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燙手的東西真是讓人頭疼。她與唐王府并無交情,也不想多管閑事為他們申冤。
也無意幫趙義的忙,讓他那個位置坐得更加名正言順一些。反倒是因為朝華,她還想過要不要推翻了這偷來的趙家王朝,只是推翻了,那個位置又讓誰來做呢?
至于什么傳國玉璽的,還是藏在她的空間里,不見天日的好。
十八娘想著,將那封信拿了出來,然后將玉璽連帶著盒子一起收進了空間。
那信已經被拆開過了,十八娘拿出來一看,簡直不忍直視,心硬如她,也為唐王府的人掬了一把心酸淚。
這李貞貞原來是唐王府的小郡主,她的姐姐就是當今太子的生母,已經死去的元皇后。
這信中字字血淚,控訴趙義忘恩負義,勾結外族殺害了唐王全家,就連她也被一群無恥之徒糟蹋了。她寫下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是茍延殘喘,只好將唐王府的東西托付給了至交好友武歸,希望她將這事公之于眾。
十八娘嘆了口氣,這李貞貞是個硬氣的,只可惜所托非人。
武歸可是朝華的親妹子,朝華是誰?那是鐵鐵的趙義黨。武歸怎么可能幫助唐王,申討趙義呢?
她將這遺書收好了,放進空間里。飛快的閃身出了密室,西屏見她出來,也不多問,將這密室的門關了起來,床又恢復了原樣。
這一折騰,沈琴都已經從侯府那邊回來了,十八娘和西屏只好打著燈籠回了尋梅院。
而聽蘭院里,沈琴坐在窗前,更加睡不著了。
她去了侯府,抱著老太太好好的哭了一場。
“祖母,你說這可如何是好啊?這婚我和謙郎都是不想退的。”
老太太一聽,猛地拍了下桌子,怒道:“你那嫂嫂是如何掌家的,怎么讓你一個好好的嬌嬌女,受了這樣的委屈。她李家也是大族,怎么能說出這種退親的話來呢?這親事是萬萬不能退的。”
沈琴被她一嚇,竟然打起嗝來。
“嗝。祖母說得是。可是李家要退婚,還有那孔美嫻可怎么辦呢?”
老太太搖了搖頭,“傻孩子,不過就是一個女人,只要你坐穩了正妻之位,再生下嫡子,那些個玩意兒,算得了什么呀。男子嘛,哪里沒有三妻四妾的,不是說那姑娘已經傻了嗎?你替李謙之討了她過來,李家只有感激你的,一個傻子,能翻出什么浪來。”
沈琴聽后有所意動,十八娘對付妾室的手段,她可是見識過了,妾通買賣,地位低下,她可是正妻。
老太太瞇了瞇眼睛,示意身邊的婆子去打了水來,給沈琴凈面梳妝。
“我的孫女啊,生得就是美。那孔美嫻你也見過的,肯定不及你的半分。更加重要的是,那李郎君心中有你,可沒有她,對不對。”
她這話一出,沈琴喜笑顏開,羞澀的點了點頭。
老太太見狀,眼睛里全是不屑,嘴上卻說:“只是怕就是怕,孔家的人,不會讓自己的嫡女做妾的。”
沈琴突然想起十八娘說的,世家女兒不當妾室的,一下子又驚慌起來。
“祖母,那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打開梳妝匣子,取出一只金步搖,插在了沈琴的發髻上。
“這個啊,是我年輕的時候戴的,如今就送給你了。妾室做不得,可還有平妻呢。這平妻雖然也是妻,但是在正妻面前卻是要矮上一頭的,怎么也囂張不起來。你是吏部尚書的嫡長女,她不過是國子監祭酒的孫女兒,孰重孰輕,李家人心里有數的。”
沈琴有些遲疑,“可是平妻也占了一個妻字,生的兒子,也算得上嫡子的。而且,世家非商戶,也沒有平妻這等事。”
老太太嘆了口氣,“那就只能當你們有緣無份,只能退婚了。你且放寬心,有祖母給你做主呢,誰都欺負不了你去。這娥皇女英,雖然是美談,但是到底會讓人心里頭難受,祖母看著也心疼。”
沈琴一聽,窩進了老太太的懷里,她的懷里暖暖地,帶著好聞的杏花味兒。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背,“傻孩子,夜深了,先回去睡吧,天塌下來,還有祖母給你撐著呢。”
沈琴點了點頭,“多謝祖母”,然后就領著翡翠回了聽蘭院。
卻不知道她剛一走,老太太就變了臉,唾道:“當真和她娘一樣,是個不要臉倒貼的下賤人。這老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是沒有說錯的。快給我沐浴更衣,鼻涕眼淚的,差點都糊到我身上了。”
身邊的婆子一聽,呵呵的笑了,“早準備好了,就等著她走呢。”
老太太笑道:“你這個老刁奴,還蹬鼻子上臉了。那個翡翠交代好了嗎?”
婆子哈哈的打了個千,“哎喲我的老夫人,奴什么時候把事情辦砸過呀,保管明兒一早,琴娘就要過來說同意了。”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沈琴就帶著兩個烏青的眼,去了侯府,說是同意了孔美嫻當平妻。
老太太雷厲風行,在沈府里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就與李家還有孔家敲定了這事,速度之快,讓十八娘乍舌。
秦昭也是黑了臉,這叫干的什么事兒,這三朝回門,她都沒臉去了。
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世家還有平妻這個詞的,沈澤當年多寵愛武歸,后宅僅有她一人!都沒有說抬她為平妻,這李謙之竟然也敢接受這等沒臉沒皮的事。
偏偏這等丟人的事,還是沈家提出來的。這外頭的人明面上說沈琴賢惠,內里指不定怎么嘲笑這個大傻子呢!這上吊吊傻的了,不是孔美嫻,是沈琴吧!
沈耀大怒,將沈琴禁了足,只是這退婚是萬萬不能提了,這事兒是祖母敲定的,沈澤是斷不會出爾反爾打自己親娘的臉的。
他去問沈澤,沈澤眼皮子都沒有抬,“一個蠢貨,幸虧是女兒,要去禍害別人家了。”
沈耀被他氣得不知道說什么好,帶著秦昭回門去了。
十八娘坐在屋子里頭,實在是無言以對,她不明白,沈琴是怎么把自己陷入這么荒唐的境地的。
她搖了搖頭,沈琴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了,可是沈太太使壞的這口惡氣,她怎么著都要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