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周嬌能時刻感覺到自家男人的心不在蔫。哪怕此時飯后與孩子們交談,他都時不時朝自己看一眼。
她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張國慶的背影,抿嘴笑了笑。
——這家伙得到信息倒是及時。
安頓好孩子們入睡,一回房后周嬌也沒買關子,“聽說了啊?”
她開門見山,可不見得張國慶就會如此,他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容,“聽說什么?”
“呵呵,不就單位的那點事嘛。對了,你從誰那得知消息的啊?”
張國慶斜了她一眼,“你猜猜!”
“沈昭!他今兒輪休。”
張國慶一點也沒意外她會猜到。她單位內看似與自己關系密切的頗有幾位,可真要論起交情,除了有吳公子一場關系在內的沈昭,其他也不過是點頭之交。
周嬌見他笑而不語,更是明白,沒好氣地捶了他一下,“看來我是一點也沒自由了,全擱在你眼皮底下呢。”
張國慶聞言挑了挑眉,邊脫下外衣,邊打趣:“媳婦,你有外心了啊?”
“是呀,那個曹天勤長得人模狗樣的,整天在單位四處閑晃賣弄,可不是看花了我的一雙眼睛。”
張國慶被這話一驚,迅速轉了個身,差點一個踉蹌摔倒,驚訝地看著她,“你說有人居然想挖我墻角?”
周嬌微微張著小嘴,驚訝地看著他。哥們,當真啦?
“來來來,給你老公說說,還有誰對你動過念頭。這些狗東西不給點顏色瞧瞧,還真不知馬王爺長幾只眼了。”
張國慶抱起周嬌放在床上,蹲在她身前,笑瞇瞇地引誘她,“平時是不是有人經常上你辦公室聊什么工作?聊什么思想?”
周嬌眨了眨眼,搖了搖頭。
“中午在食堂是不是有男同事經常坐在你身邊,還一個勁兒地找你聊天?比如說有人盡瞎扯淡,聊什么他婆娘不在身邊啊,什么感情不合啊……”
周嬌頓時樂得笑倒在床上,使勁地捶著被子。哎喲,真有男人在自己跟前說這些,早就被她給懟走了,還有機會給對方瞎扯淡!
她又不是無知少女,哪里還不懂這些套路。先可憐兮兮的爭取異性同情,再找機會產生共鳴,那些趁虛而入的婚外情可不就是這么來的么。
再說,男女之間有何話題好聊的?一不是父母,二不是親兄長,誰能保證不會以作風問題為由出事?她才不信什么藍顏知己這鬼東西。
張國慶俯身倒在她身側,看著她笑靨如花的面容,心里一陣發酸,看來還真有人想撬自己墻角。
他倒不是信不過自己媳婦,可總有一種自己的至寶被人偷窺的感覺。只要一想起有人動過這心思,他恨不得全給人道毀滅了。
周嬌好不容易止住笑,悄聲問道:“是不是近來有女同志找你聊天?”
“切……誰不知道我張國慶除了我媳婦,在外面從來不在女人前面多說一句廢話,從來不靠近異性一米之內。”
周嬌斜了他一眼,用得了這么夸張?不過,她喜歡!
張國慶看著她歡快的笑容,趁機說道:“你瞧我對你夠忠誠吧,你要知道這男女之間最怕的就是多接觸。
一旦給了對方接觸機會,這口子一開,就是你自己心里沒想法,可什么亂七八糟的閑言閑語都會出現。這一點,我們必須向爸他學習,他就是一個典型好男人。
你瞧瞧咱爸是不是家里有女同志一過來,他都要回避到書房,要不就直接出門?你是咱爸親閨女,這點一定隨他。”
周嬌要是再聽不懂,那她都要懷疑自己智商了。
她好笑地伸出胳膊搭在他身邊,安慰地拍了拍他,打趣道:“你要對自己有信心,這世上除了我爸,我們三個兒子,再也沒有哪個男人比得上你,還能讓我多瞧一眼,就是口口他老人家都不行。”
張國慶伸出手摟她入懷,嘴皮子還是不肯服輸,“那是當然,你老公要模樣有模樣,要才有才,簡直是績優股,外面那些野男人算什么。”
周嬌失笑地蹭了蹭他胸口。她還想與這男人有三世的緣分,如何舍得放棄他給予自己的一片深情厚誼?
這一對夫妻倆聊啊聊著,又一次偏離了主題。過了許久,還是心滿意足的張國慶突然心里一動。
“那個遭天譴是不是你出的手?”
周嬌聞言一怔,失笑道:“你還記得這事啊?”
她也沒想隱瞞張國慶,“那人賊討厭,整天上躥下跳的,本來他不惹得我頭上,我也不會動手。
怎么說呢,倒不是我怕了他,只是我單位內現在有些復雜,他和還有一派人都在斗心眼,這次連我都遭了無辜。而還有一派人呢,他們又想借我的手處理他那一批人。我得多無聊啊,這些破事摻和什么?”
張國慶暗自嘆了口氣。這就跟人在江湖,總會身不由已一樣,就如他,他老丈人,總有些自以為是的人想拉伙,也不想想誰是傻子,憑什么愿意給你們利用?
果然周嬌也是有如此想法,她冷笑一聲,“可笑的是,這次瞧我退出,那些人還真以為我好拿捏呢。”
張國慶玩著她的纖纖玉手,笑道:“所以你忍不住出手了?這樣不是等于幫了另外一伙人?”
周嬌瞇著雙眼,“哪會如此簡單,看來沈超還是沒跟你說明一切,除了曹天勤,還有一個人也被隔離調查。我是將曹天勤的一些罪證嫁給他對手,又將他對手的罪證交給他。如今他們是狗咬狗,與我何干?”
“這是他們活該!這樣就好,至少牽扯不到你身上。沈昭今兒過來找我,他就問是不是我出手了?他除了說曹天勤被隔離審查,就沒提另外一個人,看來這家伙也沒對我說實話。”
周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們也不可能跟他實話實說,他這樣的已經算不錯了。你知道金姐也屬于跟我們家有點親戚關系了,我之前也幫了她不少,可得知我沒法出國,她還不是裝模作樣地一句安慰話,對那些人暗地里是一個屁也不敢放。”
張國慶沉默片刻,問道:“你有沒有想調動工作?”
周嬌果斷搖頭,“現在我是不可能走的,還是在熟悉的環境安全。再等等吧,等落幕了,到時候再決定。”
落幕啊?
張國慶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一時無言以對。他還是力量太小了,連讓心愛的人隨心所欲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