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廚房里香氣四溢,今天是星期天,張麗去菜市場買了不少菜。陸山民洗凈雙手,走進廚房幫忙洗菜。
工作和生活都走上了正軌,張麗也漸漸從黃梅和陳坤的離開中走了出來,慢慢的習慣并享受現在的生活。雖然前段時間心里多少還有些堵得慌,不過相較于剛來的幾個月,算是輕松加愉快,畢竟沒有了外部重重的壓力,只剩下一門心思的工作和生活,她相信就照目前的生活過下去,一切都會越來越好。
“山民,最近學習得怎么樣”?張麗一邊炒菜一邊問道。
“還行,初中的歷史課本已經讀完,初一上學期的數學也學得差不多了”。
張麗扶了扶額前的劉海,露出一臉的微笑,“比我想象的進度還快”。
陸山民笑了笑:“左丘說初中的數學簡單,自然快些,到了后面就會慢下來”。
“他說得沒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啊”。
“嗯”,陸山民不再說話,安靜的剝著手里的韭菜。
張麗看了看陸山民,微微一笑,“你也別太有壓力,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斗不過較真二字,你是我見過最有毅力,最能吃苦的人,我相信你一定行”。
陸山民點了點頭,“麗姐,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張麗把鍋里的回鍋肉盛在盤子里,“不是不讓我失望,是要讓你自己沒有遺憾”。
拿過陸山民手里的韭菜,張麗有些納悶兒的說道,“大作家今天有點不正常啊”。
陸山民哦了一聲,“怎么了”?
“平時要是聞道肉味兒早就躥出來了,今天怎么沒動靜啊”。
陸山民尷尬的笑了笑,“他,他,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是嗎”?張麗不可置信的說道“他這么臉皮厚的人也會心情不好?不會遇到什么大事兒了吧”?
“咳咳,我想他會想通的”。
張麗眉頭微皺的點了點頭,“那倒也是,以他那樣瘋瘋癲癲的性格,除非是世界末日之類的大事兒,否則還真難有什么事兒讓他心情不好”。
陸山民愣了一下,左丘身上曾經到底發生過什么大事兒,才能讓他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想到下午對他的所作所為,不禁有一絲不忍。
“我先把菜端出去”。
“嗯,順便叫他出來吃飯”。
敲了兩下門,沒有人答應,房門沒有反鎖,陸山民推門而入,左丘佝僂著身子坐在窗前,一動不動,像一尊常年沒有人打理的雕像,就連陸山民進來,也沒有絲毫察覺,不知道他此時正沉浸在什么樣的回憶之中。
這個回憶顯然不是那么美好,因為走近的陸山民看到了一張悲愴的臉,眼角還掛著淡淡的淚痕。
“你哭了”?
“啊”?左丘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屁股一滑,險些摔倒在地上。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左丘一邊重新坐正身子,一邊慌張的用臟兮兮的袖子擦去眼角的眼淚。
“剛才”。
“你懂不懂禮貌,不知道敲門嗎”?左丘一臉憤慨。
“我敲了,你沒聽見”。
左丘冷哼一聲,不忿的看了一眼陸山民,“登門道歉還是負荊請罪?我可沒那么容易原諒你”。
陸山民淡淡的看著左丘,再一次明知故問,“你哭了”?
左丘蹭的一下從凳子上串起來,雙拳緊握,一副要找陸山民拼命的架勢。“誰哭了,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哭了”?
陸山民搖了搖頭,“爺爺說得沒錯,讀書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死要面子”。
“你,你”,左丘氣得滿臉通紅。
看了一眼左丘緊握的拳頭,陸山民嘆了口氣,“放下你的拳頭,你打不過我”。
左丘欲哭無淚,無力的放下拳頭,整個人跨了下去,沒有了精氣神。
“走吧,吃飯了,吃了這頓肉,得等到下個星期”。
席間,左丘一反常態的沒有像餓死鬼投胎一樣狼吞虎咽,夾肉時的動作很緩慢,左手還扶住右手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