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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中午飯,趙傳光開著車帶著倆人去找人換僑匯券。周孝正見他熟門熟戶地,就知道這家伙沒少換票,難怪給他一大把票據。
對方見到他們一點也不驚訝,很自然地迎了他們進小樓。對方家里也沒人,坐在沙發上,寒暄幾句后,對方姓柳,都喊他柳老三。
柳老三從房間的抽屜里拿出個箱子,“哥,都在這里,好幾家換來的,你可別和我家老頭子說漏了嘴。”
趙傳光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勸道:“你家老頭子不缺你這點家當。想你上班也是理所當然的,外人不知道總會覺得你不務正業。你看你都三十多歲了,連個媳婦也沒,我家老大都15歲了,都快成家了,回頭生了孩子都喊你柳爺爺了,你好意思嘛?你賺再多,也就是你個人花,好好上班找個好媳婦,免得你家老頭血壓又升高去住院,你看多浪費國/家資源。你有媳婦,你娘也高興,不用盯著別人的大胖小子流口水。”
林麗珊在旁邊聽著,捂住自己的嘴,低頭悶笑不已。她發現趙傳光應該是婦聯,真是埋沒人才了。
柳老三斜了他一眼,冷笑著,“行啊,你替我看看,能不能找個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吃我的、不用我的、不管我的、還能我爹娘都喜歡的,符合他們眼光的。你就看到我不找媳婦,你是不知道,找了也沒用。老頭子用放大鏡對著細細看,老太太用尺子量著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的。行了,不說我那點破事,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沒辦法。”
說完,打開盒子,說道:“里面大概有1000元多點僑匯券,其他的都是別的散票,你看看行不行,行的話,就拿去。”
趙傳光看了看周孝正,說道:“正哥,你除了僑匯券還要什么沒有,你合計合計,這小子人面廣,認識地人多。”
周孝正想了想手上的票據,對著柳老三說道:“老三,你看有沒有辦法弄到糧食,越多越好。你不用看阿光,我知道他可以弄到,但不希望他攙和。我們是軍人,有紀律。我想買大米和面粉,粗糧就不用了。準備2年的量,夠23人的量不用一次性給我,回頭讓我女婿上你這就行。”
“我想想誰手頭有糧食,你等等。”柳老三說完,皺眉頭苦苦尋思,過了片刻,接著說道:“哥,我尋思你們自己有車,不用找別人。里面的道道我都了解。現在細糧就是找他們量也不多。我給你出了主意,這不11月了嗎?馬上開始大小集市,農村里也開始年底分口糧,那時候就有農村里舍不得吃會賣了,那些二道販子也是這樣散開買的。現在我手頭上有50斤細糧票,你就先拿去買點救急,接著就上集市慢慢尋摸。你要是大量粗糧,我還可以給你介紹。”
周孝正笑著點點頭,對著他說道:“好,謝了,那你把僑匯券全部給我,還有糧票也給我,煤球票和布票也全給我。其他的就不用。”
趙傳光聽了急忙插話,“正哥,你先看看你手上的票,煤球票不用了。就他們兩口子帶著奶娃娃用不了這么多。”
周孝正看了看他一眼,也不方便當著別人面問。只好對柳老三說道:“那煤球票你先留著,回頭缺票,就讓我女婿過來,他找你會說趙傳光介紹。”
柳老三手指扣著桌子點頭說道:“行,我也給你找找誰手頭有現成的細糧,都給你們留著,你讓他月底來看看。這僑匯券剛好有1080元,你給我20元。50斤糧票你就拿去,不用給錢了。”
趙傳光哈哈大笑,“老三,夠意思。正哥你給他20元,再抓幾張散票。”
周孝正隨手了兩張大團結給柳老三,拿著僑匯券和糧票裝在口袋里,也沒再拿票。最后還是柳老三抓了一把亂七八糟的票塞進他口袋。
雙方告別后,周孝正就打算送趙傳光回去。“你哪里的這么多煤球票?拿回去,你自己家不用啊。”
“我家里早有了,放心吧。這些不是公家的。有些是廠家拿的,還有些是買的。正哥,我有分寸的。”
周孝正盯著他看了會,點點頭。他相信好兄弟不是假公濟私那號人。如今北邊很多人回來,就等有位置上,可不能出點差錯。
“行,我送你回去,現在回去也不用請假。等我這邊收拾好直接來省城,你約那幾個出來,我們好好聚聚。也替我向兄弟們說聲抱歉,回頭自我罰酒三杯。”
“沒事,先把我們小公主安頓好。要是能請到假,我們直接去找趙大山帶路,順便看看小公主。”
周孝正開著車子,一路上兄弟倆相互交換了些這些年的信息,兄弟好友們的近況。尤其大西北那邊兄弟周孝正特意多問了幾句。
很快到了軍區,周孝正停了車子,趙傳光神秘兮兮地拉著他上樓,讓林麗珊在車子稍等片刻。
周孝正跟著他上樓,還是挺奇怪的,也不知道這家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進了辦公室,趙傳光關上門,口袋里拿出一疊錢遞給他,說道:“正哥,你這突然回來,手頭肯定缺錢。我這兩年手頭寬松,你先拿著用,沒錢了,兄弟這有。”
周孝正推開他的手,笑罵道:“糊涂蛋,你什么時候看到過我有缺錢的時候?對于我,你還不了解?再說上頭補了17年工資了。你哥不缺錢,真沒錢了找你要。我還想問問你手上夠不夠花呢,有錢給你媳婦,別亂花了。”
趙傳光聽了也不退讓了,他們什么關系,沒必要客套,點頭說道:“行,那我先收起來,你缺錢了讓我送過去就行。把你那件臟兮兮地軍大衣帶回去。”
周孝正踢了他一腳,“我不嫌你,你自己倒上嫌棄上了。走了,兄弟,回見。”
趙傳光笑呵呵地拿起軍大衣,摟著他肩膀,倆人嘀嘀咕咕說著話,送到車上了,還是舍不得他離開。
“我真走了,都凍死人了,快上去吧。”周孝正說完揮揮手,開車走了。再不走,估計這糊涂蛋要等他走了才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