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有好幾支專業的散打隊,其中最知名的就是東海體育大學散打隊,每年都能為職業聯賽輸送不少人才。
前幾輪淘汰賽,這樣的業余聯賽,散打隊的教練組并沒有成員前來觀看,但決賽階段,東海體育大學散打隊的教練楊成武默默的來到的賽場,混跡在觀看的人群中,畢竟這次比賽有三個隸屬于東海體育大學散打隊的種子成員。
陸山民的勝出無疑是本屆比賽最大的黑馬,震驚的不僅僅是看臺上的學生,更有各個學校的老師。
楊成武眼中爆發出炙熱的目光,一個專科學校的業余選手,竟然能打敗明年就要參加職業聯賽的準職業選手,還別說見過,連想都沒敢這樣想過。這是一個天才,甚至他毫不懷疑這是一個可以堪比當年那位散打界傳奇人物的天才。本來只是想隨便來看看就走,現在,他決定要看完所有的比賽,準確的說,是要看看這個令他激動的少年還會綻放出什么樣的精彩。
八進四的淘汰賽打完,王曉楠、陸山民,還有東海體育大學三個種子選手中唯一剩下的一個劉海,與牟益成進入下午的決賽。
彭曦在散打界確實還有些影響力,像這樣的業余比賽,他還是能產生一些影響力。
這屆比賽與往年的比賽不同,有牟益成和幾個準職業選手參賽,比賽的殘酷程度幾乎不亞于正規的職業聯賽,如果繼續按照往年的規矩最后的四強按照輪流交戰的積分制度來排出前三名,那每個選手都要打上三場比賽,這些選手的體能不可能跟得上,也更容易出現不可預料的安全因素。
畢竟只是業余聯賽,打得跟職業聯賽一樣殘酷,不管是觀眾還是媒體,都會有所詬病。在彭曦的建議下,最后組委會經過商討,決定改為與淘汰制一樣。
本來彭曦還建議讓四人當中較強的牟益成和王曉楠對戰,讓陸山民和劉海對戰,最后再由勝者決戰冠軍。不過組委會商議過后覺得這樣不太公平,沒有太大的說服力,還是按照抽簽的形式進行對戰。彭曦也不好太堅持,他本來就不是組委會的成員,只是作為一個散打界頗有名氣的前輩提意見,其實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建議太過勉強。
彭曦回到座位上,淡淡道,“我就只能幫到這里了,至于你能不能抽到牟益成就看你的運氣了”。
王曉楠眉頭微皺,他的原計劃是自己先和牟益成對戰,盡全力消耗掉牟益成體能,然后再由陸山民出戰,這樣陸山民贏的可能性就會更大一些,現在看來,能不能實現這個計劃,就要看運氣了。
中午吃完飯,陸山民沒有去和曾雅倩以及左丘他們打招呼,離下午的決賽還有兩三個小時的時間。陸山民靜靜的坐在觀眾席,默默的調動內氣。現在臨時改變的比賽規則,不管接下來的比賽抽到誰,陸山民都打算第一時間用出內勁,如果不用,恐怕后面的比賽就沒有機會再用。
陸山民并不知道王曉楠的計劃,在他看來,最好是這次抽簽就能抽到牟益成,只有這樣,才有機會在他身上使出內勁。否則不管抽到誰,幾個回合打下來,內氣必定會耗光,那么短的時間內,根本無法再調動出足夠的內氣對付牟益成。
樹蔭下,方遠山看著遠處已經入定的陸山民。
“雅倩,你有沒有想過陸山民不是一般人”。
曾雅倩秀美微蹙,不太明白方遠山的意思,“他本來就不是一般人”。
“我是指他是否真的只是一介山野村民”。
方遠山的話,讓曾雅倩無比驚訝,“遠山叔,你們不是去調查過嗎?他從小在馬嘴村長大,不是山民是什么”?
方遠山也是滿臉的疑惑,“沒錯,他的人生軌跡清清楚楚,確實是在馬嘴村長大,但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的出生不一般”。
曾雅倩笑了笑,沒有太放在心上,“遠山叔,你是不是整天和那些爾虞我詐的人接觸多了,也開始疑神疑鬼”。
方遠山搖了搖頭,“他強悍的體魄超過了馬嘴村所有的獵人,他的心智以及他說出的話,也不是一個普通山民能夠說得出來的,如果把這些勉強歸結于他天賦異稟以及他有一個當過私塾老師的爺爺,那還能很勉強的說服自己”。
“但是”方遠山話鋒一轉,“他竟然懂得內家功法,背后一定有高人指點”。
曾雅倩皺了皺眉頭,轉頭狐疑的看著方遠山,“內家功法”?
出身于豪門之家,了解很多常人難以了解到的事情,幾年以前,曾家來過一位內家拳高手,據說練出了一種叫內氣的東西,還能憑借內氣打出強大的內勁,身材看起來普普通通,但竟然能和方遠山打得不分伯仲,也就是那個時候,曾雅倩知道內家拳并不是純粹的養生拳法,真正練習到一定程度,是能夠匹敵外家拳絕頂高手的。
曾雅倩再次看向入定的陸山民,驚訝的說道,“你是說陸山民現在在練習內家功法,遠山叔,你確定”?
方遠山緩緩的點了點頭,“我不會看錯,雖然不知道他練習的是那一派內家功法,但我敢肯定,他已經練出了內氣。衡量內家拳高手的標準就是看是否能夠練出內氣,他已經登堂入室”。
曾雅倩驚訝得瞪大眼睛,她無法相信這是真的。“這怎么可能,你以前不是說過,由于內家拳成效慢,練習的人越來越少,很多真正的內家功法早已失傳,以至于現在很多人都誤認為內家拳只是養生拳法,沒有什么實戰效果。即便他現在真是在休息內家功法,以他的年齡,那不是得從幾歲就開始練,一個普通的村,怎么可能有那樣的內家拳高手”。
“是啊,所以說我不相信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山民,他從何得來的內家功法,又是誰教他的內家功法”。
方遠山接著說道:“不僅如此,一個人的時間和精力都是有限的,注重體魄的鍛煉,自然就沒有多余的時間修煉內家內氣,注重內家功法修習,自然不會有太多時間進行體魄鍛煉。”
“我如今能擁有外家拳搬山境體魄,那是經過無數日日夜夜常人難以忍受的訓練得到的。可怕的是,他的體魄一點不弱于我,我不相信誰天生能擁有這樣的體魄,也不相信他所說是從小生病什么搟面下餃子意外練就,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那么多意外,更何況是這樣離奇的意外。”
方遠山眼中露出一抹精光,“如果是有人刻意訓練,那么陸山民身邊至少有一個頂級的內家拳高手和一個頂級的外家拳高手,并且他們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讓陸山民內外兼修,并都取得了不可思議的成就”。
方遠山轉頭看著曾雅倩,“雅倩,你很清楚這意味著什么,什么樣的家世才能請得起那樣的高手,他會是一個普通的山民嗎”?
曾雅倩震驚得無以復加,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聽了方遠山的分析,又不得不相信。
平復了半刻心情,曾雅倩眉頭緊皺,“他好像并不知道這些”。
“對,他應該還只當他自己是個普通的山民。”
“他練出了內家拳高手難以企及的內氣,也擁有無數外家拳高手夢寐以求的搬山境體魄,但是并不懂得任何外家和內家的拳法,否則,就連我都不一定是他的敵手”。
方遠山滿臉疑惑,“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為什么那兩位高手沒有教他拳法”。
曾雅倩腦袋嗡嗡作響,一片混亂,被這個毫無防備的消息沖撞得思緒混亂。
沉默了很久,才深吸一口氣,“山民還不知道這些事情,我想,你說的那兩位高手瞞著他自然有他們的目的”。
“遠山叔,我求你一件事”。
方遠山皺了皺眉頭,“你是想讓我替他保密”。
“對,別告訴他,也別告訴任何一個人”。
方遠山笑了笑,“瞞不住的,他到東海才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已經到了這樣一個地步,他早晚會走出民生西路,走向更大的大江大海,他這樣的人,早晚會引起那些大鱷的注意”。
曾雅倩看著遠處雙目緊閉正調動內氣的陸山民,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如果真如方遠山所說,他不是一般人,那他為什么會在馬嘴村長大,為什么他身邊的高手沒有告訴他身世,他又到底有著怎么樣不可告人的身世,以至于以那兩位高手的能力都要隱居山林。為什么只鍛煉他的體魄和教內家功法,絲毫沒有教他任何拳法,他們到底在怕誰發現陸山民。
“晚發現總比早發現好,我相信你說的那兩位頂級高手會有安排”。
方遠山淡淡的看著遠方,“雅倩,這件事情越往后,恐怕越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
曾雅倩漸漸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遠山叔,你是了解我的,就不用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