶了……不知道是誰……這事是真是假有待調查……好的,我這就給你送過來……”一下停頓,它又補了一句,“他掛電話了。”
江好的聲音冰冷:“沒想到他居然將丹方送給了宋北鯤!難怪他要過來監管這個實驗基地,還帶了警衛過來,敢情他是將這個實驗基地當成是atm機了吧,想取就取?”
寧濤笑著說道:“atm機里有時候也有假幣。”
江好說道:“那接下來是要跟蹤他嗎?”
寧濤點了一下頭:“當然,跟著他外面就能找到宋北鯤的老巢,我一直很好奇,能讓孫平川和孫蘭香賣命的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那個人會不會是惡魁?”江好說了一句。
寧濤心中一動,問道:“你是因為什么這樣想的?”
江好說道:“沒有原因,我是特工,有一些后天培養出來的第六感我也沒法解釋。還有,你有沒有想過,你殺的第一個惡魁是唐門的唐天人,第二個是白圣,一個修真者,一個是妖,這或許是一種規律,也或許存在著什么固定的目標。”
特工就是特工,多年的特工生涯說養成的第六感并不是寧濤這個醫科大學學生出身的人所能比的。她看問題有她獨特的視角,她分析問題也有著她的獨特的思維。
江好的分析給寧濤帶來了很大的觸動;“你這么一說,還真是給了我一個新的方向。我現在甚至在想,如果真有什么規律和固定的目標的話,它會不會會尋祖丹有關?”
江好聳了一下肩:“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涉及到診所,你才是專家。”
哮天犬忽然開口說道:“老爹,江主母,那個人開門了,他離開了。”
江好本能反應地向門口走去。
寧濤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不著急,現在我們就跟蹤上去的話,會被他發現的。我們有更好的追蹤者,不需要我們親自跟蹤。”
哮天犬沖寧濤搖了搖尾巴,狗臉帶笑:“老爹,你說的是我嗎?我從你的話里聽出了表揚的味道。”
寧濤看著它:“他們會駕車離開,你行嗎?”
哮天犬一臉肅穆:“老爹,我保證完成任務,如果完不成任務,我提我的狗頭來見!”
寧濤摸了摸它的狗頭:“我不是要你全程跟蹤,你先跟著,我和你江主母在后面跟著你,我會給你打電話,接到我的電話之后你就在原地等我。”
哮天犬點了點狗頭:“收到……老爹,他下樓了。”
寧濤說道:“去吧。”
哮天犬跑到門口,探爪開了門,然后離開了辦公室。
江好走到了窗戶邊,將窗簾撩起了一點,湊頭到縫隙前看外面。
張澤山和他帶來的幾個武裝警衛上了兩輛車,然后離開了實驗基地。不過,大門口還留了兩個武裝警衛。這讓她皺了一下眉頭,因為兩個警衛顯然是張澤山留在實驗基地里監視她和寧濤的眼線。
寧濤說道:“好好,我今天遇見林清妤了。”
“你說誰?”江好轉身看著寧濤,那表情顯然是在懷疑她自己聽錯了。
寧濤說道:“送小姬去上學的時候,我遇見林清妤了,我們在一家咖啡廳里聊了一會兒。”
江好訝然地道:“她不是被林清華帶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寧濤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約我們一家人吃晚飯,我說我要問過你和青追之后才能決定。”
“你跟她說了我和青追和你的關系了?”
寧濤點了一下頭:“說了,這有什么不能說的,我們是正大光明在一起的。”
江好給了寧濤一個白眼,嘴角卻還是忍不住浮出了一絲笑意:“哪里正大光明了?我一個電話舉報你,警察就會以重婚罪逮捕你。”
寧濤:“……”
江好說道:“她應該是從美國回來的,這幾個月的時間,她都經歷了什么?”
寧濤說道:“她說她被林清華軟禁在紐約郊區的一個農場里,她在那里學會了騎馬。后來有一天軟禁她的人都離開了,一個女人將她帶到了機場,給了她機票和護照,她就回來了。”
“這樣的話,你信嗎?”江好看著寧濤。
寧濤搖了搖頭:“不信,她變了,不再是以前的林清妤了。”
江好笑了一下:“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至少你沒有被她迷惑。她約我們一家人吃晚飯,我想去見見她,青追去不去你去問她。”
寧濤說道:“你和我要去,她肯定是要去的。”
“如果這是一個鴻門宴,她下了套,對我們出手,你下得了手嗎?”江好直盯盯地看著寧濤的眼睛,她的眼神活脫脫就是一個“暗中觀察”的眼神。
寧濤說道:“如果是那樣的話,干她!”
“不用你干她,我和青追會代勞的。”江好說。
這話聽著有點不對勁,寧濤說道:“走吧,我們該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