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嵐的黑袍男子嘆息道:“輕音只是沒有想到,對方擁有真神的分影留存,所以才會落得這樣下場。”
“一萬年……你應該已經救下了她。”顧青山道。
“我沒有成功。”
嵐的臉上有著悲傷。
“這三張求救牌,輕音均設置了相應的問題。”
“為何如此?”
“她認為只有解決了這些問題,才有概率把她救下來。”
顧青山想了想,道:“一萬年了,你應該破解了這三張牌。”
“我破解的話,沒有用。”
“為什么?你不是卡牌師嗎?”
“說來話長。”
“洗耳恭聽。”
“也罷,”嵐認真解釋道:“你們的世界,是非常少見的六道輪回世界。”
“在所有的世界結構中,六道世界是獨特的,它處于亂劫之中,卻很穩定。”
“六個世界,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閉合循環世界鏈,擁有最強大的天然世界屏障和神山守護。”
“這對你救人有什么影響?”
“一旦我這個外世界的人出現在天界,那些神裔立刻就會感應到我的存在。”
“他們會以輕音的靈魂要挾我為他們做事,而輕音也不會得救。”
“你對付不了他們?”
“與神裔正面戰爭,我都不能確定結果會如何,更何況他們手中有輕音的靈魂。”
“她的靈魂依然完好?”
“是的,他們并不敢對付她的靈魂,因為那樣的話,輕音一定會玉石俱焚。”
“這話是什么意思。”
“一名強大的卡牌師,生前也許就已經很厲害,但更厲害的是,她死亡之后豁出自己的靈魂,去構建一些特殊的秩序。”
“天神們害怕那種狀況,所以只能封印住她。”
“僵局一直沒被打破。”
黑袍男子嘆了口氣:“所有的狀況我已演算了千萬遍,沒有想出合適的辦法解決這個難題。”
顧青山笑了笑,道:“實在不好意思,很多地方我都聽不懂——我連神裔是什么都不知道。”
“神裔就是神靈的后代。”
“漫長的時間以前,所有的神靈不是死掉就是消失,唯有它們的后裔活了下來。”
“這些神裔一出生就是職業者,成年之時會自動覺醒一項神技,除此之外,神裔還擁有上古時代神靈為他們留下來的大量神器和財富。”
“聽上去很不好對付。”
“是的,他們很強大,就連輕音這樣的卡牌師,也一不小心中了上古神靈遺留的那道真神技——時間截流。”
顧青山問道:“所以萬年以來,掌控黃泉的都是神裔?掌控天界的也是神裔?”
“是的。”
顧青山感嘆道:“神裔如此強大,想從他們手里解救一個靈魂,實在是難啊。”
“是的,我每天能做的,就是等待預言牌透露一些風聲給我。”嵐苦嘆道。
“我猜——你想讓我做些什么。”顧青山道。
黑袍男子一笑。
他親自開了一瓶酒,給顧青山斟滿。
“神裔對外界來的人非常警惕,但對六界之中的眾生,卻著實輕慢。”
“輕音的靈魂被他們封印在天界,唯有你這個局內人可以救她。”
“根據你對神裔的描述,我的實力根本不夠看。”顧青山道。
黑袍男子道:“你不需要特意去做什么,我只是提前跟你打個招呼,讓你知道這件事。”
“什么意思?”
“我有一張解謎預言牌,九千五百年前它就告訴我,一直到今天這一刻,輕音才有一絲獲救的機會。”
他將自己的卡牌全部拿出來,扣在桌面上。
一共五十四張。
這些卡牌的背面,有著統一的花紋和背景圖案。
圣潔的光輝圍繞著一名天使,天使做出閉目祈禱的模樣。
“卡牌組,是根據卡牌師的愿望構筑而成。”
“我自己的卡牌組比較特別,無法散去重組,所以我只好分裂自己的靈魂,用第二靈魂來重新構建這套新的卡牌組。”
“聽上去很艱辛。”
“九千年前,我就開始做這件事,在漫長的時間中一點一點的重新構筑組牌。”
黑袍男子指著牌,道:“這套牌,叫做輕音拯救。”
顧青山看著五十四張天使牌,不禁問道:“這些牌,全都是用來救她的?”
“是的,三十六張救贖牌,十六張戰斗牌,一張預言,一張時空定位。”
“分裂靈魂……”顧青山沉吟道,“那種痛苦似乎是難以承受的,并且將一直對主靈魂造成影響。”
“是啊,九千年來,我每一天都在承受靈魂創傷所帶來的痛楚。”
嵐的眼中流露出堅毅之色:“但我一定要救她。”
顧青山想了一會兒,舉起杯子。
“分裂靈魂,等待萬年,我挺佩服你的。”他說道。
嵐見狀,也舉起酒杯。
兩人碰了一杯。
“我說說我的要求——我需要成為鬼王,以拯救人間界。”顧青山道。
“這一點我同意,另外從這個保密屋出去之后,你盡管做你想做的事情。”
“那你的救援計劃呢?”
“天界擁有各種強大的神通法則,我必須先保持隱藏狀態,直到那一絲微弱的機會出現。”
“也就是說,我只管做我的事情就可以了。”顧青山道。
“是的,預言已經顯示,你將為我帶來一絲機會——我會在這里等著那一刻的來臨。”
“你能隨時找到我?”
嵐從懷里摸出三張牌,無比珍惜的擺在桌子上。
大鬼將、阿修羅王、鎮獄鬼王杖。
“大鬼將愿意一戰,阿修羅王身上有當初的聯軍誓約,至于鬼王杖,它的器靈已死,輕音把它的支配烙印化作了卡牌。”
“這三張求救牌,你全部收下,前兩張牌會等待它們自己的機會。”
“而鎮獄鬼王杖這張牌,是你的報酬。”
嵐輕輕點了點那張鎮獄鬼王杖。
卡牌化作光點,散入顧青山身軀之中。
“你的報酬已經預支給你,從現在開始,鎮獄鬼王杖就是你的了。”
“這個報酬我很滿意。”顧青山點頭道。
“對了,其他參與這次爭奪的失敗者,都被我抹去了夢境記憶,你需要與他們打一場,以掩飾你我的見面。”
“好,就這么說。”
顧青山一仰脖子,把酒喝完。
“謝謝你的酒。”他說道。
“不客氣,祝你好運。”嵐道。
“試試看吧,希望你我都能有好運。”
顧青山將酒杯放下,大步走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