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農家日常  第七百五十一章 可知道抓心撓肺的滋味?

類別: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古代農家日常 | 坐酌泠泠水   作者:坐酌泠泠水  書名:古代農家日常  更新時間:2018-10-16
 
他打開另一個錦盒,這是裝珠花的。

他笑著道:“這兩朵珠花,是我在銀樓看到的。因為太特殊了,很少看到這種紫色的珍珠,我便把它買了下來。伯母您也知道,我家沒有姐妹,也不知送誰,便拿來給伯母了。伯母要是覺得不合自己戴,任憑送給誰也是可以的。”

陳氏接過錦盒一看,發現里面的紫色珠花確實十分漂亮,漂亮得讓她移不開眼。而像她這樣年紀的人,戴首飾已經不需要炫目,而是講究價值與內蘊。

像剛才齊慕遠送的那副頭面就很合適她。

而這兩朵珠花,倒是挺適合年輕女子,尤其是……

想到這里,她心里一動,抬起眼睛朝齊慕遠看去,正對上齊慕遠深邃的眼眸。

她的心猛地跳了一跳,想到了一種可能。

是不是杜錦寧把她是女子的消息告訴齊慕遠了呢?這么重要的消息都告訴了他,豈不是說,她已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給了齊慕遠?

只是,這么重要的事,那小妮子怎么不跟自己這個作娘的說呢?

陳氏此時有些生氣,更多的則是竊喜。

她此生所求不多,唯有杜錦寧能安然度日,有個人愛護她照顧她,有個溫暖的家,生幾個孩子,這便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現在杜錦寧肯告訴齊慕遠她的真實性別,那是不是離她恢復女兒身不遠了呢?

很快她就十六歲了,如果十七歲能成親,十八歲生孩子……

陳氏的思緒一下子飄遠了。

齊慕遠并不知道陳氏在想什么。他送的首飾不能明說,但他知道,杜錦寧一定知道他的心意的。

他忽然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笑道:“伯母,早餐什么時候能好?我都餓了。”

裝著青玉的那個錦盒早被齊慕遠放到行李中了,他打算親自送給杜錦寧。

本來這兩朵珠花也想一并送給杜錦寧的,但齊慕遠不敢冒險。

萬一他猜錯了杜錦寧的性別,送這兩朵珠花不是讓杜錦寧誤會生氣么?送到陳氏這里來,就穩妥許多了,還可以試探一下事情的真相。

他天生的敏感和現如今從事的這份特殊的職業,讓他對于人的反應有著比常人更強的敏銳性。剛才陳氏抬頭跟他對視的那一眼,他能看得出,陳氏當時震驚、喜悅,情緒上的波動很大。

一套頭面首飾都不能讓她動容,兩朵盡管漂亮卻不大適合她的珠花卻讓她有這樣的反應,要說杜錦寧身上沒有秘密,打死齊慕遠都不信。

此時,他想見杜錦寧的心情又急迫起來。

不過他已經說了要陪陳氏吃早餐了,這一會兒也不好說要走,只得催促著要趕緊吃,吃完好去找杜錦寧。

好在杜家下人的動作很快,婆子早已把食盒提過來了。此時陳氏一吩咐,就一一擺到了桌上,請陳氏和齊慕遠到偏廳里用餐。

“水晶包呢?”陳氏的目光掃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問道。

“朱大娘說,還要等一會兒。”婆子回道。

陳氏這才對齊慕遠笑道:“你愛吃那個,我特地叫人給你做,不過需得等一會兒。”

蘇氏雖矯情,卻也關心兒子。但齊慕遠此時心里升起的暖意,卻是在蘇氏面前所沒有的。

陳氏無論哪一方面,都十分符合齊慕遠對于母親的幻想。在陳氏面前,他才感受到什么叫做母愛。

蘇氏大概是因為長得美,無論是以前在娘家,還是后來嫁進了齊家,都是被寵著、被捧在手心里的。她根本就不會做母親。就算是真心關心兒子,方式方法也不對,更多的是讓人感覺她在撒嬌索要撫慰與寵愛一般。

她付出一分,就想讓人回報她十分,否則,她就會感覺被傷害了一般。

可陳氏不是。齊慕遠能感覺到她愛杜錦寧,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不求任何回報。

這才是真正的母親。

因為感覺到了這種母愛,齊慕遠在陳氏面前很是放松,真把自己當成了她的孩子似的。他一來饑腸轆轆,二來也趕時間,在陳氏的頻頻夾菜之下,狼吞虎咽,不一會兒就說吃飽了。

“水晶包還沒上來呢。”陳氏十分遺憾。

齊慕遠正想說話,就見一個小丫鬟提著個食盒,飛快地跑了進來,嘴里叫道:“太太,水晶包好了。”惹得站在廊下的陶媽媽喝斥了她兩句。

“來了來了,再吃兩個。”陳氏欣喜地道,便想吩咐下人將食盒打開。

齊慕遠伸手按住了食盒,對陳氏笑道:“伯母,這個讓我拿去莊子上吃吧。現在是真吃不下了。”

陳氏剛才幾乎沒吃什么,就看著齊慕遠吃東西了。她沒有兒子,看到齊慕遠狼吞虎咽的吃那么多,她不光不覺得嫌棄,反而十分滿足和高興。

她始終是農家出身,骨子里的思想,就覺得“能吃是福”。

此時聽了這話,她也沒有勉強,點頭道:“好。”吩咐下人將食盒包起來。

招待齊慕遠吃早餐,陳氏自然不會忘記他的兩個隨從,早已叫人在廂房里擺了一桌,讓觀棋兩人吃了。而且他們不像齊慕遠一般,一邊吃一邊還要應付陳氏,吃得比齊慕遠還要快。

這會子齊慕遠要走,吃飽喝足的兩人立刻能跟上,與主子一齊跟陳氏告辭,出門翻身上馬,直奔莊子而去。

此時已是辰時,差不多是現代的八點多鐘,齊慕遠一行人到莊子上的時候,就看到一群人正在田地里熱火朝天地收割著稻谷——他們是從里往外收割的,今天收割到大路旁邊,已是最后幾十畝田地,明天就可以放水灌田了。

“姚管家。”齊慕遠眼尖地看到站在田梗上的一個人,勒住馬叫了一聲。

姚書棋正跟宋莊頭說著什么,轉頭一看,驚喜道:“齊少爺。”

“你家少爺呢?”

“在莊子上的小院里呢。”姚書棋提著前襟跑了過來,“剛剛還來看了一圈,見沒什么事,就回去了。”

齊慕遠點點頭,夾起雙腿一揚韁繩,扔下一句話:“我過去找她。”話聲剛落,人就竄到老遠去了。

姚書棋不放心,正準備交待宋莊頭一句就回去,遠遠又聽齊慕遠的話傳來:“你不用回來,正事要緊。我只找你家少爺。”

姚書棋想了想,便停住了腳步。

兩位少爺在一起,一向不怎么要他們伺候,便是兩個小廝都只守在院子門口,他回去了也沒事做,到不如在這里守著他們干活,也算是幫少爺做正事。

杜錦寧喜靜,做的又是大事,無人敢打擾,唯有青木坐在門口的小屋里捧著一本書看著。

聽得動靜,他走出門去,就看到齊慕遠一行人騎馬過來。

“齊少爺,您來了?”青木歡喜地叫道。

說話間,齊慕遠的馬已騎到他面前,翻身下馬,將馬繩往他手里一扔,問道:“錦寧可在里面?”

“在呢。”青木回了兩個字,就見齊慕遠已推門進去了,一面道,“皇上有密旨給她,你們且在此守著,不要放人進去。”反手還將門給拴住了。

進了院子,齊慕遠的心跳加快,三步并作兩步便上了臺階,到了開著門的正屋。

“錦寧。”他叫了一聲。

杜錦寧正在看她的培育缽,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驚喜回過頭,就看到齊慕遠正露出潔白的牙齒,朝她笑道。

“你怎么有空來?”她放下手里的培育缽,抓起旁邊的干凈布子擦手,整個人就被摟進了溫暖結實的懷里。

兩人相擁了好一會兒,齊慕遠才松開杜錦寧,道:“我先去了你家,你娘說你剛出門,我便在那里陪她吃了一頓早餐,這才過來。”

杜錦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哦”了一聲。

齊慕遠又笑道:“剛才我來的路上,看到你田里的稻谷長得不錯,聽姚書棋說都快收割完了。怎么樣,畝產多少斤?吳尚書他們可還滿意?”

杜錦寧眨了眨眼,道:“還好吧,畝產三四石,他們還算滿意。”

齊慕遠的注意力似乎又被那一排排的培育缽給吸引了過去,湊近看了看,指著里面長著的一株稻谷,問道:“這是什么稻谷?”

“雄性退化但雌蕊正常的母水稻。”

齊慕遠也跟著杜錦寧看過不少農書,平時也聽她說起一些,倒是知道植物也分雌雄。

他越發來了興趣:“你說的雜交水稻,就是這么培育出來的?具體怎么做,你說說看。”

杜錦寧又看了看他,這才道:“由于這種母水稻花粉無力生活,不能自花授粉結實,只有依靠外來花粉才能受精結實。因此,借助這種母水稻作為遺傳工具,通過人工輔助授粉的辦法,就能大量生產雜交種子。

齊慕遠不怎么聽得懂,但這不妨礙他贊嘆:“沒想到種子是這么培育出來的,有意思。”

杜錦寧不置可否。

齊慕遠直起身子:“我看了你們的《茶道集》了,可惜我當時沒能在這里,參與當時的盛況。”他看向杜錦寧,“現在還能做茶道嗎?我想看看。”

“行啊。”杜錦寧道。

她定定地看著齊慕遠,試探道:“現在過去?”

齊慕遠肯定地點點頭:“現在過去。”

杜錦寧默默地朝門外走,一面道:“走吧。”

她心里很是郁悶。

上前分開時,她揭露了那么大的一個秘密,她本以為齊慕遠就算是沒猜到她是個女子,也一定心癢難耐地想知道答案。因為不好白紙黑字地寫在信里被人知曉,所以他會憋到見面的時候問她。而他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定然就是為了這個答案。

可看齊慕遠現在這個這樣子,似乎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是根本沒領悟到她的意思,還是干脆就把這茬兒給忘了?他這么聰明,心思縝密又敏銳,不可能領悟不到她的意思呀!而這么大的事,這么重要的事,他都能忘,他心里還有自己嗎?

可要是心里沒自己,他千里迢迢的,為什么這么辛苦要跑過來?

想到這里,她問道:“你怎么會有時間過來?”

“到密州查個案子,按正常時間起碼要查五天,我三天就查好了。然后就過來了。”

聽到這話,杜錦寧心里的郁悶消散了些,涌上了些許甜蜜。

她又問:“那你能在這兒呆多久?”

“后天一早就要回京。”

“哦。”杜錦寧回過頭來,看向了齊慕遠。

“怎么了?齊慕遠詫異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是不是一路風塵仆仆,我整個人很糟糕?”

說到這里,他趕緊道:“不行,我不能這樣過去見陸先生他們。你哪里能浴沐?我先洗個澡。”

杜錦寧收回目光,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屋子道:“那里。”又道,“我叫青木燒水。”

“不用。”齊慕遠一擺手,“大熱天的,洗什么熱水?有冷水就成。”

“冷水倒是有。”杜錦寧道。

齊慕遠一聽,二話不說就浴室里去,一面還朝外面喊道:“觀棋,把我的衣服找出來,我要浴沐。”

“好的。”外面的觀棋也很郁悶。

他家少爺雖然有潔癖,但那是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像在外面查案子,有時候為了個情報,他們在某個角落一蹲就是一天,至于這個角落干不干凈,可是不能選擇的,便是面對著陰溝都得呆著。

可從昨晚到今天,他已經洗兩次澡了。

杜錦寧見狀,只得郁悶地轉身先回了屋里。

等觀棋拿了衣物放好出去后,齊慕遠脫了衣服,一瓢瓢地舀了冷水往身上澆,笑得像只狐貍。

他是很心急,他是很想馬上知曉答案,但他更想知道,如果自己不問,杜錦寧會是什么樣的反應。而剛才杜錦寧那種郁悶又欲言又止的心情,讓他看得滿心暢快。

誰叫她明知道她打的啞謎會讓他抓心撓肺,寢食不安,卻不直接告訴他,而是讓他猜,還讓他忍這么久才能知曉答案的?她這么壞,他何妨也讓她嘗嘗這種滋味?

而且,已經不用明說,從杜錦寧剛才的反應來看,他就已經有九成半的把握,他猜的沒錯,杜錦寧就是女子。他把她摟在懷里的時候,就能感受得到她身體不同于男子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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