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萬斤的地劍,被顧青山使上巧勁,借著十成威力的劍芒轟擊而出。
恐怕短時間之內,伊凡是別想回來了。
顧青山收劍。
實際上,前世的時候,人們冥思苦想,終于想出一些法子繞過“贖罪”。
但這些法子,都必須有很高明的手段、很強大的技巧和控制能力。
顧青山只是采用了避開對方的法子。
畢竟,他需要為安娜爭取十分鐘的時間。
盡管這樣,也無損于“贖罪”這一項天選技的強大。
顧青山望著走廊的盡頭,那里只剩下一個空空的大洞。
他又看看自己肩頭,一塊純白色的光團靜靜停留在上面。
這是伊凡飛走之間,竭盡全力黏在他身上的。
顧青山在光團及身的瞬間,就用靈力將之隔絕起來。
這是一種標記,代表了圣教的敵人,當距離足夠近的時候,每一個高階圣徒都能感應到這個標記。
幸好顧青山動作快,一下就將之隔絕了,不然這個標記會引來源源不斷的強大敵人。
樓下有人聽見了伊凡的呼喚,再加上那一劍的轟然動靜,漸漸有一些教徒試著往這里尋來。
一陣腳步由遠及近,夾雜著喧嘩交談聲而來。
顧青山道:“公正女神。”
“我在。”
“遷躍器我留在陳列室了,十分鐘之后,國王的靈魂將會消散,你立刻發動遷躍,把安娜送回去。”
“明白,廖行要跟閣下通話。”
“接通。”
光腦里傳來廖行嚴肅的聲音:“葉飛離要去救你。”
“讓他別來,他一出現,萬一被發現了身份,會非常麻煩。”
“我也這么認為,所以關鍵時刻還是要靠科技。”廖行得意道。
“你有好建議?”顧青山道
廖行迅速說道:“我在圣國首都隱藏的遷躍點正在充能,公正女神知道位置,你需要做的就是快一點趕到那里。”
顧青山道:“我去那里的話,那個遷躍點就暴露了。”
“沒關系,當你遷躍離開之后,它將進行自爆。”
“很好,安娜走后,我會用這個方法離開——另外教宗在哪里?”顧青山認真問道。
“教宗一直呆在教廷。”
顧青山略略放心,道:“一旦她動了,立刻通知我,我會不惜一切代價離開圣國。”
“好的,我會注意觀察。”
“恩,回去請你吃甜品。”
顧青山說完就掛斷了。
幾名身穿黑色教士服的人沖上樓梯。
他們看看走廊盡頭的大洞,又看看顧青山,緊張的叫喊了起來。
“你是誰!”
“不許動,報上姓名。”
“伊凡閣下呢?”
“快通知其他人!”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顧青山搖搖頭,把劍橫過來,在前面的地上輕輕一嗑。
就像是被隕石砸中,他身前的地板轟然裂開。
地板不斷的掉下去,一直延伸到幾名教士的腳底下。
教士們毫無辦法,只能隨著地板的掉落,輕輕躍下去。
他們好不容易站穩,抬頭望去,卻見那人依然站在三樓斷裂地板的邊緣,將劍扛在肩膀上,優哉游哉的朝下望來。
“你到底是誰?”一名教士大聲詢問道。
“我?伊凡沒跟你們說?”顧青山淡淡說道。
幾名教士對望一眼,拿出呼叫器開始通知總部。
但是他們撥了半天號碼,呼叫始終打不出去。
“是你做的?”顧青山朝光腦問道。
“是我,閣下,我想你需要一點時間緩解局面。”公正女神道。
“聰明。”顧青山贊道。
幾名教士索性不再用通訊器,直接大喊大叫著跑了出去。
“閣下,有越來越多的圣教軍正在往這里聚集,建議你馬上離開。”公正女神道。
“我需要守一會兒才能走。”顧青山道。
“根據圣國監控系統顯示,有越來越多的圣教軍趕往這里,您成功離開這里的概率正在逐漸降低。”公正女神道。
顧青山索性將角落的椅子劃拉過來,安然坐在上面。
他翹著二郎腿,將地劍橫擺在膝蓋上,說道:“十分鐘不算長。”
二樓走廊本是空空蕩蕩,一會兒之后,整個走廊連帶著樓梯都站滿了人。
圣教軍已經將這里包圍。
一名官員模樣的人越眾而出。
“你是誰?”他抬頭望向三樓,問道。
“我是自由聯邦駐圣國大使館武官,張仁甲。”
“你在這里干什么?”
“切磋。”
“切磋?”
“恩,你們的圣徒伊凡跟我說,他對聯邦的職業者很看不起。”
“然后呢?”
“然后他邀請我切磋。”
這話一說出來,在場的人們均是心領神會。
伊凡就是這樣一個人。
不止是對待敵人,就是對待那些熟悉的人,伊凡也喜歡借著切磋的名義,在戰斗中嘗試摧毀對方的信念,給對方造成痛苦。
他以此為樂。
那名官員聽了,面色稍稍緩和,說道:“那么,我們的伊凡閣下呢?”
“被我打飛了。”顧青山道。
人群嗡的一聲炸開了鍋。
大家無法克制的議論起來。
那可是伊凡啊,從未有過一敗的圣徒伊凡!
“你這樣將引發嚴重的外交后果。”圣教軍官員穩定心神,正色說道。
“你想多了,這只是一次小小的飯后運動,不涉及國事,”顧青山攤手道,“圣教的強者向我發出了切磋的請求,然后我們分出了勝負,就是這么簡單。”
“見證人呢?”
“一次小小的切磋,還要什么見證人。”
“這么說,這是武者間的較量,你并不代表國家的意志?”
“這樣的較量好像很常見吧。”顧青山理所當然的說道。
沒錯,職業制之間的切磋,在盛大的宴會中往往作為助興的表演,還帶有賭博的性質——在場的人們會在兩邊下注,賭斗輸贏。
這樣的賭斗,從古代的宮廷宴飲開始就存在,一直延續至今。
可是——
人們紛紛望向走廊盡頭的那個大洞,再望向顧青山。
顧青山抱歉的說道:“說實話,他看我不爽,我也看他不爽,所以我一不留神,沒控制好力度。”
“還有七分鐘。”公正女神壓低了聲音道。
“既然你們的切磋結束了,請下來吧,我們要收拾殘局。”圣教軍官不動聲色的說道。
他能坐上現在的位置,不是因為他的武力,而是因為他的才智。
這件事,總讓他感覺哪里不對勁。
圣徒伊凡聯系不上。
沒有目擊者,誰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者說,三樓上有什么不對勁嗎?
軍官的眼神往三樓各個地方不住打量。
如果檢查之后一切無恙,那么這還真的是一次尋常的切磋,雖然對圣教來說,有些丟人。
這樣的切磋只是小事,無傷大雅。
但如果三樓有什么情況,那么,伊凡的失蹤很可能因為觸碰到了什么驚人的秘密。
必須馬上對三樓進行徹底排查!
“先生,你可以下來了。”圣教軍官擠出一個笑容道。
“不行,我現在可不能走。”顧青山連連搖頭。
圣教軍官的臉色一變。
顧青山又道:“伊凡跟我說了,他若是被我打敗,他就讓他的哥哥來。”
“我得等著他哥哥,再切磋一把。”
“圣徒伊凡沒有哥哥!”圣教軍官道。
“恩?不對吧,他說了他的哥哥叫赫特。”
全場為之一靜,圣教軍官也緊緊閉上嘴。
赫特是大圣徒,是諸位圣徒之首,是圣教之中除了教宗之外,最強大的戰士。
赫特確實是伊凡同父異母的哥哥,許多教會的高層對此心知肚明。
但除了伊凡和赫特本人,誰敢當眾議論圣徒之間的事?誰敢告訴一個外人?
上一個這么做的人,被赫特當著所有人的面點燃了獻給神靈。
赫特的名字被對方說出來,很有可能是伊凡說漏了嘴。
“你說他沒有哥哥,可是——伊凡是這么說的啊。”顧青山露出一個無辜表情。
圣教軍官不敢再試探了。
兩位圣徒與別人的爭斗,他要是卷了進去,事后連尸骨都找不到。
“既然如此,那請你在此等待。”為首的圣教軍官道。
他轉過身,飛快的往外退去。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事,是趕緊把事情通知高層。
“去找自由聯邦的大使,去通知教廷,通知諸位圣徒,分頭行動,快!”他吩咐道。
“什么情況?我剛發現這里傳來巨大的聲響。”一道沉穩的男聲響起。
圣教軍官轉頭一看,頓時大喜。
一名身穿華麗紅色長袍的威嚴男子,正和宴會的美麗女主人聯袂而來。
與白袍代表的苦修不同,紅色長袍代表教會對普世的治理,掌握著龐大的權力。
這便是七圣徒之一,紅衣主教基德。
“閣下您好,事情是這樣的……”
圣教軍官飛快的把事情說完。
“啊!怎么會這樣!”美人驚呼道。
“是嗎?哈哈哈,伊凡這個蠢貨被打飛出去了?”紅衣主教大笑道。
“看來這一次,這個野蠻愚昧的苦修終于踢到鐵板了!”
紅衣主教搖著頭,不停的拍手道,言語中透出一股快意。
他轉向身邊的美人道:“沒事,一場小小的較量。”
“可是這么大動靜,都嚇到我的賓客了。”美人嗔怪道。
“這沒辦法,這個蠢貨動起手來,從來不知道考慮別人的感受。”
紅衣主教想了想,道:“你去安撫賓客,把事情說清楚,至于這邊,我去看看。”
說著,他大步流星的往宴會廳后面的閣樓走去。
宴會的女主人見狀,也只好轉身往前廳而去。
三樓。
“還有四分鐘,遷躍器即將發動。”公正女神道。
“好。”顧青山道。
公正女神又道:“閣下,你與伊凡的戰斗情報正在層層朝外傳遞,你的生存評估等級已提升為極度危險。”
“沒事。”
忽然,一襲華麗的紅袍出現在視野中。
“你好,我是圣教的紅衣主教,基德。”
威武而張揚的男子站在樓下,望著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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