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古香古色的書房,幾只木質的書架上放了不少厚厚的書本,那些書本看上去也很古老。一扇落地窗旁邊擺放著一張紅木書桌,書桌上放著一本打開的書,還有墨水瓶子和插在墨水瓶子里面的鵝毛筆,以及火漆什么的。書桌的旁邊,窗戶與墻壁之間放著一套板甲,從頭盔到戰靴一樣不缺,銀色的手套里還握著一把雙手大劍,看上去還很鋒利的樣子。
這樣的書房,給寧濤一種穿越到了中世紀的感覺。
查理斯將兩只花瓶放在了書桌上,寧濤也將兩只盤子放在了書桌上。放盤子的時候,他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攤開在書桌上的古老書籍。那其實不是書,而是一本筆記,畫了一些奇怪的圖案,還有文字。可惜那些文字很奇特,不像是德文,他完全看不懂,也不知道是哪國的文字。
查理斯看著寧濤,似乎并不在意寧濤窺看他放在書桌上的筆記。
寧濤打破了書房里的沉默:“查理斯先生,你想跟我聊什么?”
他其實很想知道查理斯是個什么妖,可這種事情他顯然不會開口問,他只能通過觀察和接觸來獲得答案。
查理斯來到了一只越窯花瓶前,伸手觸摸著光滑的瓶壁,聲音柔軟好聽:“寧先生,這四件瓷器是從海里找到的吧?”
“你怎么知道?”
查理斯說道:“這四件瓷器上有大海的味道,而且是很深的大海,是嗎?”
寧濤說道:“這四件瓷器確實是我從深海里撈上來的,不過這和你有什么關系,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能冒昧地問一句,寧先生你能潛到多深的海底”查理斯直盯盯地看著寧濤,湛藍的眸子里滿是期待的神光。
“你問這個干什么?”寧濤重復了這句話。
“寧先生,不要誤會,我沒有任何惡意,請你告訴我,你究竟能潛入多深的海底?”查理斯也重復了他的問題。
寧濤淡淡地道:“這個我倒沒有試過,但我估計只要是地球上的海洋,無論是多么深的深海,我應該都能潛下去。”
查理斯頓時激動了起來:“真是太好了!”
寧濤說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問這個干什么?”
查理斯沒有回答寧濤的問題,卻伸手將桌上的筆記翻到了前面的一頁。
攤在書桌上的筆記起碼有報紙那么大,查理斯翻到的那一頁是整本筆記的第一頁,那上面畫了一張航海圖。圖上有海島,有大陸,比例很大。在一片海域上用筆圈出了一個圓圈,但寧濤看不出那是那片海域,也看不出那些海島何恩大陸對應的現代世界的那個地方。不過,他已經猜到了查理斯的目的了。
“你想讓我下海,潛入這個地方的海底嗎?”寧濤伸手指著地圖上的做了標記的位置說道。
查理斯點了一下頭:“我想請寧先生出馬,從這里為我找一艘沉船,并將里面的一件東西給我帶上來。”
寧濤試探地道:“這個地方在哪里,你要我找的東西是什么東西?”
查理斯說道:“在那之前,我們需要達成一個書面協議。你同意為我找那東西,并且在協議上簽字,我就告訴你。”
寧濤笑了一下:“那你告訴我,你能給我什么?”
查理斯說道:“你開價吧,我向你保證,一定不會虧待你。”
寧濤卻搖了搖頭:“我對錢沒什么興趣。”
“你對錢沒有興趣,那你為什么還冒著危險來跟我交易?”停頓了一下,查理斯跟著又說道:“告訴我,除了錢,你還想要什么?”
寧濤說道:“波虹公司的最新的測試技術,穩定模塊,還有阿斯特公司目前最新的沉浸式光刻機的生產工藝及相關的技術。”
查理斯頓時愣在了當場,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寧濤。
寧濤反問道:“我說得不夠清楚嗎?”
查理斯這才開口說道:“寧先生,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樣的人,你要那些東西干什么?”
寧濤說道:“我的朋友來找波虹公司談合作,卻被波虹公司出賣給了CIA,如果不是我及時相救,他們這輩子恐怕都出不來了。這讓我很生氣,所以他們視為珍寶的東西,我要從他們的手里奪走,這也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一個警示。”
查理斯搖了搖頭:“這不行,這應該只是一個簡單的交易,我不想牽扯到政治,我討厭政治,你也不要把一個簡單的交易弄得這么復雜。”
寧濤轉身向門口走去。
“等等!”查理斯叫住道。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轉身看著查理斯:“改變主意了嗎?”
查理斯說道:“波虹公司的最新的測試技術和穩定模塊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說的那種沉浸式光刻機的技術我沒法給你,不是我不愿意幫忙,而是我幫不上這個忙。阿斯特公司的總部在荷蘭,它不是德國的公司,你要的技術只能去荷蘭。”
寧濤沉默了一下才說道:“行,成交。”
查理斯說道:“那我們簽個協議吧。”
寧濤說道:“不用簽什么協議,我給你留個電話號碼,你搞到我想要的東西之后,你給我打個電話,我們再見面。我為你下海找你想要的東西,你給我我想要的東西。”
“成交。”查理斯說。
寧濤打開小藥箱,撕下一張畫有血鎖的普通處方簽,在背面上寫上他的手機號碼,然后將它遞給了查理斯:“你找到我要的東西,將船開到需要我潛水的地方,你拿出這張紙條,我自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好。”查理斯收起了那張普通處方簽。
寧濤也沒問他要尋找的沉船是什么沉船,要找的東西是什么東西,轉身走到門口,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站在門口的托馬斯很恭敬地向寧濤鞠躬。
寧濤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后選過走廊,進入樓梯間。下了樓,他叫上了站在大廳里等待他的范鏵熒,兩人穿過庭院,離開了古堡。
天道號電瓶車還停在大門外面,寧濤爬上了車:“鏵熒兄,上車吧。”
范鏵熒一邊往車上爬,一邊張望,他想看見寧濤的幫手,可是他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卻就在他剛剛爬上天道號電瓶車的時候,他的脖子好像被什么蟲子咬了一下,也就在那一瞬間他失去了知覺,眼前一黑,趴在了寧濤的背上。
一個女人從暗角里現身,來到了寧濤的身邊,正是白婧。
寧濤說道:“沒傷著他吧?”
白婧說道:“放心吧,我只是麻醉了他的神經,幾個小時后就會醒來。”
就她說話的這點時間里,青追已經將藏在干涸的護城河里的機車推了上來。
這機車是殷墨藍的機車。
青追打燃了火,白婧爬上了機車。
寧濤一手扶著范鏵熒,一手擰了一把電門,天道號電瓶車以沖過百碼的速度向來時的山路奔馳過去。青追騎著殷墨藍的機車,載著白婧緊隨其后,兩輛車轉眼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三樓的一道落地窗前,查理斯靜靜地站著窗前,目送兩輛車遠去,他的嘴里呢喃自語,可沒人能聽到他的聲音。而就算聽到,也沒人能聽懂,因為那是一種并不存在的語言……
十幾分鐘后,范鏵熒躺在了一個京都一家酒店里的一張床上。他并沒有看見,一個漆黑如墨的窟窿突然出現,把他放在床上的寧濤轉眼就和那個窟窿消失了。他也不會知道,等他一覺醒來,他會變成一個億萬富翁,因為他的賬上多了一億六千萬。
寧濤說給他百分之十的傭金,那就一分都不會少。
同一時間,四合院的一個房間里,白婧脫了腳上的鞋子爬到了床上。青追坐在床沿上,左看右看,眉宇間有點著急的神色。
這個房間是寧濤的房間。
“你別看了,他說不一定不回來了。”白婧碎碎念,“真看不慣你,這才分開多久,就得了相思病一樣,真沒出息。”
青追給了白婧一個白眼:“你都爬到床上去了,你還有臉取笑我?你不覺得難為情,我都替你難為情。”
“那你回你的房間去,我在這里等他。”白婧說。
青追輕輕啐了一口:“為什么要我回去,要回去也該你回去。”
“那就一起咯?”
“一起就一起!”青追的嘴角浮出了一絲揶揄的笑意,“我就欣賞你那不要臉的樣子。”
“你才不要臉。”白婧啐了一口,然后又補了一句,“你比我還不要臉。”
一個烈焰燃燒出來的窟窿突然在房間里出現,兩秒鐘后寧濤從窟窿里走了出來。
青追跟著起身迎了上去:“寧哥哥,不是說跟著就回來了嗎,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在診所待了一下,畫了一張圖,你們也看看。”寧濤將一張普通處方簽放在了床上,那張處方簽上畫的正是他在查理斯的書房里看見過的那張海圖。他憑借記憶將它記了下來,可上面的文字他卻只記住了一個,那就是用圓圈標注出來的位置里,寫在那個圓圈之中的文字。
青追和白婧都湊到了寧濤畫的海圖前看。
寧濤指著圓圈中的文字說道:“你們認識這個文字嗎?”
白婧和青追幾乎同時搖了搖頭,白婧說道:“夫君,你畫這個圖是個什么意思?”
寧濤將他和查理斯在書房里談的事說了出來,然后又說道:“我已經答應他了,只要他將我要的東西給我,我就下海給他找那艘沉船。可是我總覺得那個查理斯有點奇怪,對了,你們應該看過他,他是什么妖?”
白婧說道:“血妖。”
“血妖?”寧濤忽然想到了一個經常出現在屏幕上的形象。
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