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鳴。
音波過處擋者披靡!
一幢幢摩天大樓垮塌,天空上的形形色色的飛船也被撕成碎塊,大大小小的金屬殘骸雨點一般墜落下來。
鎮神碑所建立的封印壁障也被撕開了,符文閃爍,卻是在爭相寂滅。
封印之中的天人武士也未能幸免,距離邊沿近的,直接被碾壓成碎肉。距離遠的也被掀飛起來,天空中到處都是天人的殘肢斷骸和藍色的鮮血在飛,那畫面就像是在下一場藍寶石一般的雨!
這是善惡鼎的實力。
恐怖如斯!
寧濤從天生床下移目看去,卻只看到了一片刺眼的金光,根本就沒有看見善惡鼎。卻就在他移目的那一瞬間,一只青銅大鼎攜帶著漫天的金光轟了過來。
鎮神碑懸空而起,一頭撞了上去。
鎮壓的力量徹底消失,寧濤一手撐著天賜天生床從地上彈身站起,側身將床板對準了善惡鼎轟來的方向。
一道藍影呼嘯而來。
又是希米亞的腿!
寧濤一槍就對捅了上去。
鎮神碑和善惡鼎撞在了一起。
希米亞的腿和寧濤的肉中槍還沒有撞在一起,能量沖擊波便排山倒海般沖擊了過來。
寧濤的手臂再也無法撐住天賜天生床,連人帶床瞬間被掀飛,擋在他身前的希米亞也被他撞飛。不過不管是他還是希米亞,兩人撞在一起的下一秒鐘,就像是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劇烈的疼痛傳遍每一根神經,每一根神經也好像被被烈火燒灼,然后被摧毀,隨之而來的是麻木,甚至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是不是在那一瞬間,血肉之軀完全被摧毀了,只剩下了一個沒有身體的靈魂。
寧濤的身體撞在了一座樓的墻體上,整個人一頭撞了進去,那面墻轟然垮塌。
可是不等他爬起來看一眼這是什么地方,廣場上天天上了,又發生了一次劇烈的能量碰撞,一秒鐘不到的時間,能量沖擊波又排山倒海一般席卷過來。整座大樓劇烈的搖晃了起來,一塊塊樓板從上面掉下來,隨時都有可能倒塌。
這樣的戰場,這哪里是兩個人在戰斗啊,這簡直是兩個國家在用核彈互射!
寧濤從地上爬了起來,收了受損嚴重的天賜天生床。
他苦等的機會終于來了,可是這個地方根本就不適合抹除靈魂烙印。
靈力驅使,他的左手手掌之中浮現出了一團血跡,一只血鎖轉眼之間就誕生了,他抓起掛在脖子上的鑰匙插了下去。
你在這里打。
老子回家抹印,順便把能拿走的東西都拿走!
然而,鑰匙沒人捅進去,它就抵在他的掌心上。一邊是冰冷的鑰匙,一邊是他的血肉手掌,兩者并沒有發生什么特殊的關系。
怎么回事?
寧濤又捅了一下。
還是沒能捅進去。
以前百試百靈的手段,這一次不靈驗了。
以前他能用各種姿勢開鎖,可是這一次人家穿了鐵內褲。人家不讓你插,你怎么可能插進去?
“原來你也防著我啊,你個爛鼎,怕我跑了?可是我不是你想防就能防住的!”寧濤開始念咒。
虛空之中浮現出了漫天閃爍的星辰。
照夜天書之中的傳送法陣,這就是寧濤的路子。
忽然,一道藍色的身影從背后炮彈一般沖撞過來。
又是那個討厭的女人,希米亞!
長腿如槍,扎向了寧濤的后背。
寧濤回手一槍刺了過去。
肉中槍貼著希米亞的超級大長腿內側刺了過去。
希米亞整個人懸空,速度堪比炮彈,射出去的炮彈,哪里還有轉彎的可能?
鯤肉槍頭命中十環!
藍色的金屬護甲頓時凹陷了下去,龜裂的痕跡從槍尖蔓延開去,隨時都有裂開的可能。
希米亞瞬間驚呆了。
寧濤別驚呆了。
這特么的是什么內褲啊!
他的肉中槍連一輛豹二坦克也能扎個對穿,卻扎不穿一條內褲!
可是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人家畢竟是天人的女王,而眼前這個神虛文明也明顯比小破球上的人類文明高級了不知道多少倍。
藍色的小護甲終究沒有破裂。
“你去死吧!”希米亞收腿,屁股一甩,一鞭子抽向了寧濤的腦袋。
寧濤張嘴就咬。
“無恥!”希米亞罵了一句,慌忙將尾巴縮了回來,卻又在那一瞬間下落刺向了寧濤的咽喉。
寧濤后仰,肉中槍又刺向了藍色的小護甲。
尼瑪逼呀!
又來!
這話,希米亞終究沒有罵出口,她也沒有那個罵人的時間。寧濤的槍就像是一條毒蛇一樣,一槍落空之后左右晃動,始終鎖定著她的藍色小護甲。
一進一退。
槍花朵朵開。
你纏著我不放,老子就戳爛你的十環!
轟隆!
廣場方向又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這座大樓再次劇烈的搖晃了起來,隨后崩塌。
巨大的樓板和房梁鋪天蓋地的墜落下來,根本就沒有躲閃的空間。
寧濤快速刺出一槍,一槍刺中一塊墜落下來的房梁,接著槍身上的反震的力量,跑的一般往后沖射,一路撞開一塊塊樓板和家具,一頭扎進了星空法陣之中。
也就在飛退的過程中,念完了法咒。
“你逃不了!”希米亞轉開幾塊樓板,再次出現在了星空法陣之前,探手在腰間一抓,一條藍色的繩子突然出現在她的手中。沒有絲毫的停頓,那繩子便飛向了寧濤。
剎那間,虛空扭曲,猶如螺旋一般旋轉著向寧濤纏繞過來。
寧濤心中一片驚訝。
難道那是……
傳說之中的捆仙繩!
不知道為什么,寧濤的腦海之中閃現出了這個法器的名字。可是,即便那真的是捆仙繩也阻止不了他了。
星空法陣旋轉了起來,它所產生的法力能量瞬間將那繩子的捆縛法力絞碎,蕩然無存。就連那藍色的繩子本身也沒能碰到寧濤的身體,直接被彈了回去。
“你這是什么法陣?”希米亞一臉的驚詫。
寧濤從她豎起了一根中指。
就在他將中指豎起來的時候,星空法陣的能量通道將他吸扯進去,然后快速坍塌。
他走了。
一個過去之人而已,戰勝了她又有什么意義?
白白浪費時間。
便那疑似捆仙繩的繩子,那也不過是神墟之中的影子,毫無意義。
一秒鐘或許是兩秒鐘,無法確定。
虛空一顫,寧濤出現在了一片虛空之中。暗藍的天幕中滿是灰黑色的星辰,沒有一絲生機。
這是他上一次進入神虛的坐標,也就是正版不日星君的封印之地。
這里才是真正的神墟,就連一個人的影子都沒有,一切都是靜止的。神墟本來就是寂滅之地,不就該是這個樣子嗎?
這就算逃出來了。
時機有了,這里也無人打擾,絕對安全,他苦苦等待的抹除靈魂烙印的機會終于來了。
只是略微的觀察了一下,確定了情況之后,寧濤便盤腿坐了下來,啟動了天家觀印術。
眼觀鼻,鼻觀心,心中雜念被清掃了出去,寧濤很快就看見了善惡鼎的靈魂烙印,這個靈魂烙印就像是一個寄生蟲一樣吸附在他的靈魂之中。與上一次觀印相比,它似乎變大了一些,也更明顯了一些。
“你這是想要奪舍了嗎?我現在就抹除你,看你還囂張不囂張!”對這個靈魂烙印他是怨念深重,早就看它不順眼了。這玩意兒就像是身體之中的一個腫瘤,不除不快!
靈力如火,開始抹印。
如果單純是靈力,這當然不行。可是配合正版不日星君的專用法咒,不可能的事情就變成了可能,但感覺并不輕松。
每抹除一點,他的靈魂就像是被放在油鍋里炸一樣,那份痛苦用言語難以形容。
每拔除一點,就好像有人在抽他的筋,拆他的骨。
而且速度也很緩慢,一點點,一點點,那速度讓人發瘋。
幸好是在在這樣的機會和環境下抹除這個靈魂烙印,如果不是這樣的機會和環境下貿然行動,不等他抹除多少善惡鼎恐怕就知道了。
不管有多痛苦也要堅持。
只有我除了這個靈魂烙印,他才能重獲自由,才能擺脫卸磨殺驢中的驢的命運!
我抹!
我抹抹抹!
時間一點點的推移,那個靈魂烙印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寧濤渾身被冷汗濕透,整個人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他的每一寸筋骨,每一寸血肉,甚至是她的靈魂都好像是被人放在油鍋里炸了又炸,從一分熟炸到九分熟。
還剩下了一點點,再炸一次,炸至十分熟!
法咒、靈力、火焰、痛苦……
每一秒鐘他都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和煎熬,那種痛苦下他甚至生出了想一死了之的念頭。可是,他必須要忍耐,必須要堅持!
最后一點終于被抹掉了。
寧濤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虛空寂靜,他懸浮在虛空之中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具尸體。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寧濤的意識之中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呼喚他。
“快起來,快起來,你還沒有脫離險境……”
這聲音好熟悉。
這不是別人的聲音,這其實就是他自己的聲音。
一個人的求生欲望該有多么強烈,才會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叫醒自己?
幾秒鐘之后,寧濤忽然睜開了眼睛,那一瞬間,他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抹金色的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