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變得越來越深重。
顧青山保持著昏迷,卻通過夢境,發覺四周的環境漸漸變得明亮。
也不知發生了什么,四周忽然出現了一個世界。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座祭臺上。
在祭臺下面,七八名被鐐銬死死鎖住的魔鬼正在掙扎。
當魔鬼們發現痛苦君王出現,立刻陷入了無比驚恐的狀態。
它們用盡全力扭動身體,想掙開鐐銬。
但是下一刻,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
“能以自己的靈魂獻祭,治愈痛苦君王所承受的傷痛,是你們的榮幸。”
話音落下。
只見魔鬼們的身軀化作齏粉,靈魂紛紛飛上祭壇,凝空匯聚成一道灰暗的符文,徹底沒入痛苦君王的身軀。
霎時間,痛苦君王身上的傷勢徹底痊愈。
他睜開眼,顯露出憤怒與陰沉的神情。
之前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感覺怎么樣?”
痛苦君王道:“大意了,沒想到對方臨死前能召喚圣界的存在。”
他從祭臺上起身,一步步走下來,目不斜視的打量四周。
這里是一處密室。
在祭壇的對面,站著三個人。
左邊是一名身穿休閑服飾的女子,右邊是一名孩童。
站在中間的那人瘦骨嶙峋,滿頭蒼白長發,穿著一襲過于寬大的武士長袍,腰間掛著一柄長刀。
——卻是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
痛苦君王徑直走到老者面前,單膝跪地道:“奇跡之主,我的任務已經完成。”
老者負手道:“原本讓你總攬虛空事務,就是怕出現當前這種狀況——這次幸好你在——雖然付出了些許代價,總算是解決了。”
痛苦君王低著頭,沒說話。
他似乎對于自己受到重傷這件事非常介意。
老者看他一眼,嘆息道:“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接下來我打算不讓任何人駐守虛空了——畢竟六道爭雄正在走向激烈狀態,數不清的未知存在都會出現,我們要轉變態度,謹慎應對。”
“我不駐守虛空?那我要做什么?”痛苦君王故作不明的問。
老者的話外之意如此明顯,顧青山其實早就聽出端倪,但痛苦君王是一個非常冷漠的人,如果不是接到正式的命令,絕不會主動接話。
老人笑了笑,說:“你先去休息吧,等命令下來你就知道了。”
痛苦君王點點頭,站起來,朝密室外走去。
老人身邊的孩童出聲道:“君王,稍等。”
痛苦君王停住腳步。
孩童道:“我已經看過你的兵器和盔甲,它們都被圣界的怪物徹底破壞,無法再用。”
“我知道。”痛苦君王沒回頭。
“你這人太孤僻,不如現在就在我這里測試一下,我好馬上給你打造兵器。”孩童道。
“那就多謝了,兵童。”痛苦君王道。
“不客氣,老頭子說了,你這次是被圣界打了一頓,能活下來都是極其幸運的事,再說你是我們組織的主力戰士,本次鍛造半價。”被稱為兵的孩童笑道。
痛苦君王望向老人。
老人點頭道:“局勢越來越緊,你得立刻恢復戰力。”
“好。”痛苦君王道。
得了他的允許,兵童輕輕飛起來,飄落在痛苦君王面前。
只見兵童全身冒出黑光,整個人化作一個黑暗小鬼,只有雙眼變成燃燒的火焰之種。
“先說好,甲胄的事你自己解決,我只負責兵器。”兵童道。
“為什么?”痛苦君王問。
“直覺告訴我該這樣做。”
“好。”
痛苦君王伸出手。
兵童抽出一張漆黑卡牌放在痛苦君王手中,自己手中拿著另一張卡牌。
兵童看了卡手中卡牌,低聲道:“你這人總喜歡走鈍器的老路子……但我已經看到,你早晚有一天會開竅……”
痛苦君王眼前跳出一行猩紅小字:
“注意:此人乃是神秘側的因果律兵器師,隱約探知了你能用各種方式戰斗。”
“盡管如此,他無法越過終極眾生同調,發現你的身份。”
“最高序列也會以混沌之力,徹底阻止任何對你的深度窺探。”
痛苦君王神情不變,冷聲道:“我喜歡徹底砸碎任何血肉,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兵童低笑道:“誰知道呢?”
密密麻麻的卡牌從他身上冒出來,飛快的疊成一摞。
這些卡牌自動洗練、分解、化作碎片,又重新融合,再次洗練、分解,繼續融合。
顧青山只好在原地等待。
老者與那女子也饒有興致的看著。
女子卻冷聲道:“你從他的未來道路看到了什么?”
兵童道:“他會有轉變的,而且是好的轉變——會更強。”
“哦?你確定?”女子問。
“確定。”兵童道。
“很好,這代表我們的組織也會越來越強盛。”老人笑瞇瞇的道。
三人一起點頭稱是。
顧青山望向那名老人。
這個老人很強,但卻并非那個幕后隱藏之人。
——他跟剛才自己在黑暗中聽到的那個聲音完全不同。
顧青山低下頭,心中產生了一股說不出的情緒。
是的。
自從接受了痛苦君王的記憶,自己才知道了一些事情。
痛苦君王隸屬于一個組織,這個組織里的人全是各個時代的虛空之主!
——而且全都是卡牌!
它們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獨特而強大的神秘組織。
奇跡套牌!
是的,這個組織就叫奇跡套牌。
這個名字……真是……
讓人毛骨悚然。
顧青山忍不住回憶從前。
當初小夕把自己變成卡牌的時候,恍惚間,自己覺得世界離他遠去,自己置身于另一處黑暗空間。
現在想來,那便是一種隱藏的、專屬于卡牌生命的相位之界。
當時,許多莫名的存在隱沒于深沉的黑暗中,朝自己發出了喜悅的贊嘆。
再后來——
羽為了族人,也放棄了更進一步的可能,自化為一張卡牌。
卡牌是奇詭之力的基礎!
所以在虛空之中,卡牌類的存在本就強大,它們很容易就走向奇詭之路。
更何況,這里有如此多的虛空之主!
可是……
它們乖乖的給自己的組織起名為“奇跡套牌”。
——它們渾然不知“奇跡”這個詞,代表了火之圣柱。
更不知道這一切的背后,其實有人操縱。
那個操控整套卡牌的人真不知道強大到了何種地步,如此輕描淡寫的顯現出自己對所有時代虛空之主們的絕對掌控力。
這樣的話……
到底還有誰能跟他斗?
顧青山默默想著。
水神的套牌是眾神套牌,當年可以與青銅之主一戰。
可惜隨著水神隕落,這套卡牌如今失去了太多力量,已經沒落。
就自己所知——
這套奇跡卡牌,應該是當前最強的一套牌了。
顧青山繼續保持著一幅冷漠之色,直到兵童拍了拍掌,說道:“差不多了,我已經消耗了太多珍稀卡牌。”
虛空中,所有分解掉的卡牌凝聚成最后一張牌,被他抽回手中。
“——這可是因果律探查出來的兵器,可以說是冷兵器的集大成者。”
兵童嘖嘖了兩聲,不舍的將卡牌拋給顧青山。
顧青山接了卡牌,也不看,轉身就走。
他離開了密室,順手關上了門。
兵童笑道:“還是這個臭脾氣。”
老人不以為意道:“好了,這件事已經結束,下面我們說說六道爭雄的事。”
“有什么好說的,等那些人打的差不多了,我們去把六道搶過來,變成我們的套牌之一不就完了。”女人不屑道。
兵童道:“你想錯了,根據最新得到的情報,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
“發生什么了?”
“出現了序列使者。”
“嗯?那些該死的家伙們……難道青銅之主……”
顧青山沿著臺階一步步走上去,打開外面的門。
只見外面是一個寬大的廣場,廣場周圍則是各種各樣的建筑。
這里是一個完全屬于卡牌生命的世界。
顧青山一瞬間有些恍惚。
所有時代的虛空之主,全都為對方所用。
這樣的實力,再加上奇跡之力——
恐怕青銅之主也不至于擁有這樣強大的勢力。
顧青山定了定神,低頭望向手中的卡牌。
只見卡牌上畫著一柄流星錘,但在流星錘的背后,卻有著刀、劍、矛、斧、盾、鐵拳套。
一行猩紅小字飛快顯現:
“你獲得了卡牌:七種兵器。”
顧青山目光越過大段大段的七種兵器說明,目光一直下移,落在最后幾行。
“這是一張極其稀有的卡牌,蘊含了些許奇跡之力。”
“注意,卡牌背后的主人在你完成任務后,給予了你一絲奇跡之力,似乎是想看看你能不能變的更強。”
看來自己殺掉顧青山之后,那位幕后的家伙似乎覺得自己這張牌挺好用。
他想讓自己變得更強一些。
那就……
如他所愿吧。
顧青山大步走出門,沿著路一直來到廣場上。
廣場上似乎正在舉行一些交易,滿地都是稀奇古怪的東西,以及一些從未見過的生物。
顧青山看了幾眼,忽然停下腳步。
仔細想了想,他走向那些正在交易的虛空之主們。
“痛苦君王?你的事我聽說了,竟然惹來圣界的存在還沒死,真有你的。”
一名虛空之主打招呼道。
顧青山略一點頭,踢了踢地上的東西,索性將腳踩在上面,冷冷的道:“這蟲子怎么賣?”
“好眼光!這蟲子在虛空之中只有一個,雖然我們一群人捕捉的時候不小心弄死了,但還是帶了回來——畢竟是稀有蟲子,尸體也可以做成標本,或者用蟲軀做些實驗,看它是不是什么特殊的材料。”那位虛空之主滔滔不絕的道。
顧青山只覺得腳底傳來一絲輕輕的顫抖。
——沒膽的家伙!
顧青山在心中暗罵一句,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兵童說我需要吃些蟲子會好的更快,你開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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