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的神經驟然繃緊,手上也有一個下意識要把南門尋仙拉到(身shēn)后的動作。狂沙文學網不過,一秒鐘之后他就放松了下來。
來的是他最熟悉的鬼,馬面。
虛驚一場。
果然,馬面的(陰陰)惻惻的聲音傳來:“跟我來。”
聽到馬面的聲音,剛才沒有反應的南門尋仙卻驟然緊張了起來:“誰?”
“嘿嘿嘿……”馬面一串詭笑。
寧濤說道:“馬面兄,別嚇到我娘子,你怎么現在才來?”
虛空一顫,馬面現(身shēn),一(身shēn)黑衣,一張馬臉,兩只馬眼血紅,那眼神瘆人。
這里是(陰陰)墟,也等于是(陰陰)間的一部分,他在這里的虛實切換就等于是左手換右手。
馬面腳的腳下踩著一根招魂棒,那棒子上纏了一些經幡,還纏了一些人的頭發和血(肉肉)筋條,死氣氤氳,看上去就很嚇人。
他這法器,寧濤還是第一次見到,第一眼還真有點不適應。
馬面說道:“我這寶貝扔在家里很久了,這次拿出來,兄弟我可是為了你的事(情qíng)兩肋插刀啊。”
寧濤微微一揖:“馬兄高義,兄弟沒齒難忘。”
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
南門尋仙也已經從寧濤與馬面的對話之中獲得了一些信息,她不再緊張,開門見山地道:“原來的(陰陰)家的馬面大神,我是寧濤的妻子南門尋仙,我們遇到一點麻煩,有人追殺我們夫妻,還請馬面大神給我提供一個避難之所。”
丈夫給面子,妻子給戴高帽子。
馬面很是受用,面帶笑容:“小事小事,你們跟我來。”
寧濤說道:“馬兄,你要帶我們去哪里?那林清華不知道用什么妖法鎖定了我的妻子,躲哪他都能找到。”
馬面說道:“我剛從長安城過來,那家伙的確厲害,那黑云囚牢是利用(陰陰)魂棺建的死牢,那法術在陽間沒法用,但在(陰陰)墟之中卻威力無邊。幸好你們逃出來了,不然后果不堪設想。不過這(陰陰)墟也算是愚兄地盤,我帶你們去的地方他肯定找不到。”
寧濤也不多問什么,只說道:“馬兄帶路。”
馬面腳踩招魂棒往西邊飛去,寧濤駕馭(肉肉)中槍,摟著南門尋仙進步跟隨。
“夫君,他是鬼差,你怎么與他成了朋友?”南門尋仙好奇地道。
寧濤說道:“你還是雪未央的時候,我帶你和女兒去海南的路上遇見的,我幫了他一個忙,然后就成了朋友。那時的你還未覺醒,我擔心嚇著你們,就讓你們母女倆睡著了。”
雪未央和她的女兒并沒有與馬面見過面,所以她沒有相關的記憶。
不過南門尋仙對寧濤和馬面是怎么認識的也就那么一丁點興趣,她湊到了寧濤的耳邊小聲地道:“寧郎,等到了避難之地,你把他支開。”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為什么?”
南門尋仙的臉頰上浮現出了一朵紅云:“此危機就只有一個解決的法子,那就是那個造化。我知寧郎是蓋世英雄,不懼那個林清華,可是我卻只有這一次機會,你得趕緊……開門呀。”
這是茶壺不急,茶杯急,需要茶湯才能轉世重生,可茶杯總是干著,這怎么行,得趕緊泡茶。
寧濤心中一((蕩蕩)蕩),摟腰的手微微下滑了一點,落在了肥滿(挺tǐng)翹的地方。這種神圣偉大的事(情qíng),他什么時候拒絕過?
南門尋仙輕輕扭了一下,卻沒能擺脫那只手,她羞澀地道:“你不要心急,被那馬面看見不好。”
怎么就就變成我心急了?
寧濤有些無語,于是干脆半輕不重的捏了一把。
南門尋仙咬了一下櫻唇,那眼神兒好像要咬寧濤一口。
馬面回頭看了一眼。
寧濤的手嘩啦一下又回到了南門尋仙的腰上,是一個正經的姿勢。
“寧兄弟,跟我下去。”馬面說,然后壓下招魂棒往地面俯沖下去。
寧濤壓下(肉肉)中槍跟了上去。
下面是連綿起伏的大山,有似曾來過的熟悉感覺。寧濤仔細看了看,很快就辨認了出來,下面是秦嶺的一段。
虛空中忽然傳來一個(陰陰)惻惻的聲音:“寧濤!你是個孬種,你以為你逃得掉嗎?這天地由我主宰,你無處可逃!把她交出來!交出來!”
這聲音浩浩((蕩蕩)蕩)((蕩蕩)蕩),不是從某一個特定的方向傳來,而是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就好像這虛空之中有一百萬林清華,密密麻麻站了一個圓圈,站直筆(挺tǐng),(身shēn)前配置了畫筒,然后齊聲說了這句話。
緊跟著,黑云層層疊疊從頭頂鎮壓下來,四野也黑氣沖天,轉眼就成了黑云牢墻!
難道他鎖定了這個時空?
這法力,逆天啊!
本來,寧濤的心中還沒把林清華當回事,想著要不是要保護南門尋仙,他大可以將之斬殺在(肉肉)中槍下。可是此時此刻,看見林清華的無邊法力,還有鎖定這個空間的速度,他的心里有那么點沒底了。
“寧郎,他來了……”南門尋仙又緊張了起來。
寧濤安慰她:“不要緊張,有我在,他傷不了你。”
馬面回頭說道:“快!不要落下!”
音落,他忽然加快速度向一座山峰俯沖了下去。
寧濤緊步跟上,驅動(肉肉)中槍也向那座山峰俯沖下去。
天空上,黑云翻涌,只剩下了最后一塊缺口。而即便是那小小的缺口,它也正在快速縮小。地面上,黑氣成墻,連天接地,早已經建好了牢墻。
與長安的(情qíng)況一樣,那缺口已經是寧濤最后的“生門”,它正在關閉,而他卻在往牢底俯沖。
馬面轉眼就俯沖到了那座山峰的山巔,他擦著山峰一側一頭扎向了山峰一側的峽谷。
那峽谷(陰陰)氣極重,深不見底。
寧濤跟著馬面俯沖了下去。
此刻的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只有相信馬面真的有一個藏(身shēn)之地。不然的話,他就只有拉著馬面與林清華惡戰一場了。那樣的話,他還能不能保護南門尋仙,那就真成了沒底的事了。
呼——
一股狂風卷來,夾帶著腐爛腥臭的尸體味道,聞之作嘔。偏偏那狂風之中還夾帶著一朵朵血色的雪花,好像是上面死了千百萬人,然后那些血化作雪花灑落了下來。
黑云遮天,血花飄落。
這是滅世的景象!
這景象卻又壯觀、凄美,能觸及人的心靈。
一片片雪花灑撞擊在(肉肉)中槍的槍氣能量場上,剎那間發出噼噼啪啪的爆裂聲。血色的氣霧竟然鉆進了槍氣能量場,向寧濤和南門尋仙侵襲過去!
寧濤的眼前忽然出現了可怕的景象,那感覺就像是(肉肉)中槍高速穿透了一個虛空界壁,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這里是一個戰場。
他和南門尋仙(身shēn)前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軍,長槍如林,戰馬嘶吼,旌旗翻卷。那些將士無一例外都是死去的人,也不是一國之軍隊,有蒙古的鐵騎,有歐洲的十字軍,有波斯的不死軍,有強漢的漢軍……數不清有多少國,有多少人。給人的感覺就是,那些在人類戰爭史上陣亡的人都在這里,而他們要復仇。
轟咔!轟咔……
沉悶如敲鐘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背著棺材的巨人從軍隊之中走了出來。
那是林清華。
“寧濤,你逃不掉了!”林清華吼道:“把她交給我!”
寧濤看了看懷中的南門尋仙,她雙眼緊閉,(身shēn)體顫抖得厲害。
“你救不了她!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林清華揮了一下手。
戰陣涌動,一個個女人被押著走了出來。
她們都是南門尋仙的轉世,是她的命火。她們有的是青澀的少女,有的是樸實的農婦,有的是貴族的小姐,有的是頭發花白的老嫗,不同的人種,不同的年齡,但都一個相同的特征,那就是都是南門尋仙的臉龐。
南門尋仙痛苦地搖頭:“不要……不要……”
“你看看,你能救幾個?”林清華忽然向寧濤撲來,他一動,大地震動。
寧濤冷哼了一聲:“我在胎中息,聽聞大道音。”
神鐘敲響。
天威浩((蕩蕩)蕩)!
鐘聲所過之處,死人大軍消失了,南門尋仙的轉世也消失了,還有林清華也不見了,只剩下飛舞的血花。
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個妖法造成的幻象,如果不是有《你的經》,要走出那幻境會很困難,而一旦他慢一步,林清華就真的追上來了。
南門尋仙也睜開了眼睛,眼眸里滿是恐懼和緊張的神光。她剛剛顯然也受到了那血花妖化的影響,被拖入了某個可怕的幻境。如果不是《你的經》,她可怕還在其中無法自拔。
寧濤顧不上安慰她,他的視線鎖定了飛在前面的馬面,還有近在咫尺的峽谷底部。
峽谷的底部有一塊泥潭,泥潭里滿是動物和人的骨骸,白森森的。這泥潭黑氣縈繞,卻又不是林清華利用(陰陰)魂棺整出來的妖氣,是天然的死氣。
這地方不尋常。
飛在前面的馬面沒有絲毫停頓,一頭扎進了泥潭之中。
寧濤沒有猶豫,不減速度,駕馭(肉肉)中槍也一頭扎進了泥潭之中。
嘩啦!
泥漿爆(射射),卻沒有陷入泥潭的感覺,(肉肉)中槍扎進泥潭之中,寧濤的眼前一片扭曲的光線,卻只持續了一秒鐘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奇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