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余寒的話,不僅僅是丁進,連同身旁的子魚,看向他的目光也帶著幾分疑惑。
他的眼睛里,帶著一絲莫名凝重。
“有什么不妥嗎?”子魚輕聲問道,心中忍不住有些擔憂。
余寒搖頭,輕輕嘆了口氣:“要試過才知道!”
“小心一些!”
在子魚的叮囑聲中,余寒身形飄飛而出,直接朝向那座平臺降落了過去。
陳戰和周叢云相視一眼,眸子里紛紛閃過幾分不可思議。
他們都沒有想到,余寒會提前出手,尤其是陳戰,好像又被他擺了一道,目光閃爍之間,殺機也越來越濃郁。
余寒的身形,出現在了那座七彩平臺面前。
相隔如此近的距離,里面所釋放出來的氣息,也越來越直接。
他眉頭微微皺起,這股力量,帶著一種平和中正的大道韻味,憑空生出不少的親和力。
然而越是這樣,他的心里就越發感覺到一絲不妥。
它若單單是無上大道自動形成的規律,拓印下一個時代最年輕的天才弟子姓名,從而依據排名,賜予大道感悟。
那么,怎么可能會在自己等人激戰的時候,產生異象來阻止眾人的相互拼殺?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那道聲音,到底從何處而來?
大道,會自動衍生出聲音嗎?
顯然不可能!
想到這里,余寒心中也生出一絲莫名的寒意,如果整座天碑都只是一個陰謀,或者是一個巨大的危險,那么不僅僅是他們,能夠在這座天碑上留下姓名的,都已經入了這個局。
思量之間,他手臂輕輕貼合在了七彩平臺之上。
隨著掌心與那座平臺相互接觸,一陣七彩光芒憑空爆發而出,帶動著一股強烈之極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周圍。
不少人紛紛微瞇起雙目,避開那團光芒折射出來的鋒銳,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竟然能夠引動這般異象了嗎?
他們想要別過頭去,從而緩解雙目的刺痛,卻又不舍得放棄這見證的時刻,只能強忍著繼續看向天碑。
屬于天文的那一部分石碑,金色光芒不斷閃爍,就在第九個名字后,一道道筆畫逐漸浮現出來,構成了兩個字。
余寒!
他竟然登上了天文,成為第十個天文上面的絕頂天才。
據說,每一代歷練的弟子中,只能有一個名字出現在天文之中,這是天碑的規矩,也是它的選擇。
而此刻,它選擇了余寒,那么還未出手的陳戰、周叢云和丁進,便徹底失去了角逐天文的資格。
丁進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所以他的表情,并沒有多大的變化。
而陳戰則是臉色難看,那個位置,原本是自己的,卻在這一刻被余寒捷足先登,這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之前修羅印的比試,已經讓他率先下了一成,如今在天碑留名上再次被余寒壓制,等于他們之間的這一戰還未開始,便已經失敗了。
至少,從眼下來看,所有人都會直觀的認為,自己是不如余寒的。
陳戰微微咬牙,眼中充斥著不甘:“可惡的余寒,竟然擺了我一道,提前將姓名烙印了上去,否則又怎么會是這樣的結果?”
周叢云也是搖頭嘆息。
這一代有了陳戰和余寒這兩個變態,他基本上已經失去了留名天碑的希望,即便是那個叫做丁進的家伙,貌似也不比自己弱。
所以他的表情也還算是正常,不如陳戰一般激動。
眾人之中,只有子魚,她是唯一一個沒有將目光落在天碑上面的那個名字上,一雙妙目,始終都注視著七彩平臺旁邊的余寒。
在天文之上留名后,余寒并沒有撤去手臂,也沒有離開,依然怔怔的站在那里,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果然有些不對勁!”
余寒目光閃爍,在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天碑之上時,他明顯感覺到,一道精神烙印,也隨之刻畫在了自己的心神之上。
那是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好像被窺探了一般。
體內,一株草武魄輕輕搖曳,似乎也發現了這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滲入進來,開始綻放出一道道鋒銳之氣,在體內狂涌。
幾乎是在同時,變異丹田、太極光輪、毀滅之眼、劍意星河,四道力量同時也做出了動作。
對于那一道侵入體內,看似微弱的氣息,這幾股充斥著靈性的力量,紛紛感覺到了一絲威脅,甚至連體內那洪荒血脈,也漸漸沸騰起來。
余寒身上的氣勢,迅速的攀升,這一刻所釋放出來的氣息,讓周圍的眾人都感覺到了恐怖。
尤其是陳戰,目光不由得重新審視起余寒來。
原本以為,自己在修為突破到了化骨中期,并且成功修成《天地萬化法》之后,可以輕松將余寒碾壓、擊殺。
然而卻沒想到,此刻余寒身上所爆發出來的力量,竟然不在自己之下。
他目光閃爍,卻帶著幾分通明:“果然,這才是真正的你,不留下幾張底牌,你又怎么可能會是余寒呢?”
當初,他便敗在了余寒的底牌上,敗得很慘烈,甚至險些一蹶不振,如今是兩人第三次劍拔弩張,對于余寒的了解,他絕對是要超過其他人的。
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似乎與七彩平臺發生爭執的余寒身上,陳戰忍不住也有些疑惑起來:“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而此刻的余寒,眉頭緊緊皺起,氣息凝重到了極點。
直覺告訴他,這道氣息絕對不簡單,甚至可能會影響到自己的未來。
思量之間,在體內六道力量的全力驅逐之下,那道看似微弱的氣息,終于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一陣陣劇烈的波動傳來。
那道氣息抽絲剝繭,初現崢嶸。
一道恐怖到了極點的氣息,在他體內狠狠的肆虐了開來。
六道力量,幾乎同時被逼退,繞著這道閃爍著七彩光芒的光球飛舞盤桓。
“真是一個不錯的苗子,竟然能夠發現我的存在!”
那光球竟是微微開口,聲音雖然顯得平靜了許多,但可以明顯判斷出來,這個聲音正是之前號令他們天碑留名的那個聲音。
六道恐怖的力量依然沒有退卻,就那么與之對峙,釋放出一股股強大的力量,不斷向前推進,要將其徹底驅逐出去。
“你的體內,竟然有這么多不同尋常的力量,怪不得能發現我的存在,看來,看中你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那聲音繼續說道。
余寒在驚駭之中,逐漸穩定住了心神,同時冷笑道:“你的看中,我無福消受,所以,還是請離開吧!”
那聲音帶著幾分戲謔道:“天碑之上,已經留下了你的名字,這就要過河拆橋嗎?”
“這名,不要也罷!”
余寒口中淡淡說道,繼而,掌心光芒涌動,一道非同尋常的劍意順著手臂探出,狠狠的涌入到了七彩平臺之中。
與此同時,他身體劇烈的顫抖,被那股諸天大道的力量瘋狂反噬,口中鮮血狂噴而出!
“都已經留名天文了,你還要做什么?如此貪心,連天道都不容你!”陳戰嘿然道。
子魚卻是目光閃爍,跳躍的眸子里,那把精致的短劍再次出現,隨時準備出手。
丁進此刻也終于明白了過來,怪不得余寒不讓自己先一步去碰觸這座天碑。
別人或許看不清楚他此刻的情況,但是自己卻能夠看的真切。
因為余寒從未如此凝重過。
而且,他的自制力為自己平生僅見,如果說他貪心,那么這個世界,將不會再有不貪心的人。
他相信余寒,一定是發現了這天碑之中有什么危險和問題,這才出手試探的。
看著受傷吐血的余寒,丁進臉上也閃爍著濃濃的擔憂之色。
余寒的目光帶著幾分瘋狂,狠狠擦掉嘴角的鮮血,嘴角有一絲笑容綻放開來。
“不要白費力氣了,這是大道的力量,以你這微弱的修為,如何能夠抗衡?”
“不能抗衡嗎?我看未必!”
肉眼可見,天碑上屬于天文的部分,竟然有一道纖細的劍意突兀出現!
它顫巍巍的橫貫在天碑上,看似微弱,仿佛隨時有可能崩潰,但卻成為這座傳奇的天碑上,唯一一個異種大道的存在。
“怎么可能?”
體內的那道聲音,終于顯露出幾分驚訝。
與此同時,懸浮在余寒體內的七彩光球,瘋狂的搖曳起來,一道道七彩光芒朝向四面八方擴散了開去。
“竟敢與我抗衡,簡直就是找死!”
帶著幾分惱怒,那無數道七彩光芒貫穿之下,似乎要將余寒的體內徹底湮滅。
而以一株草武魄為首的六道力量也不甘示弱,看似被壓制在了下風,卻各自占據了一片天地,與那片七彩光芒爭奪不休。
“抹除吧,既然原本就是一個笑話,留之何用?”
天碑之上,那道突兀的微弱劍意驀然橫掃!
繼而,最后出現在天文上的“余寒”二字,竟是完全被抹除,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他到底要做什么?”
此刻余寒的所作所為,讓陳戰等人已經是一片迷茫。
既然已經得到了天碑的認可,為何還要將其抹除?
而作為當事人的余寒,卻已經根本無暇去顧及周圍那些充滿著不解與疑惑的目光。
因為體內的那道七彩光球,就在自己的名字從天碑上消除之后,終于徹底瘋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