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城,余風整整將近一個月,都處在極度的擔憂之中。
他知道,如今孽城最大的希望,就是將余族的直系血脈弟子徹底隱藏,暗中培養他們成長,從而為余族未來的回歸積蓄力量。
只不過,余寒就這樣被推了出去做替死鬼,依然讓他無法接受。
那個從一開始來到這里,便展現出光芒萬丈的天才弟子,直到此刻,依然留給他深刻的印象,并且無法將其揮去。
他很清楚城主的意思。
這個年輕人的資質展現的越發逆天,城主的心就越發無法安定下來。
因為他始終不是余家真正的直系血脈弟子。
將來走到哪一步,他們誰也說不清楚,又或者,當他走向更高的那片天地時。
會被某一個大勢力,甚至是大夏皇朝看重,從而重點培養起來,到時候,便會成為大夏皇朝一把最為鋒利的戰刀。
所以,他能夠代替余族,在這一場不見硝煙的搏殺之中隕滅,是最為保底的結局。
對于這一點,余風很清楚,自己無法真正的改變什么。
因為這是城主的決定。
他或許可以改變這個局面,但他姓余,身上流淌著余家的血脈。
所以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事情,阻擋住自己妨礙余家回歸的過程。
這是一個艱難而又痛苦的抉擇。
余寒或許是他從軍這么多年最為喜愛的一個弟子,或者可以說一個戰士。
很多時候,自己夢想中憧憬的事情,都在這個孩子身上做到了。
更加難能可貴的是,這個孩子有著這個年紀少有的成熟。
他很聰明,更加知道什么樣的事情,應該做出怎樣的處理。
這也是他作為余寒的領路人,最欣慰的一件事情。
余風坐在自己的府邸之中,眼中滿是擔憂之色,這些日子,他每天都感覺到了深深的自責。
正值苦惱之際,外面忽然有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繼而,敲門聲響起。
“進來!”余風沉聲說道,聲音有些略微的沙啞。
一道黑色的身影走入到了他的房間之中,單膝跪倒在了那里。
余風的眼睛里稍微平靜了一些,坐直了身軀問道:“那邊的消息如何了?”
他很清楚,如果兗州城想要動手,這個時間是最好的時間,所以現在,余寒他們很有可能已經被算計了!
那人低下頭稟告道:“余寒他們一路上都很平穩,攻城拔寨,不過后來,一個叫秦落月的女子出現在了他們的隊伍之中!”
“秦落月?是兗州城洛家的人?”余風反問道,果然這一幕還是來了。
那人點頭:“是洛家的人,隱瞞了身份,自稱是秦落月,向華便就是因為他,與余寒起了沖突,雙方關系季度惡劣,最后還把余寒驅逐出了隊伍!”
聽到這句話,余風反倒有幾分安心了下來。
無論向華還是追蓬,甚至是王東一和孔雙,這些人都是這一代孽城培養出來的天才弟子。
這些人主要的目標就是余寒,所以他的離開,或許也能夠讓隊伍傷亡小一些。
安心之余,他的心也在劇烈的痛楚。
“余寒,已經隕落了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指甲已經深深選入到了紅木桌案之中。
那人搖頭:“不僅沒有,他們還剿滅了全部賊寇,包括青龍手!”
“青龍手?”余風豁然站起身:“兗州城,竟然連青龍手都收買了嗎?讓他出手,我們的弟子還能剩下幾個?”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莫名的憤怒。
那名戰士卻是繼續說道:“將軍不必擔憂,余寒小將軍沒有讓將軍失望,的確是所見到的弟子中,最為優秀的!”
他當下,將余寒如何先出手救下了余拙等人。
再利用洛月將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將計就計,從而借助余拙的力量滅殺匪寇的所有過程,全部都朝向余風稟告了一遍。
余風聽得仿佛置身其中。
想到那一幕幕危險的事情,差之毫厘便會隕滅的危機。
只要選擇一個錯誤,或者是某一件事情晚了一個小時,都有可能改變戰局。
他有些難以相信,余寒是怎樣破開這個局的,只是,這個局破的太漂亮了。
換做是他,也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
一念至此,余風臉上的擔憂終于盡數褪去。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繼續問道:“他們是繼續前往了兗州城,還是已經歸來?”
這句話剛剛問出,余風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我應該知道的,他是絕對不會就這樣灰溜溜的跑回來的!”
“現在最主要的事情,不是他是否能夠平安到達兗州城,而是到了兗州城之后,該如何面對兗州城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伙!”
說完這句話,他重重的嘆了口氣:“此事,需稟告城主商議對策才是!”
話音落,身形急匆匆的走出了房門。
密林之中,戰斗已經結束了一天的時間。
余寒等人也第一次走近了無憂谷,與其他的弟子們一起,進行了整頓了休養。
余寒利用天雷鐵木,晉級到了神劫第三難初期境界,與向華等人的腳步越拉越近。
這也是他有意為之。
其他的天雷鐵木,就在無憂谷內,余寒平分給了眾人。
這神物的珍貴,眾人都已經知曉。
余寒等于是送給了他們一場機緣。
除了余寒之外的十九人當中,足有十五人突破了原有的境界。
其中也包括向華、王東一和孔雙三人。
至于追蓬,余寒之前便曾經給過他天雷鐵木,他的實力,已經突破到了神劫第三難的后期。
無憂谷的上空,電閃雷鳴,那是向華在渡劫。
沒錯,他已經突破到了神劫第四難的初期境界,成為眾人中第一個突破境界的。
孽城弟子們都在下方觀看這一幕。
他們也很羨慕。
追蓬和王東一等人卻只是觀摩著雷電灑落下來的大道余韻,截之感悟。
而追蓬目前的修為,也是眾人之中最強的。
他距離神劫第四難,也僅有一層隔膜,這一路上,估計很快就會尋找到機會突破。
余寒也站在小谷的一個僻靜處,看著頭頂的那片巨大劫云。
他有些不解,為何自己這幾次渡劫,除了第一次在四靈獸天域突破到神劫九難境界之外,后面的幾次,都是那種陰險的雷劫?
甚至都沒有劫云出現,直接就是一道神雷劈落下來。
偏偏這道神雷還出奇的可怕,險些要了他的性命。
這是他始終沒有弄明白的地方。
否則之前還有些擔憂,自己就在密林之中渡劫,會不會被對方發現。
從而打亂了早已經部署好的局勢。
腳步聲傳來,余寒沒有回頭,他知道這個人是誰,因為對方沒有隱藏氣機。
“余寒小兄弟!”
余拙的聲音很平靜,走到他身邊停止了下來。
余寒轉身見過。
“一直都沒有和你說一聲謝謝!如果不是你,不僅是余拙,無憂谷怕是也沒了!”余拙由衷的說道。
余寒揮了揮手:“客氣的話不要多說了,我救你,其實也是為了我們自己,如果不救你,青龍手也不會有人制衡!”
他說的很實在,卻是那種讓余拙接不下去話的那種直接。
所以余拙苦笑了兩聲,這才繼續說道:“可歸根結底,也是你給了我一個機會!”
余寒笑道:“哪有什么機會呀?這一次兗州城算計失誤,很快就會把矛頭指向你,余家是他們必須要打壓的,無憂谷對你們來說,并不安全!”
“孽城也同樣不安全!”余拙深吸一口氣。
余寒說的,他也同樣明白,但是此刻的情況就是這樣。
天大地大,唯有余族的弟子,要夾起尾巴做人。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個叫做夏皇的人。
尤其是余皇的失蹤,更加讓余族徹底的沒落,所有余族弟子都隱藏了起來。
他也是其中之一。
“既然孽城不安全,你為何還要派人前去?”余寒反問道,這是他想不明白的事情。
余拙嘆氣道:“我別無他法,這個區域,只有孽城一支勢力!”
“最初接觸他們的時候,只是希望他們能夠保留之前的情分,幫助余家保留一些火種!”
余寒沒有接話,只是聽著他在那里侃侃而談。
余拙沒有隱瞞任何事情。
將最初如何搭上孽城,又如何判斷孽城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然后看向了余寒:“你應該不是孽城培養出來的弟子吧?”
余寒點了點頭:“我到孽城,不過也才只有一年多的時間!”
余拙雙目微瞇:“一年多的時間,孽城不可能就把你派出來,看來,他們早已經準備好讓你代替余族直系弟子隕落了!”
余寒目光一閃。
卻聽他繼續說道:“孽城知道,余族弟子都會被暗中殺害,所以他們通常會賜予一些天才弟子為余姓,從而在試煉中,代替余族弟子被殺!”
“雖然對你不公平,但他們的心思,始終是為了余族的,所以談不上對錯!”
余寒終于釋懷,同時點了點頭:“的確,談不上對錯!”
聽到這句話,余拙卻是轉身看向了他。
“我一直有一個疑問,想要跟你確認一下!”
等到余寒將目光投遞過來,他才沉聲說道:“你打敗龍慶耀的那套神通,是誰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