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好像是燒紅的鐵塊投入水中一樣。
鎮神玉符釋放出來的光芒,在接觸到那顆眼球的瞬間,發出一陣劇烈的灼燒。
刻滿道紋的眼球不斷冒出白眼,想要脫離開鎮神玉符的籠罩,然而卻被那道光芒死死的鎮壓住,無法動彈分毫。
“鎮神玉符,果然是鎮壓道紋的神物,可以直接封印心神,看來這才是它最主要的能力!”余寒心中一動,對鎮神玉符愈發的了解起來。
那枚眼球左突右支,不斷的被鎮神玉符煉化,并不安分!
“給我煉化了吧!”余寒咬牙堅持住,催動鎮神玉符的力量,消磨著眼球。
失去了眼球的支撐,缺少了一條臂膀的石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再無法進行攻擊,這也給余寒減輕了不小的壓力。
余寒清楚,這或許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子魚的傷勢不知道怎么樣了,清微后期強者的全力一擊,絕對不是那么容易抵擋的。
但是此刻他已經無暇顧及,如果被這枚眼球逃走,那么憑他和已經重傷的子魚,將會一敗涂地!
“嗡——”被困在鎮神玉符下面的那枚眼球,忽然間光芒大作,瘋狂的顫抖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股暴虐的氣息朝向四面八方激蕩了開來。
只是一個瞬間,鎮神玉符的力量便被撕碎了!
余寒臉色大變,瞳孔猛地收縮,一朵絢麗的煙花在眼前炸裂。
這枚眼球,在無法躲避開余寒的鎮壓之后,竟然選擇了自爆。
隨著巨大的爆炸之聲響起,可怕的力量直接將余寒淹沒在了其中。
“余寒——”子魚嘴角依然掛著嫣紅的血跡,冰冷的眸子乍現出一抹柔和,口中喃喃道。
余寒渾身上下,都被一股暴虐的力量牽扯著,即將被撕碎。
然而就在這時,他眉心處,那道隱沒在體內的印記浮現而出。
嫣紅的印記,一瞬間光芒大盛,竟是化為一道光罩,將余寒籠罩在了其中。
隨后,穿透了那股爆炸力量的阻隔,朝向地面墜落下去。
余寒張口噴出大口大口的鮮血,渾身一陣酸痛:“這一次,還真是危險啊!”
好在那枚印記還有這等守護的作用,否則的話,自己絕對難逃一劫。
“噗通——”他的身體,直接跌落在了子魚的旁邊,然后朝向子魚揮了揮手:“子魚學姐,還真是同病相憐啊!”
子魚輕輕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不過,還有三尊石像呢,我們兩個,似乎不太樂觀!”余寒只能轉移了話題。
子魚這種冷淡的態度已經讓他習慣了,所以并不覺得如何。
聽到余寒的話,子魚黛眉微微皺起,目光有些掙扎。
余寒知道,她的體內,封印著一把可怕的長劍,在封印還未完全解開的時候,便可以抗衡鎮神玉符。
這把劍的品級,絕對達到了恐怖的層次。
所以見到子魚此刻的目光,他心中便有所猜測,子魚或許要動用自己的底牌了。
然而,就在兩人各有所思之際。
原本平靜的祭壇,忽然有隱約的光芒閃爍,祭壇的最頂端,有一道光束沖天飛起,一直朝向天穹之上射出。
天穹似乎都被破開了一般,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孔洞。
有無數道血紅色的光芒從那孔洞之中流淌下來,形成一道血色光芒,從九天之上蜿蜒而下,直接沒入到了被兩人擊潰的石人頭頂。
然后,在兩人驚訝而又苦澀的目光中,石人掉落在地上的手臂猛地飛起,伴隨著一陣咔嚓咔嚓清脆的聲響,竟然再次接續在了身體上。
而失去了那枚眼球的右眼,也同樣被血色光芒充斥!
“我靠,不會吧!”余寒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血色光芒漸漸散去,那尊石人被擊碎的右眼,竟然回復如初龐大的身軀晃動了兩下,渾身精芒閃爍。
“這似乎不太合乎規矩啊!”余寒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著。
兩人拼著重傷才干掉了一尊石人,可是人家頃刻間便再次恢復了過來,這完全就是要將他們抹殺在此處的節奏啊。
只不過,石人恢復之后,并未朝向兩人攻擊,而是退回到了之前所處的位置,與其他三尊石像一起,光芒漸漸暗淡了下去。
再次化為普通的石像,連氣息也消散了。
余寒與子魚相視一眼,紛紛松了口氣。
祭壇上面的光芒,還在持續連同著天穹,然后隨著石人歸位,漸漸縮回。
一只金黃色的酒樽,出現在了那里。
與此同時,一股濃濃的香氣傳來,酒樽微微傾斜,里面似乎有一抹七彩霞光閃爍的液體緩緩流淌。
“賜神液!”清朗的聲音在兩人耳旁響起。
“這是打敗石人的獎勵!能夠在這里出現,絕對不是凡品!”余寒直接取出從丹室得到的那枚玉瓶,將里面的丹藥倒了出來!
身形閃爍,因為隨著酒樽的傾斜,有一滴晶瑩的液體,滴落下來。
好像是一抹七彩琉璃的折射,這一滴液體,閃爍著七彩光芒,一股精純的靈氣彌漫而出。
這一次,連子魚也忍不住側目起來。
余寒手臂一動,那滴液體準確的落入到了白玉瓶中。
然后抬頭看向酒樽,嘿嘿笑道:“看在我們費了這么大力氣的份兒上,再來一滴!”
“刷!”
酒樽似乎聽懂了余寒的話一般,又有一滴晶瑩的七彩液體滴落下來。
“我先幫你收著,一會兒再給你!”余寒轉頭看向沒有走過來的子魚說道。
子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口中輕哼了一聲。
兩滴神液被收取之后,酒樽終于不再繼續賜下神液,緩緩立直,然后沉沒到了祭壇之中。
“好厲害的神液,不知道是什么神物煉制而成,竟然比那半顆丹藥蘊含的能量還要多得多!”余寒忍不住心神震顫。
同時也有些期待,自己此刻的情況最需要的就是這種天材地寶。
體內無論是大乾坤訣還是自己的修為,都需要煉化天材地寶來提升品級,所以這一次哪怕九死一生,這些收獲也值得了!
“我們上祭壇,離開的路,應該就在祭壇上面!”余寒一面朝向子魚走去,一面開口說道。
“小心——”子魚的驚呼聲忽然傳來。
余寒臉色驀然大變,反手一掌拍出。
“御器環!”
他直接催動了上品寶器,因為來自背后的那股力量,實在是太過恐怖了。
“蓬——”
御器環悲鳴一聲,倒飛而回。
余寒也朝后跌退而出,嘴角有一絲血跡沁出。
“上品寶器?怪不得能夠接下我的一擊,真是厲害啊!”一道血色身影出現在了祭壇上方。
余寒雙目微瞇,對方此刻所釋放出來的這股氣息,他十分熟悉,赫然正與之前擊殺的血戰和血怒一般無二。
“是嗜血小隊的成員?”他的眉頭緊緊皺起。
子魚此刻目光中閃過一道冰寒,森冷的殺機在她體內沸騰,連旁邊的余寒都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
“血殺!”她道出了這道血影的來歷。
“子魚,又見面了!”血殺嘿然笑道:“上一次我們交手了數百回合,不分勝負呢!”
嗜血小隊中排名第三的血殺,清微中期的修為。
余寒目光閃爍,看來第一次遇到子魚時,她身上的傷勢,便是拜這血殺所賜。
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進入到這里的。
“你們還真是厲害啊!”血殺自顧的說道:“那尊石人,險些將我擊殺了,好不容易才躲到了這里,重新恢復過來,沒想到,你們兩個竟然把它解決了!”
“那神液可不簡單啊,只是你們兩個,似乎無命享受了!”
余寒心中暗道不好,此刻子魚身上的傷勢還未痊愈,如此狀態之下,只怕不是血殺的對手。
子魚卻是踏前一步擋在了余寒的身前,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血殺:“手下敗將!”
“你很快就知道,誰才是手下敗將了!”血殺淡笑,然后朝向一側笑道:“晨鐘,這個小子是武魄中期,就交給你吧!”
隨即,一道清朗的笑聲響起,祭壇的另一側,又有一名黑衣少年站起身來。
目光似乎穿透了虛空,落在了余寒的身上。
“底牌倒是不少,只是可惜,實力太弱了!勉強,殺一殺也好!”晨鐘不屑的看向余寒。
狂妄嗎?
余寒卻笑了,論到狂妄,似乎他差了許多啊!
所以他很無辜的看向了晨鐘:“實力的確有點弱,不過殺你,足夠了!”
然后玩味一般的看向了晨鐘:“你是自己下來?還是我上去?”
“膽子不小,那就如你所愿吧!”晨鐘淡淡一笑,身形從十米祭壇之上俯沖而下,一拳轟出,光芒搖曳,將余寒籠罩在了其中。
“烈陽拳!”
拳風帶動之下,一股恐怖的熱浪翻騰而出,化為一片赤紅色的火海,要將余寒吞沒。
“馬馬虎虎,還值得一看!”余寒搖頭嘆息。
同時,銹劍刺出!
“太沖!”
劍氣肆虐,滾滾激蕩之間,與烈陽拳相互交融到了一處!
看著戰在一處的兩人,血殺也從祭壇上跳躍下來,落在了子魚的面前。
“看戲看夠了嗎?如果看夠了,我們也開始吧!”他口中淡淡說道。
“鏘——”回答他的,是一道冰冷的劍芒。
穿透了虛空,當頭斬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