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余寒還未上來!”丁進喝道。
白長老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四大主院早已經同時聯名下達了誅殺令,并確認了余寒是奸細的事實,你還想引狼入室?”
“放屁!”丁進怒道:“別忘了剛剛陰院的那些家伙是怎么才得以逃脫的,你說他是奸細,無非是你們乾院的一面之詞!”
白長老聞言眼中殺機爆閃,余寒此刻出現,并且出手解救了陰院眾人,的確讓他那一絲堅定產生了動搖。
然而事已至此,斷然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堅持下去,最好是讓余寒死在那些仙門弟子的手中。
這樣一來,自己的責任便無形中少了許多。
“此事四大主院聯名確認,哪里輪得到你這黃口小兒胡說八道?還不趕快閉嘴,否則院規處置!”白長老冷喝一聲。
丁進自然不是這么容易屈服之人,方要繼續開口之際,肩頭忽然傳來一陣厚重的壓迫感。
陽院領頭長老的大手,已經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浩瀚的真氣直接將他鎮壓了下去,只能苦苦支撐。
丁進眼中閃過一絲不屈,咬牙強自支撐:“一丘之貉……”
“夠了!”許飛也在此刻一步踏出:“余寒除了適才救了陰院,之前還救過我坤院眾人,不可能會是奸細!”
“救了坤院?”白長老冷笑連連:“他一個化骨中期境界的小子,憑什么來救出你們?”
許飛呼吸一滯,帶著求助的目光看向領頭長老。
坤院的領頭長老也帶著幾分苦澀看向他,然后輕輕搖了搖頭。
許飛如墜冰窟,果然如同自己所想的一樣。
方要開口之際,下方卻忽然傳來了一道宏亮的聲音。
余寒此刻,就站在了渡天舟的正下方,背對著所有人。
他右手持劍,遙指對面無數的歸先境界強者,手臂卻沒有半分的顫抖。
然后,他輕輕回頭,看向船上站立的眾人,不屑道:“沒想到,七州武院竟然會淪落到這般地步!”
對于乾院的所作所為,他已經不愿意繼續說下去。
目光卻從人群中找到了名冠的所在,嘴角漸漸浮現出一絲冷漠:“記住我們的約戰,如果這一次我可以不死,必在隕落臺上斬下你的頭顱!”
面對余寒遙遙傳遞過來的威壓,名冠卻是目光閃爍,冷笑道:“我很期待那一天,不過,還是要過了眼下這一關才行!”
生死存亡之間,余寒越發的冷靜下來。
四大主院拒絕自己登船,直接讓自己陷入到了萬劫不復的境界之中。
如今周圍盡數都是對方的強者,即便自己實力再強大,也終究無法殺的干凈。
可就這樣認輸了嗎?
當然不能!
所以,那就戰吧,不怕死的,盡可放馬過來!
浩瀚的真氣不斷注入到了銹劍之中,使其嗡鳴作響。
余寒的戰意,也在這一刻飆升到了極致。
“放我下去,我和他乃是生死兄弟,他若是奸細,我也難脫干系!”許飛目光閃爍道。
坤院長老臉色微變,他沒想到,許飛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而作為長老,他有心想要阻攔,但觸及許飛的目光,只能微微嘆了口氣。
丁進咧嘴一笑,然后看向面前的陽院領頭長老:“他說的話,我也一樣想要說!”
陽院領頭長老搖頭:“你和他不同,你是陽院的希望,我若放任你離開,副院主絕對饒不了我,所以我拒絕!”
丁進微笑著看向他,那一絲笑容,竟然讓他心中也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說到做到,如果現在你還要拒絕,我有一百種辦法就這樣隕落在你面前,你信不信?”
陽院長老臉色驀然蒼白一片,此刻自己一只手掌還抵在他的肩膀上,如果這時他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決計逃脫不了干系。
想到這里,手掌也不由自主的松了開來。
脫困而出,丁進的目光帶著幾分堅定,朝向許飛揮了揮手:“走吧!”
然后,又看了白長老一眼:“勞駕,幫開下門!”
白長老冷哼一聲,將陣法開啟了一道縫隙。
看著兩道身影沒有絲毫猶豫的一躍而下,所有人心里都忍不住一陣沉重。
余寒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直到兩人一左一右站在了他的身旁,他還是沒有回頭。
“我們兩個冒這么大風險過來接應你,能不能稍微露出一點比較驚訝或者是感動?”如此危機之下,丁進依然忍不住絮絮叨叨。
余寒這才瞥了他一眼:“我早知道你們會下來,攔也攔不住,還驚訝個屁?”
說完,他沉默了片刻,又補充道:“不過,的確很感動!”
許飛與丁進同時咧嘴一笑,這一次,沒有繼續開口。
“我們三個,今日便背水一戰,生死不論,便殺他個天昏地暗!”
“當然!”
兩人齊齊大喝,三道殺機,竟然涌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
看著三人的背影,白長老心中暗暗冷笑,當即揮手道:“事不宜遲,我們立刻離開此處,趕往安全地帶!”
話音落,渡天舟終于啟動,便要離開此處。
然而,就在這時,天穹之上,忽然有幾道巨大的金色光芒降臨而下,好像粗大的鎖鏈,直接將渡天舟纏在其中。
所有人紛紛臉色大變,幾名長老更是聯手催動陣法,釋放出可怕的力量,想要掙脫開那幾條鎖鏈的束縛。
但那幾道鎖鏈卻堅固之極,饒是他們拼盡全力,依然無法掙脫開半分。
“這是什么?”白長老等人咬緊牙關,一面控制著渡天舟的守護陣法,一面穩定住局面,對抗著那幾道鎖鏈的牽扯之力。
透過重重虛空,能夠隱約看見,這些鎖鏈的源頭,竟是一尊巨大的古鼎。
它懸浮在那里,無數道金色光芒芒從垂落,好像巨大的八爪魚,直接將渡天舟緊緊束縛住。
“是倚天教的護教神器,縛天鼎!”有人認出這件神物,當即驚呼道。
倚天教的縛天鼎,是只有掌教才可催動的護宗神器,蘊含著大威能,與之前方平洲所施展的玄天環齊名,都是了不起的神物。
如今,縛天鼎出現在這里,那么無疑,是倚天教的教主出手了。
想到這一點,所有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幾乎是與院首平起平坐的絕世強者,他都出手了,眾人還能安然離開嗎?
白長老的臉色更是一片慘白,此時此刻,當真是一點逃離的機會都沒有了。
感覺到縛天鼎的力量正不斷收縮,要將渡天舟的防御光罩徹底破開。
幾名長老不敢有半分的大意,包括所有化骨巔峰境界的弟子也紛紛出手,全力維持著陣法的運轉,堪堪抵擋住了縛天鼎的力量。
余寒回過頭,看著在縛天鼎下苦苦支撐的渡天舟,緩緩搖了搖頭:“害人終害己,如今想要逃走,已是南柯一夢!”
“當初叢云回來的時候,便曾說過你是如何的厲害,現在看來,雖然有幾分本事,可也只是一個只會逃命的膽小鬼罷了!”周玄一冷笑道。
面對對方的輕視,余寒道:“以周叢云的資質,又在修羅路內得到了了不起的機緣,此刻的實力,應該超過了你,連他都不敢說這樣的話,你敢?”
周玄一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的確,周叢云后來者居上,此刻修為已經超越了自己。
但那又如何?
他雙目微瞇,然后看向余寒:“即便如此,我還是仙門十王第七人,而你,什么都不是,甚至連精武榜都上不去!”
余寒搖頭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你這樣,便注定你不會是我的對手!”
他輕輕搖頭:“我雖不是精武榜上的弟子,但卻可一劍斬殺了劍無痕,不信,你也來試一試!”
劍無痕的死,很快便被三大仙門知曉。
同時也暗暗猜測,會是七州武院的哪一位強者出手,才可以將其擊殺。
現在聽到余寒自己承認了下來,所有人臉上紛紛露出一絲震驚。
周玄一也皺起了眉頭,自己與劍無痕的修為差距并不大,如果這家伙當真斬殺了劍無痕,自己恐怕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把他交給我就是了!”一直沒有開口的周忘語終于開口道。
他的話音方落,身后又有數道身影忽然降落下來!
“想要殺了這家伙的,可不只是你們周府一家,論到深仇大恨,理應是我玄宗先應下這一戰才是!”一名玄宗的少年強者淡淡開口。
他叫南山劍,玄宗歸先之下第一強者,仙門十王排名第二!
“你這樣說怕是不妥!”在他身旁,與他一同出現在這里的藍衣少年搖頭道:“論到深仇大恨,他直接殺了我倚天教這一代的種子弟子,所以這一戰,應該讓我先來!”
“殺雞焉用牛刀?”南山劍嘿然笑道:“你是我仙門十王的第一強者,對付這樣區區一個毛頭小子,還用得上你?還是我來比較好!”
周忘語頓時繃臉道:“凡是都要有個先來后到,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你們就都不要爭了,第一戰必然由我先來!”
“我說,你們到底商量完了沒有?”余寒淡淡的聲音忽然傳來。
然后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掃視而過,嘴角也漸漸彎起一道弧度。
“不如,你們三個一起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