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張國慶回了臥室，就看到周嬌抱著兒子在外客廳炕上看書，嘴里輕哼著小曲，悠哉地讓人羨慕。
“哥，你回來了？爸呢？”周嬌一見他進來，立即兩眼發光地盯著他，后面沒見到她爸還真是奇怪了。
“別急，等會說給你聽，不是壞事。我今天忙了一天先收拾一下，全身臟兮兮的。”張國慶倒了熱水，隨手拉下毛巾說道。
他見周嬌還穩得住，笑了笑也不著急開口。開始先泡了杯熱茶放在茶幾上，準備好一切后才回到周嬌身邊接過兒子坐下。
開始講述，從他下午送禮物去周家那會說起，一直講到晚上程老和程老太太帶著周孝正回招待所為止。
“事情就是如此，發生的太快了，我都還沒反應過來明天就上祠堂了。不過心里還真松了口氣。
這事周老太太也不無辜，她都知道真相。可你爸長這么大，就是一點口風也不露。她連柳惜之都知道，明明人家是孩子暫時寄養她家，打算繼承兩個家族血脈的根。可她倒好，還蓄意隱瞞，她又不缺兒子。我看她也就是有點良心。她的為人處事只不過在周老頭的對比下不顯眼。”
周嬌細細想起幼年遭遇，想起爺爺那藐視又得意的眼神，想起她漸漸長大后奶奶地疏遠。再想到自己和林姥姥的五六分相似，想到自己父女倆的相似度，她頓時呆住了。
張國慶看著她臉色急變，著急地喚醒她，“你怎么了，嬌嬌？”
周嬌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容，輕輕地說道：“所以我奶奶顧明珠和姥姥顧如意是沒出五族的姐妹。她們應該認識，還很相似。因此我爸和我姥姥也相似。你說老周家和林家他們當初會親家見面為什么不好奇？同樣的顧，同樣的周，還是同地方的名望之家。我奶奶也許事后才回醒，可我姥姥呢？哥，人心難測啊。”
張國慶頓時傻眼了。他晚上還真沒想起這事，要不然非得問問他岳父。他努力回憶著晚上程老太太都說過什么，可惜他中間走開了。
“程老太太說過顧家逼上門要求過繼。她還說連最恨的顧家她都暗地里打聽。程家是外人無法幫到顧家家事。再加上土/匪作亂，他們才逃的。最關鍵你祖母顧明珠的母親也是被逼死了，這顧家族人當初一定沒少逼著正房。
等等，我再想想，不對勁，是不對勁！姨姥姥對你媽的態度很一般。連你都問了好幾次，抓住你爸的手，小木盒直接塞給你爸，當時你媽在身邊。按理她們兩家是鄰居，應該很熟悉，可她對你姥爺的態度也是很普通。這可是親家。程老還說明天要上門拜訪親家，咱們這親家可比不上你媽那個親家親。可喝酒那會沒人沒提起一句兩家是親家。甚至連姥爺也沒提一句。”
周嬌點頭說道：“爸會明白過來的。他明白就行了。”
“那晚上早點睡，明天我們去祠堂等他們。平安明天交給娘。對了，黃家院子的房契明天記得帶上問爸怎么說，最好還給周家。”
周嬌皺著眉頭說道，“這院子說是黃家的，可還是我媽補上錢才拿到手。真是便宜他們了。給了也好，再不用和他們有牽扯。”
張國慶安慰她道：“算了，就當那六年租金是補償。聽程老的意思，爸的身份還要和上面說清楚。你看還有什么遺漏的沒有？估計這兩天爸媽就要走了。”
周嬌低著頭在思考，過了片刻，搖頭說道，“有姨姥姥準備的捐贈文書，顧家沒什么后患。周家的事情牽涉到兩處房子，老房子也拆了。當初辦理五進四合院的工作人員都去世了，名字也掛在我媽那，沒什么后遺癥。我爺爺奶奶都去世了，京城周家也成了歷史，我想不出還有什么。”
“行，那你先睡。明天估計還有很多事，姨姥姥帶著的兩個行李箱里面文件就一大把。據說都是你爺爺奶奶的遺物，這些一定轉交給你父女。翻閱這些也費時間的很。你奶奶顧明珠的事情還是要避著點你媽，我倒不擔心你媽，就是她太沒心眼了。”
周嬌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站起身說道：“行，你去看了你爹娘也早點睡，順便和娘說一句，明天平安給她照顧。我先帶兒子回里屋，時間到點該睡了。”
張國慶抱著兒子隨她進了里面，皺著眉頭說道：“今天左嬸說了兩個空缺，讓我考慮等我回信，我想拒絕了，大哥的工作沒必要這么急。”
“你怕交往太密了？左林那沒事。對于左嬸來說是舉舉手的事。要是合適就直接安排進去，再找人很麻煩。從你二哥到他手下，就不應該考慮疏遠咱們兩家關系。你只要記得不要給人留把柄就行。”
張國慶聞言松開眉頭，頓時輕松笑道，“一個紡織廠的類似倉管，還有個供銷社的內部招工。紡織廠問題不大，她能解決。供銷社的估計是介紹我過去說。”
周嬌拍拍腦門，想起忘記告訴他一件事，“我記得以前好像聽誰說過村里有些人在58年后參加工作的在60年左右全給退回老家，說是什么城里人太多了需要簡編隊伍回鄉。
剛開始說形勢好了就讓大家回去上班，后來一直沒回城，有幾個老頭后來就一直呆在村里。二哥有左林在不怕，又是公職。大哥那你要是沒打算安排公職，你就盡快挑一個正式工，以防萬一。”
隨后周嬌說起自己的想法。真有簡編隊伍要求回村還不能回城，那城里工作就更是可望不可求。那不難解釋為何幾年后農村戶口進不了城了。等形勢緊張起來，她就不會讓他出手。按照她的分析，年前就要安排進去，要不然來不及了。至于三兄弟一起上班會不會顯眼，換法子就是了。暗箱操作手法不要太多。
張國慶詫異地看著她，“還有這事？那確實要早點，不管什么低調了。要是一進去遇到裁員了，那更麻煩。不走也得走。那你先休息，我去問問他怎么想的。”
周嬌打了哈欠，揮手抱著兒子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