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小徑在樹林里往前延伸,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什么地方是盡頭。樹冠擋住了原本就很微弱的月光,看不見寧濤和軟天音的(身shēn)影,也沒有發現什么明顯的痕跡。
三個追兵追進樹林沒多遠就停了下來。
“不能讓那對(情qíng)侶逃走,他們會報警,會給我們帶來麻煩。我們得找到他們,殺了他們。”穆勒說。
“我擊中了那個黑人的背,他們一定跑不遠。我擅長追蹤,我一定能找到他們。”南造云子說。
沃夫岡說道:“你們在樹林里搜索,我去外面守著,放置他們開車逃走。”
三個人在樹林里分開,沃夫岡退出樹林,穆勒和南造云子繼續追蹤。
樹林里一片寂靜,因為處在背風的位置上,安靜得連一絲風都沒有。
一棵樹上掛著兩個人,一個黑人青年,一個亞裔女人,正是逃出來湖畔旅館的寧濤和軟天音。
在寧濤的視線里,兩只“燈籠”正從遠處往這邊靠近。兩個活死人將他當成獵物,可在他的眼里兩個活死人卻只是在老虎嘴唇邊扭著(屁pì)股挑釁的小馴鹿。
“還真是鍥而不舍啊,就這么想殺我?”寧濤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軟天音說道:“寧哥哥,你看見他們了嗎?”
寧濤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那個南造云子和狄特里希的附(身shēn)者追來了。”
“那我們還要逃嗎?”軟天音問,她沒有主意,寧濤說什么她就做什么。
寧濤沉默了一下,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在旅館里我們不能動手,那樣做會打草驚蛇,可他們追上來,還是兩個人,既然他們那么想死,那就成全他們吧。天音,把符拔了吧,這片樹林需要一點霧。”
軟天音輕輕應了一聲,伸手進風衣,卻想起寧濤就在(身shēn)邊,一張臉啊莫名紅了一下,那只手怎么也伸不進去了。
寧濤也有點尷尬,他說道:“我在樹下等你。”
他從樹枝上跳了下去。
軟天音的手這才伸天寶法衣……
“那里有響聲!”樹林里,南造云子聽到了寧濤從樹上跳下來的響聲,拔腿就往這邊沖了過來。
穆勒緊隨其后,他的手里舉著一支手槍,保持著(射射)擊的姿勢。
樹林里突然泛起了一團薄薄的霧氣,那霧快速擴散,越來越濃。
“怎么會有霧?”南造云子停下了腳步,舉著手中的手槍,警惕地看著前方。那霧卻還在快速往這邊擴散,那感覺就像是有一臺沒有聲音的鼓風機正推動著霧氣往這邊移動。
突然,她看到了霧氣還沒有擴散到的地方有一團凌亂的腳印,還有一點血跡。
“看你還往哪里逃!”南造云子冷笑了一聲,提槍沖進了濃霧里。
穆勒猶豫了一下,可看到南造云子都沖進去了,或許是作為男人的尊嚴,他也跟著沖了進去。
大霧蒙蒙,加上黑暗,這片樹林里的能見度幾乎不到一尺的距離。
南造云子和穆勒并肩往前搜索,地上的腳印和血跡很明顯,這給兩人指引了方向。
樹林里靜悄悄的。
南造云子和穆勒順著腳印和血跡往樹林深處搜索了大約二十米的距離,地上的痕跡和血跡突然消失了。一棵樹上留著一團看上去就像是鎖一樣的血跡,很是奇怪。
南造云子伸手蘸了一點血,然后將那根指頭放進了嘴里,她((舔添)添)了一下,然后說道:“血還是(熱rè)的,他就在附近。”
穆勒舉目四望,可四周全是白茫茫的霧,哪里有那個黑人和亞裔女子的蹤影。
南造云子忽然大聲說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們躲在這里,我們不會殺你們,我們是警察,我們可以給你們看證件。”
“是嗎?”(身shēn)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南造云子和穆勒慌忙轉(身shēn)揮槍。
一道人影突然猛撞上來。
砰!砰!
南造云子和穆勒幾乎同時開了槍,兩顆子彈也擊中了那人的(胸胸)膛。
可是,那人中了兩槍卻沒有絲毫停頓,雙臂一張,抱住兩人就撞在了那棵樹上。就在那一瞬間,他嘴里叼著的一把鑰匙捅進了畫在樹干上的鎖形血跡之中。
一個漆黑如墨的窟窿憑空出現,南造云子和穆勒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撞進了窟窿之中,轉眼就消失了。
濃霧消失了。
軟天音來到了寧濤的(身shēn)邊,寧濤拉著她就走進了剛剛打開的方便之門中。
天道醫館里青煙裊裊,鼎上的人臉怒容滿面。
這是因為南造云子和穆勒這兩個活死人來了的原因,兩人的前世都造下了滔天的罪孽。
前世之罪孽雖然與今生無關,可是南造云子和狄特里希都已經殺死了今生的靈魂,就連(身shēn)體也已經經過了來自維特爾家族的血藥改造,早已經不是原來的(身shēn)體了。所以,無論是從靈魂角度,還是生物角度去看待這兩個活死人,南造云子已經不是羽關晴美,狄特里希也不是面包師穆勒,只是(身shēn)材和相貌特征一樣而已。
南造云子和狄特里希從地上爬起來,驚魂未定地看著診所里的一切。寧濤和軟天音突然從方便之門中出來的時候,兩人沒有絲毫猶豫,揮槍就扣動了扳機。
砰砰!
又是兩聲槍響。
兩顆子彈從槍口之中飛出來,干脆利落地掉在了地上。可以飛行百米甚至更遠的子彈,這一次卻僅僅飛出了七八寸的距離就掉在了地上。
善惡鼎一聲鼎鳴。
天道鎮壓的力量從天而降,兩個活死人根本就沒有再開第二槍的機會,同時慘叫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寧濤抓起處理藥材的鍘刀就向南造云子和穆勒走去。
軟天音有些緊張地道:“寧哥哥,我……我去靈田澆水。”
她那么善良,不忍心看見殘忍的事(情qíng),更何況是她深(愛ài)的男人要做的殘忍的事(情qíng)。
寧濤卻說道:“先不急,你拔下那個女人的衣服,觀察測量一下他的(身shēn)體。”
“嗯?”軟天音頓時愣了一下,她顯然不明白為什么要這樣做。
寧濤說道:“剛好是兩個人,一男一女,我們可以用(陰陰)谷鎮靈符把(身shēn)體塑造成這兩人的樣子,只要過了明天白天,我們就可以以活死人的(身shēn)份進入黑火公司的內部。”
這并不是他之前制定的計劃,可戰場環境千變萬化,他的計劃也不是一成不變的。這兩個活死人給他提供了更好的選項,做一些順應變化的改變也就成了明智的選擇。
軟天音這才明白過來,她沖寧濤點了一下頭,然后跟著寧濤向南造云子走去,一邊觀察著南造云子的(身shēn)材樣貌。
“你們……是誰?”南造云子的眼中滿是恐懼。
這一次她說的是漢語,非常標準。畢竟是臭名昭著的侵華(日rì)軍的間諜,精通漢語是必然的。
寧濤淡淡地道:“我們是誰你不必知道,那也沒意義,你只需要知道你是誰就行了。”
“我是……羽關晴美,(日rì)本國的合法給公民,我也是三菱重工的職員,你冷靜一點,不要做出過激的事(情qíng),那樣會給你帶來麻煩。”南造云子的漢語越說越流利,她看上去也很鎮定。
這份鎮定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可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的心理素質真的很強大。
寧濤掏出手機,在搜索引擎上輸入了“南造云子”這個名字,隨后彈出了一大堆關于這個女人的資料。
他隨便選了一條,點進去看了看,然后說道:“(日rì)本侵華戰爭期間第一女間諜,1909年出生在上海,你是土肥圓賢二的得力干將。你在神戶間諜學校學習間諜技能,然后被派往上海。你通過色(誘yòu)的將領獲得(情qíng)報,你所提供的(情qíng)報為(日rì)軍占領上海提供了極大的幫助。你知道那一戰死了多少戰士和無辜的百姓嗎?你還暗殺了許多革命志士,手段殘忍……”
“你信口開河!我是羽關晴美,不是什么南造云子,你沒有權利審查我!”南造云子振振有詞地道。
寧濤收起了手機:“算了,你這種人殺一百次都不為過,我也懶得調查你做的那些事了,浪費時間。天音,拔她的衣服吧。”
“嗯。”軟天音應了一聲,開始拔南造云子的衣服。也不知道為什么,剛剛拉開南造云子的連體衣的拉鏈的時候,她回頭看了寧濤一眼。
自己的男人看見別的女人的(身shēn)體的時候會是什么反應?
她似乎很好奇這個,可是她卻看見寧濤背對著她和南造云子,連看都沒有看這邊一眼。
正人君子啊!
蚌家妹子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其實,寧濤對南造云子的(身shēn)體還真是沒有一點看一眼的興趣。也倒是的,家里(嬌交)妻成群,一個個都跟仙女似的,這種庸脂俗粉怎么還能入他的法眼?
寧濤看著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狄特里希,聲音冰冷:“狄特里希,至于你我也不想多說了,你從哪來我就送回哪里去。”
“你、你要干什么?”狄特里希根本就聽不懂寧濤和南造云子說了些什么,他用英語說道:“不要殺我,我是無辜的。”
寧濤一腳踹在了狄特里希的腦袋上,狄特里希昏死了過去。
“寧哥哥,我記住她的(身shēn)材和樣子了。”軟天音說。
寧濤這才轉(身shēn)過去,這才發現軟天音她從南造云子(身shēn)上拔下來的衣服都該在了南造云子的(身shēn)上,遮得嚴嚴實實的。他忍俊不已,笑著說道:“你去靈田澆水吧,我干完活就來叫你。”
他伸手隔空一推,第一道經書法卷庫的庫門便打開了。
軟天音猶豫了一下,忽然一把抱起南造云子(身shēn)上的衣服便往剛剛打開的庫門走去,一邊說道:“那我……在里面換衣服,變好她的樣子。”
自己給主公男人看,還是把南造云子留給主公男人看,她選擇的是后者,腦回路果然與眾不同。
白白生(身shēn)且無遮無掩,南造云子其實絕對當得起美女這個稱謂。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瑟瑟發抖,漂亮的眼睛里也淚花閃閃。
可是,寧濤的眼里卻沒有絲毫憐憫,更不存在什么憐香惜玉,就在軟天音走進經書法卷庫的庫門的時候,他揮起鍘刀照著南造云子的脖子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