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佛蘭薩博班越野車往前疾馳,遇紅燈也不停。
寧濤和江好來到街上,卻只是看了一眼那輛雪佛蘭薩博班離開的方向,然后便鉆進了一條沒有路燈的巷子。
寧濤打開小藥箱,往額頭上貼了一張大力拿捏符,盤腿坐在了地上。
他進去,元嬰出。
額頭上的大力拿捏符也化作片片能量光斑融入到了寧濤的元嬰之中,可惜江好卻看不見,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只是驚訝地張望,臉上的表情也很奇怪。
只是一念動作,寧濤便飛臨了已經駛出一公里遠的雪佛蘭薩博班的上空,然后一頭扎進了車子之中。
車里坐著五個穿著便衣的CIA特工,三個白人,兩個黑人。一個白人在開車,剩下兩個白人特工一個坐在副駕駛里,另外兩個黑人特工和一個白人特工坐在后座沙發上。那兩個黑人特工一左一右將康君子夾在中間。
康君子的手上已經套上了塑料扎帶。
一車的人沒人知道車里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寧濤落坐在那個白人特工的身邊,也多看了這人一眼。
這個白人特工的年齡在這一車人里最大,約莫四十出頭的樣子,頭頂微禿,發際線快延伸到百會穴了,有著一只油亮光滑的額頭。這樣一個男人無論在什么場合都不會顯眼,可他的一雙眼睛卻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一雙眼睛就像鷹的眼睛,沒有情感,陰戾可怕。
“康先生,我們終于見面了。”微禿的白人特工開口說道,用的是漢語,但顯得很生硬。
這聲音,他顯然就是剛才與康君子通話的人。不出意外的話,他也是這一車人的頭目。
康君子舉起了被塑料扎帶禁錮著的雙手,氣憤地道:“你們憑什么抓我?我是華國的合法商人,我沒有觸犯任何國家的法律!還有我的妻子和女兒,她們也不是罪犯,你們憑什么抓她們!”
坐在康君子左邊的黑人特工忽然抬起手肘往康君子的臉頰撞去。
微禿的白人伸手抓住了黑人特工的手腕,呵斥道:“笨蛋!他的腦袋里面有一個腫瘤,你這一下可能會打死他!他對我們有很大的價值,你最好給我克制一點!”
他說的是英語,寧濤也能大致聽懂。
那個黑人特工點了一下頭,放下了手臂,又習慣性地抓住了擱在大腿上的一支裝了消音裝置的M4卡賓槍上。這種槍也就CIA的特工喜歡用。
“康先生,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盧克肖,我們會在一起相處一段時間。”微禿的白人男子做了一個介紹,也不知道這是一個真名字還是假名字。說話的時候掏出了一把軍刀,割斷了康君子手腕上的塑料扎帶。
康君子活動了一下手腕,忍著心中的緊張,試探地道:“你們要把我帶到什么地方去?”
盧克肖說道:“你不是要見你的妻子和女兒嗎?我這就帶你去見你的妻子和女兒。”
康君子又問了一句:“我的妻子和女兒在什么地方?”
盧克肖說道:“不用著急,很快就到了,我向你保證,你的妻子和女兒很安全,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康君子這才松了一口氣。
寧濤移目窗外,看著飛逝的街景,心里也在判斷距離。他的元嬰雖然有大力拿捏符的加持,活動范圍擴展到八公里范圍,可如果是在這個距離之外,他還是沒法跟蹤下去。不過他并不擔心跟丟,因為康君子的身上帶著他的血鎖,還有江好此刻也在后面往這個方向趕來。她背著他的身體,每前進一公里,他的元嬰的活動范圍就會增加一公里。
這就是“貂蟬行動”。
路邊忽然傳出一個劇烈的爆炸聲,一輛停在路邊的皮開車被變成了一團火球。一大群憤怒的土其人用石頭砸路邊的車輛,還有商店的櫥窗,還有人高喊著“美國去死”。
寧濤的視線移到了那群瘋狂的土其人上,一個看上去并不富裕的土其中年人點燃了一張20面額的美元,正發瘋似地吼叫著,還有人湊到那張燃燒的美金上點煙。
一塊石頭突然飛了過來,擊中了行駛中的雪佛蘭薩博班的側窗玻璃。因為是防彈玻璃,車窗并沒有破裂,那塊石頭被彈飛掉落在了地上。
一個黑人槍手罵了一句,但并沒有采取進一步行動。
這一車人唯一被嚇到的就只有康君子,爆炸聲和隨后的襲擊車輛的石頭都讓他心驚膽戰。
盧克肖說道:“康先生,不用害怕。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地方,只要你和我們配合,你和你的妻子還有女人很快就會獲得自由,針對你的公司和你個人的制裁也會取消。”
“你們要我做什么?”康君子試探地道。
盧克肖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狡猾的笑意:“你的公司是華國一家很普通的制藥公司,生產的也是一些基礎用藥。你很會經營,你的公司這么多年一直都有盈利,你在北都有兩套房子,在三亞還有一套海景別墅,資產有十多億,我說得對嗎?”
康君子點了一下頭,眼神卻有點困惑,他顯然不知道盧克肖說這些有什么目的。
盧克肖接著說道:“你和你的妻子扎伊娜是在大馬士革認識的,那個時候你的身份是華國投資商團的一員,你的妻子和你是在敘亞政府主持的一次宴會上認識的,你們一見鐘情,然后結婚,次年就生了一個女兒,取名叫康佳佳對嗎?”
康君子又點了一下頭,跟著又補了一句:“你說這些干什么?你們究竟想干什么?”
盧克肖說道:“我們調查得很清楚,敘亞國爆發內戰之后,因為你妻子的原因,你陸續向敘亞國捐贈了8212萬華幣,捐贈的藥物也累積達到了6123萬之多。”
“那些錢和藥品都用在了普通老百姓的身上,我沒有做錯!”康君子的情緒有點失控。
盧克肖淡淡地道:“你覺得你做的是好事,可是很多自由斗士卻因為你的錢和藥品蒙受了苦難,甚至是死去。我們有足夠的證據,你傷害了美國的國家利益,所以才會扣留你的妻子和女兒,制裁你的公司和你個人。”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聽這家伙說這樣的話,寧濤都忍不住想一大耳刮子抽過去。
一個人打得贏身邊的人的時候,往往會很霸道。一個國家世界無敵的時候,也就成了這德行,想制裁誰就制裁誰,想推翻誰就推翻誰。說誰是黑的,誰就是黑的,說誰是白的,誰就是白的。
康君子怒極反笑:“反正我和我的妻子都落在了你們的手里,你們說什么都是對的,是嗎?我要請律師!我們上你們美國的法庭,上國際法庭!”
盧克肖卻還是那種平靜無波的語氣:“康先生,我很確定地告訴你,你不會有任何律師,也任何法庭會接受你的訴求。你要救你的妻子和女兒,你就只有一條路可走。只要你配合我們,照我們說的做,你的妻子和女兒不但能重獲自由,你也可以去美國接受最好的治療。然后,你們一家人都會得到美國的綠卡。”
“我不要你們的綠卡和治療,我只要我的妻子和女兒,你說吧,你們要我做什么?”康君子問道。
盧克肖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因為你的捐贈,還有你妻子的原因,你在大馬士革擁有很高的聲望。我們為你準備了一批藥物,你帶著這批藥品大馬士革,然后約阿卜杜拉見面。我們的人會喬裝成你的隨從,你不能泄露他們的身份。”
“你們想要利用我抓到阿卜杜拉?”康君子一臉驚訝的表情。
寧濤也完全弄明白了,CIA抓扎伊娜和康佳佳不過是想將康君子誘出華國實施抓捕,然后再利用康君子進入大馬士革進行斬首行動。
盧克肖說道:“你只有這一次機會,你如果拒絕,你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你的妻子和女兒了。還有,你永遠想象不到她們的余生會遭受什么樣的苦難。”
“混蛋!”康君子忽然站了起來,一拳頭抽向了盧克肖的頭部。
一個黑人特工抓住了康君子的手腕,將他摁回到了沙發上。
這時雪佛蘭薩博班放緩了速度,離開了馬路,往路邊的一道大門駛去。
大門自動打開,門后站著兩個持槍的武裝人員,其中一個推門,另一個向雪佛蘭薩博班的駕駛員招手,示意他將車開到他身邊的位置。兩人身后是一個寬闊的庭院,還有一幢看上去很大氣的別墅。那幢別墅的樓道站著持有武器的武裝人員,房頂上還有穿著偽裝趴著的狙擊手。
這里就是CIA的伊斯坦布爾的據點,也或許是臨時的,專門為康君子而設。
雪佛蘭薩博班駛進了院子,然后停了下來。康君子也被帶下了車,被兩個黑人槍手押著往別墅之中走去。
寧濤已經先一步進入了那幢別墅,別墅里有很多監控攝像頭,可沒有一只監控攝像頭能拍到他的元嬰的存在。
寧濤遇墻穿墻,飛快地偵查過了別墅里的每一個房間。可惜,他沒有發現康君子的妻子扎伊娜和女兒康佳佳。不過,他卻在一樓發現了一道往下延伸的樓道。
那條樓道的入口處有兩個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守衛著,手不離槍。
偵查到這里,寧濤發現這些武裝人員不只是有CIA的人,還有特種兵。這個情況也正常,CIA的特工是不會進入敘亞國進行斬首行動的,那需要身經百戰戰斗力爆表的特種兵。
一股陰風忽然從兩個特種兵之間吹過,其中一個下意識地張望了一下,卻再沒有什么異樣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