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羽作為醫療體制的人自然知道軍總醫院,但知道歸知道,來他還是頭一次來,一到門口楚天羽就被震到了,到不是因為醫院的大樓有多高、多豪華,而是因為醫院門口密密麻麻的人群,放眼看去到處都是人,黑壓壓的人頭不停的蠕動著,如果有密集恐懼癥的人看到這一幕估計能被逼瘋了。
楚天羽知道大醫院每天都是人滿為患,但卻從來沒想過人會多到這個地步,看到這一幕楚天羽一點都不高興起來,來這種大醫院的人越多,越說明華夏醫療資源分布的越不均勻,無數患者從天南海北趕到這里為什么?簡單點來說是為了求醫,但是往深了說,就是醫療資源分配嚴重不均勻,如果醫療資源分配均勻的話,老百姓在自己所在的城市就可以接受治療,用得著大老遠拖家帶口的來這里嗎?
在發達國家一個小鎮醫院里就有獲得諾貝爾醫學獎的醫生,但是在華夏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華夏有一句老話叫做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但凡是有些能力的醫生就不甘于留在一個小鎮上,他們會想方設法的去更大更好醫院去工作,因為只有在這樣的大醫院他們才能體現自己的價值,獲得更好的福利。..
結果就是導致華夏很多鎮級衛生院連最簡單的闌尾切除術都做不了,能做的就是給老百姓測下血壓、血糖,治療一些頭疼腦熱的小毛病,稍微換嚴重一點的疾病就要去縣醫院、市醫院,如果病得在重一些,就得去省醫院,要不就是趕赴華夏的京城或者其他一線城市了。
獲得更好的治療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高昂的診療費用以及食宿,別小看后者,光是在大醫院的食宿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少則一兩萬,多則五六萬,因為城市越大物價就越高。
華夏正在進入一個古怪的時代——生不起,剖腹一刀五千起;讀不起,選個學校三萬起;住不起,二萬多元一平米;老婆不是娶不起,沒房沒車誰嫁你養不起,父母下崗兒下地;病不起,藥費利潤十倍起;活不起,一月辛勞一千幾;死不起,火化下葬三萬幾。
別的不說,就說這個病不起,更是體現了華夏的看病貴問題,而擺在楚天羽眼前黑壓壓的人頭,又說明了看病難的問題。
醫療資源嚴重分配不均勻導致了看病難,大家都一窩蜂的涌到大醫院中,但是大醫院中的醫生數量是有限的,他們也不是可以不吃不喝不休息的機器人,所以每天看的患者數量是有限的,但是來看病的人太多,這就導致很多人要等上好長時間才能看上病,更讓華夏出現了一個在其他國家根本就沒有的行業——黃牛。
至于看病貴,歸根結底就是國家承擔不起全民醫院,報銷老百姓的所有住院費用。
而冷玉田希望楚天羽改變的局是這兩種情況,改變兩個字說起來簡單,但是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靠楚天羽一己之力就想改變國家幾十年來的沉積,這有多難就不難想象了。
楚天羽此時越發的感覺自己肩膀上擔子無比的沉重了,沉重到壓得他有些喘過氣來,楚天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完成這件在別人看來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耳邊是人聲鼎沸,眼前是黑壓壓的人頭,楚天羽長長嘆口氣邁步走了進去,他沒進門診大樓,因為這里不是他工作的地方,他要去的是華夏老百姓看來最神秘的北樓,這里可是不向普通人開放的,哪怕在有錢也不可能來到這里接受治療,能住進這里的人都是國家領導人。
作為給國家領導人治療的特殊單位,自然是防守得相當嚴密的,普通人別說接近北樓了,還不等到這里就會被請出去,可以說這里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還有各種各樣的監控設備,想無聲無息的進到北樓除非這人有楚天羽的隱逸技能,不然休想靠近北樓。
但好在楚天羽有一紙調令以及相應的證件,但哪怕是這樣也被審查了好幾次最終才被放進北樓。
一進到北樓楚天羽就感覺其實這里跟其他醫院的住院大樓沒什么區別,只是更安靜,干凈得纖塵不染的走廊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楚天羽進來之前就被告知了去哪里報道,所以直接上六樓來到一個房間敲了敲門,里邊立刻產來一個渾厚的男聲:“進。”
楚天羽一進來就看到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穿著白大衣坐在那里,老人看起來六十多歲的樣子,臉上皮膚有些松弛,皺紋很多,左側的額頭上還有兩塊老年斑。
此時老人正坐在椅子上用筆在筆記本上寫著什么,臉上帶著個老花鏡,距離辦公桌不遠的地方有個衣架,上邊掛著一身軍裝,一看軍銜就把楚天羽嚇了一大跳,老人的軍銜直接把楚天羽甩出去了幾十條街,就算是宗久明見到老者也得乖乖敬禮,喊上一聲首長好。
這里到底是北樓,連個老人軍銜都高得嚇人。
老人仰起頭看了看楚天羽微微一笑道:“你就是那個楚天羽。”
楚天羽趕緊一敬禮道:“報告首長,是我。”
老人放下筆笑道:“別那么拘謹,這里可不是部隊,以后說話小點聲,別跟那些大頭兵似的,動不動就扯著嗓子喊什么報告,嚇壞了人,后果可是很嚴重的。”
也不看看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真把那位嚇壞了,后果能不嚴重嗎?
楚天羽趕緊壓低聲音道:“是。”
老人微微一笑道;“做吧,對了給你介紹一下我,我叫左春榮,喊我左老就行了。”
包括楚天羽在內,華夏幾乎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左春榮,但是在京城的權利核心部門的諸位大佬就沒人不知道他的,換成在古代左春榮那就是醫術最好的御醫,這樣的人物輕易可不會有人敢去得罪他,得罪了他自己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就等死吧,左春榮要是說治不了,就算是你去國外幾乎也沒什么希望了。
在生死面前權利蒼白得跟一張紙一般,唯一能救你的只有醫術高明的醫生。
楚天羽雖然根本就沒聽說過左春榮的名字,但楚天羽這家伙屬于是黏上毛比猴都精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眼前這位看似普通的老人醫術肯定是非常精湛的,不然也不可能讓他給國家領導人治療了。
左春榮滿臉笑意的看著楚天羽,看那樣子就像是在看自己欣賞的晚輩,但在楚天羽看來卻感覺這老頭看自己的目光很是古怪,弄得他心里直發毛。
楚天羽終于是忍不住了,咳嗽一聲笑道:“左老您看我也來了,您就給我安排工作吧。”楚天羽可不想呆在這里讓一個老頭老盯著他看。
左春榮笑道:“別著急啊,總得讓你見見咱們的同事吧?”說到這左春榮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打了出去:“小李,通知大家會議室見見新同事。”
不多時楚天羽就跟著左春榮到了小會議室,一進去楚天羽就是一愣,到不是里邊的人有什么奇怪的,而是這些人的年紀,這些人中很多人年紀跟左春榮差不多,最年輕的也得有五十多歲了,男女都有,現在都詫異的看著楚天羽這個毛頭小子,很多人臉上還有不屑之色,就差對楚天羽吹胡子瞪眼了。
一個紅臉的老者皺著眉頭嚷嚷道:“上邊那群烏龜王八蛋是不是都腦袋讓驢給踢了?弄來這么一個毛頭小子干嘛?”
其他人立刻都復議的點點頭。
楚天羽則是哭笑不得,年輕是硬傷啊,尤其是干醫生這行的,越年輕就越不被人待見,總感覺你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還是找年紀大的老醫生比較靠譜。
左春榮笑道:“老孫你這火爆脾氣就不能收斂一下,你這么大喊大叫的把里邊的老首長嚇到咋辦?”
孫建國撇撇嘴很不屑的道:“把首長嚇到我可以給他們治,但讓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王八羔子給首長們治病,我絕對不同意,這不是亂彈琴嗎?讓這小王八羔子給首長治病,出點什么事這責任誰承擔?”
楚天羽此時很想問候孫建國孫女一輩的女性,你個老不死的,左一個小王八稿子,又一個小王八羔子的,我把你家祖墳炸了是怎么的?
但楚天羽也只敢心里這么想想,他很清楚在場的這些人別說這些醫生了,就算是旁邊的護士隨便揪出來一個軍銜都比他高得多。
左春榮看看楚天羽笑道:“小伙子咱們都是當醫生的,醫生是靠什么吃飯的?當然是靠技術啊,你看,現在你這些爺爺、奶奶啊都不信任你,你是不是露兩手給我們看看啊?”
楚天羽此時又想罵左春榮了,我特悶的剛來就成了孫子輩了?
不過楚天羽也清楚要是不露一手,狠狠震下這些老東西,估計以后自己日子好過不了,但是用什么樣子的方式露一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