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跪孫女,這一幕就發生在眼前可寧濤卻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下意識地抬手揉眼睛,才發現自己的手是一只螞蟻的腳,他又小心翼翼地將那只螞蟻腳放了下去。
這時唐天風開口說話:“阿布拉多卡西雅佳嘿多,可可馬扎”
寧濤又愣在了當場。
這是什么鳥語?
他根本就聽不懂,也從來沒聽過。如果這一幕是發生在過去時空,他身邊又有鎮時塔、建樹板和云礦石還有低語者腕表,他倒是不用聽懂也能明白唐天風說了什么,可唐天風和唐子嫻又怎么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唐子嫻也開口說了一句話:“仙之庫庫亞德,水鋪阿朵,生得馬龍,寧濤。”
同樣的鳥語。
寧濤還是聽不懂,可是一個“水鋪阿朵”卻給了他一點似曾聽過的熟悉感。他回想了一下,忽然明白了過來,卻也是那段突然浮現于腦海的記憶讓他目瞪口呆這是陰月人的語言!
寧濤雖然不懂陰月人的語言,可在沖繩深海海溝下的沉船里捕捉到了陰月人在過去時空留下的聲音,其中就有“水鋪阿朵”這個詞。對應低語者腕表的轉換,好像是“寂滅”這個詞,或許不是,不能確定。
唐子嫻在最后提到了他的名字“寧濤”,這個倒是輕松就能聽懂說的是他,可是前面一段話里就聽懂一個疑似“寂滅”的詞,他也就沒法串通全句理解唐子嫻的意思。
難道是那句語言,眾神寂滅天道卒?
或許是,或許不是。
“阿卡西,雷子火,馬力木木,好噠。”唐子嫻又說了一句。
“阿依喲?”
“阿克力江好、青追、白婧,水鋪阿朵。”唐子嫻說。
唐天風點了一下頭,然后從地上站了起來。
唐子嫻輕輕揮了一下手。
唐天風欠身施禮,倒退三步,然后才轉身打開祠堂的門走了出去。
唐子嫻曲指一彈,祠堂的門又嘭一聲關上了。
祠堂里長明燈靜靜地燃燒著,照亮了唐子嫻的臉龐,她站在神龕前看著一排排靈位牌,一動不動,靜如雕塑。
寧濤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心里卻在琢磨從她嘴里說出的那句“水鋪阿朵”還有江好、青追、白婧的名字。
如果“水鋪阿朵”就是寂滅,或者與寂滅相關的近義詞的話,那么她說的那句話很有可能就是殺了她們!
結合眼前的事情,不難得出這樣的判斷。她要嫁給他,江好、白婧和青追都會成為她的障礙。用這種方式向進寧家的門,與她們三個成為姐妹,四女共伺一夫,開什么玩笑,三個寧太太除了青追老實一些,白婧和江好都不是省油的燈盞,門都沒有。
“可是,在這個結果眼上去刺殺白婧、江好和青追,這不是徹底翻臉站到死敵的位置上去嗎?如果唐天風和她的目的是月球上的什么東西的話,唐天風和她不可能會沖動到這個時候下手但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意思?”寧濤絞盡腦汁地琢磨著,可惜還是分析不出一個靠譜的結果出來。
他唯一弄明白的就是,唐子嫻和唐天風這兩人與陰陽人有著莫大的關系,并不只是想要破解陰陽人的秘密,獲得幾塊云礦石那么簡單。
就這這個時候唐子嫻忽然伸手抓住了一只靈位牌,然后往順時針的方向轉動了一圈。
咔咔咔
神龕旁邊的地面慢慢打開,露出了一條斜著往下延伸的秘密通道。那通道的兩側都點著油燈,昏黃的火光照亮了那條通道的兩壁和地面,卻只見一條條石階往下延伸,一眼看不到盡頭。
唐子嫻往地下密道走去。
寧濤猶豫了那么零點幾秒鐘,突然從房梁上一躍而下往唐子嫻的后背俯沖了下去。在靠近唐子嫻的時候,他收起了翅膀,將元嬰的靈識減弱到了非常低微的程度,然后借助慣性向她的后背扎去。
可是,畢竟上的是螞蟻的身,操控性怎么可能跟熟悉的人身相比。寧濤這一扎,他瞄準的是后背,結果一頭撞在了唐子嫻的屁股上。充沛的彈力之下,他頓時被拋了下去,來了一個高空自由落體。
可他根本不敢展開翅膀,因為即便是飛蟻的翅膀震動,那也可能引起唐子嫻的警覺。即便不會猜到是他上了螞蟻的身,但很有可能一腳踩死他。所以,他只能放任身體自由下墜。還好,唐子嫻剛好邁出一步收腳,抬起的那只腳剛好將他接住。他慌忙用幾只螞蟻手腳抓緊裙擺穩定下來,不過他生怕被發現,不敢多停留一秒鐘,抓穩之后便爬過唐子嫻的裙擺鉆了進去。
裙擺在空中一蕩一蕩,那是唐子嫻的步驟。在寧濤這只飛蟻的視角里,白色的漢服長裙猶如一朵白云一樣,云舒云卷,變化莫測。兩條巨大的玉柱往前移動,那玉柱晶瑩剔透,就連半點瑕疵都沒有。那如冰雪的肌膚下面,依稀可見暗色的血管,對他這只渺小的飛蟻來說,那差不多是大大小小的河流一般的存在了。
地下密道的暗門又關上了。
失去祠堂的光線,地下密道里的光線頓時黯淡了下來。如果是元嬰的天眼或者本尊的超強視力,這根本就不是問題,可寧濤現在是一只飛蟻,除了有他的一部分意識,他就是一只長翅膀的螞蟻而已。螞蟻的眼睛的視力即便是在陽光下也非常弱,那就更別說是在昏暗的地下密道里的裙子里了。就這一轉眼的時間,宛如擎天柱一般的兩條玉柱變得模糊不清,白云也昏暗了,看不清楚。
不過這并不影響寧濤的將提親這件事,還有爺孫倆的秘密查清楚的決心。他手腳并用順著布料往上爬,跌跌撞撞爬得很艱辛,但他不敢跳到唐子嫻的腿上往上爬,因為即便是普通人的腿上有一只螞蟻爬動,那也會有癢癢的感覺,會被發現。
很快,沒路可爬了。
寧濤的眼睛里是一片朦朧的白色,微微隆起,且不平整,有很明顯的溝塹感,估計是一片不平整的布料。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心里悄悄琢磨著:“難道這里是”
想到了什么,寧濤的心里怦然激動了起來,可這卻不是因為想到了什么不正經的內容,而是他很早就垂涎的陰谷鎮靈符。
陰谷鎮靈符的秘密似乎就跟著一層窗紗布,爬過去就能解開謎底,可寧濤卻又猶豫了,遲遲做不出爬過去的決定。這倒不是因為什么正確的思想價值觀,愧對家中嬌妻什么的,而是就現在這種光線環境里,他在這里都看不清楚,爬進去了還不是兩眼一抹黑?
就在這個時候,兩條撐天的玉柱停了下來,然后一曲,蹲了下去。
寧濤心中一動:“難道是”
一雙大手突然伸了進來,抓住那快窗紗往下拉。
就在那一剎那間,寧濤終于等到了他想要的機會,一個飛撲轉移到了那塊窗紗之上。
果然是窗紗,還有通風的眼兒。
寧濤快速爬動,從窗紗外側轉移到了內側,運足目力搜尋。這一看之下他頓時激動難抑,果然有一張法符。
可惜,他的螞蟻眼睛只能看見法符的模糊的輪廓,根本就看不清楚上面的符文。
卻不等他看清楚,一個詭異的聲音忽然從身后傳來。
寧濤頓時尷尬欲絕,這聲音代表著什么,幾歲的小孩子都能弄清楚,更別說是他這個家有三個嬌妻的男人了。
可是如果不是唐子嫻有這種需要,他怎么可能接觸到號稱唐門不傳之密的陰谷鎮靈符?
寧濤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排除了那水龍頭聲音的干擾,勇敢地爬上了那張法符。也就在這個過程里,他的靈識飛快地運轉著,尋找可以看清楚法符上的法符的法子。
“等等”寧濤的心中忽然閃過一線靈光。
螞蟻的眼睛形同虛設,可上天造一物必會賦予它眼見這天這地,這光明與黑暗,也必會賦予它耳聽這天這地的聲音,還有同類的呼喚,只是不同的生命形態見這天這地,聽這天這地的方式不同而已。
螞蟻的眼睛不就是頭頂上的這一雙觸角嗎?
這么一想,遮掩雙眼的迷霧頃刻間煙消云散,寧濤將失去作用的靈識轉移到了螞蟻的一雙觸角之中。螞蟻的觸角頓時顫動了起來,剎那間一大堆信息從一雙觸角之中涌入了他的腦海。這些信息在他的腦海里自然而然地轉換成了眼睛才能看見的影像,有窗紗布,有靈紙,還有符文!
寧濤快速地在符紙上爬動,他的腦海里也浮現出了一個個符文,如同是他的眼看見。
轉眼就要爬到陰谷鎮靈符的下部
卻就在這個時候,撐天的玉柱站了起來,那一雙大手也抓住窗紗布往上一拉。
天旋地轉,寧濤感覺仿佛是趴在一塊飛毯之上正急速往黑暗籠罩的星空飛去。他意識到了什么,在這最后一點時間里,拼勁所有的力氣爬過了法符的最好一截,所有的符文都記錄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