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寒看到藥廬之主凝重的面孔,重重的點了點頭。
藥王參是這一行所有靈藥之中品級最高的,對于余寒的幫助非常大,有了這株藥王參,再加上萬載冰花,余寒有信心將大乾坤訣提升到地階中品層次。
小心翼翼的將藥王參采下,收入乾坤袋,他又走到了萬載冰花的旁邊。
之前在外面的時候,已經摘了一朵,所以此刻的萬載冰花只剩下兩朵。
余寒一一采下收好。
這是給子魚準備的。
等做完了一切,藥廬之主已經站在了后院的門口。
“這里的東西,連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處,是當年一個朋友托我代為保管的。”看著余寒走入后院,藥廬之主輕輕開口。
余寒雙目微微瞇起,嘴角也忍不住泛起了一絲苦澀。
原本以為,藥廬之主如此推崇的后院,至少會有很多天材地寶。
然而入目卻是一片荒涼。
殘破的樹木,散碎的石塊,再加上雜草叢生,讓這里顯得十分的凌亂。
“我時間不多了,這里的東西,你可選擇兩件東西帶走,其他的,就讓它隨我長埋于地下吧!”
似乎看出了余寒眼中的苦澀,藥廬之主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笑意:“至于能否得到應有的機緣,那就看你的悟性了。”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便不再開口。
余寒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清明。
這里……似乎不太對勁。
他一步步的朝向前方走去,看似雜亂的后院,似乎存在著一種特殊的氣息波動。
那是一種歸于自然的特殊氣息。
而并非是單純的一片被破壞的后院。
可見,這座后院,從成型開始就是這般模樣,凌亂中帶著屬于自己的秩序。
他的目光,率先落在有一半埋入泥土中的爛木牌上。
“這塊木牌……”
他彎腰將爛木牌撿起,寸許大小的爛木牌方一入手,便有一股淡淡的氣息波動傳來。
“果然,這里的每一件東西都不是凡品!”余寒渾身一震,轉頭看向藥廬之主。
藥廬之主對于余寒第一個拿起了這塊爛木牌好像也有些驚訝,目光中同時也夾雜著幾分贊許。
“這塊木牌上,有陣法的氣息,里面應該是陣道的傳承,只是以我現在的力量,還無法窺探其中的奧秘,不過看前輩的眼神,應該是不錯的寶物!”
余寒將爛木牌收起,他沒有多問。
因為藥廬之主似乎根本就沒想過要回答他的問題。
繼續朝向前方走了十多米,余寒體內,丹田與劍河齊齊顫動起來。
那是一種帶著渴望的顫動,與之前在劍閣時,感受到石壁圖騰的氣息時候一模一樣。
他眼中閃過一絲狂喜。
當初石壁圖騰在自己將三套劍術全部修行完畢之后,便自動毀滅了。
后來聽劍閣長老說,這圖騰并不完整。
似乎還有其他的殘篇,不知流落到何處。
而此刻,劍河和丹田產生出來的異常情況,讓余寒的心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他目光落在了無數碎石中間的一塊生滿青苔的石頭上。
那塊石頭,有一面呈現出半圓形,好像是歲月磨煉出來的形狀。
然而當他看到這半圓形時,眼中閃過濃濃的喜悅。
幾乎想也不想,余寒一把將那塊青石撈起,握在了掌心。
藥廬之主的臉色終于忍不住狠狠一顫。
這座后院里,除了他自己留下的陣法傳承之外,還有那位朋友留下來的東西。
當然,也有那位朋友的傳承。
余寒第一個將自己陣法傳承選到了,這是讓他十分欣慰的地方。
然而他第二個拿起來的,卻是連那位朋友將其交給自己時,都忍不住苦澀搖頭的那塊頑石。
似乎連自己那位朋友,都不知道這塊頑石到底有什么珍貴的。
但他也曾經說過,這塊頑石的確有不平凡之處。
此刻,余寒一把將那塊頑石握在掌心,藥廬之主不由得暗暗搖頭,正想要勸說余寒,同時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
只是,他這句話還未來得及出口。
那塊不知道多少年都從沒有半點靈性反應的頑石,忽然間綻放出一道道七彩陸離的眩目光芒。
藥廬之主驚訝的看著這一幕,目光也隨之變得有些苦澀。
“太虛劍經!”
感受到劍意反饋回來的信息,余寒心中一動。
自己已經修行了太陰、太陽、太沖三套劍術神通,并且成功將其融合,如今這套劍術,正是與太沖劍術相對應的另外套劍術神通。
太虛!
大實若虛!
他仿佛沉浸在這片虛幻的劍意空間一樣,完全忘記了周圍的情況。
“這小子……”
藥廬之主看著陷入修煉狀態下的余寒,終于將那句話咽了回去。
他的機緣,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好。
那片荒蕪的藥田之中,一道冰藍色身影蹲在地上,有些懊惱的看著面前的篝火。
她春蔥般的手指不斷翻轉著手里穿著野兔的樹枝。
野兔的顏色在炙熱的火光之下,逐漸變得焦黑。
子魚無奈的嘆了口氣,看著手里又一次烤焦的野兔,只能忍痛將其丟到了旁邊已經看不清模樣的十多團黑炭旁邊。
“看他弄的時候感覺挺簡單的,怎么我一直都做不好?”子魚輕輕自語。
然后目光落在了那片空曠的藥田上。
“三天了,你再不出來,我就快餓死了!”
衣袂破空的聲音忽然傳來,子魚眉頭一皺,單手拍出一道冰藍色光芒,將篝火覆滅,同時黛眉微微皺起。
“這里,不歡迎任何人!”
那道身影剛剛落下,便聽到了子魚冰冷的聲音。
“子魚,何必如此?我聽說,你在這里呆了好幾天?你不知道,長老們因為這件事情,已經下了死命令,讓我必須帶你回去!”
說話的是宋天行,此刻他看向子魚的目光,帶著濃濃的愛意。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子魚的目光沒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嬌小的身軀顯得形影孤單,但卻帶著一種獨特的倔強。
“你應該知道,我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她輕輕開口。
宋天行臉色一變,他眼中開始有濃郁的嫉妒流淌出來。
他自然清楚,子魚為什么要留在這里,因為此處發生的事情,在整個講武堂幾乎都傳遍了。
在嫉妒的同時,宋天行也很遺憾。
因為那個叫余寒的小子,沒有死在自己手里。
不過好在死了,如果繼續活下去的話,只怕事情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了。
“就為了他嗎?”宋天行咬牙道:“可是他已經死了!”
“鏘——”
子魚拔劍,冰冷的劍鋒緊貼在宋天行的脖頸處,森寒的勁氣下,已經有一道細小的傷口劃破。
“我們已經約好了,要一起進入隕落嶺的!”
她目光愈發的寒冷了起來,那股殺機,讓宋天行都忍不住脊背發涼。
“所以不要說他死了,否則你也會死!”
看著從脖頸間抽離出去的長劍,宋天行心中暗自松了口氣,朝向子魚說道:“隕落嶺,只怕已經去不了了!”
子魚雙目微瞇,看向宋天行。
“隕落嶺出了事情,我過來之前,堂主已經下達了命令,所有講武堂弟子都不允許進入其中,所以那些試煉的小隊,都開始撤回了!”
“怎么回事?”子魚將長劍收回劍鞘中,淡淡的問道。
宋天行目光冰冷的掃了一眼子魚背后那片空地,微微道:“堂主說,隕落嶺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太正常,恐怕還藏著巨大的危險。”
“所以他聯合了柳云杉和幾名仙門強者,加上我們講武堂的三位長老一起進入其中了!”
子魚眉頭微微皺起,沉默了片刻,這才揮手道:“我知道了。”
宋天行萬萬沒想到,等了半天竟然只是等到了子魚的這句話,心中更加忍不住搖頭苦笑。
“這次如果你不和我回去,下一次,長老恐怕會親自前來!”
聽到他的話,子魚冰冷的眸子再次掃了宋天行一眼。
那目光,竟是帶著幾分不屑和輕視。
“誰來了,都是一樣的!”
“子魚——”宋天行終于失去了耐性,聲音有些急促。
子魚目光再也沒有從宋天行身上停留片刻,轉身朝向那片藥田走去。
“你,應該離開了,留在這里,其實挺多余的!”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誠實叫做子魚。
宋天行被這一句話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咬牙道:“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再也無法繼續逗留下去,身形迅速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子魚輕輕在那片藥田中蹲了下來:“你說,他是不是很討厭?”
如玉般的手指撫摸著地面松散的泥土:“他竟然說你死了,我才不相信呢?”
說到這里,她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眼圈微微泛紅。
“可是,你怎么還不出現啊!”
這句話,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卻是心里無聲的期盼。
“轟隆隆——”
腳下的大地,忽然開始不住的顫動起來。
子魚站起身來,臉色瞬間恢復了平靜,目光一眨不眨的注視著面前的一片空曠。
土黃色的光芒,不斷充斥在周圍。
陣法的氣息正在迅速的擴散。
不遠處,一道靈巧的黑影從泥土中鉆了出來。
伴隨著“吱吱”的聲音。
子魚嬌軀忽然劇烈的顫抖起來。
目光觸及處,已經閃爍出幾顆鉆石般的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