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傳統武術能不能打的爭論從來沒停止過,有的人說傳武只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也有的人說傳武是古人用了幾千年時間積累總結出來的殺人技,不是不能打,只是術高莫用怕打死人。還有的人說,傳武確實能打,只是現在的傳武大師都是些江湖騙子,真正的傳武精華早已失傳。
傳武能不能打,當然能打。只是能打的沒幾個而已。而能打的那幾個,沒有心思,也不屑于和那些跳梁小丑動手。不管是老黃、道一,大黑頭或者陸山民,還是薛家的薛猛薛涼向問天等人,都不可能為了虛名和所謂的證明傳統武術去和那些江湖騙子在擂臺上爭個高低。這就像翱翔天際的蒼鷹,是不會在意一群螞蟻在那里為了一顆米粒爭論不休。能達到大黑頭那樣境界的武者,武道早已堅如磐石。絕不會為了證明自己比螞蟻厲害就去踩死一只螞蟻,這是件很沒有意義和很白癡的行為。
今天的振威武館人滿為患,近千平米場館聚集了江州傳統武術界、現代搏擊拳館、大部分媒體和一部分江州商界人士。就連江州體育局也派了代表前來觀看。
陸山民在現場看見不少熟悉的面孔,春風空調董事長喬木、紅塔集團的劉云深、豪園的夏知秋、陳敬和陳遜父子,當然段一紅和風浪也在,海東青、白斗狼以及易翔鳳是和陸山民一起來的。
除此之外,這樣的大場面,馬鞍山也帶著幾個便衣早早混在人群中,經過昨晚的不愉快,他的眼神很冰冷,在他的眼里,陸山民和薛家人都是越過了法律底線的人,都不可饒恕。
薛家人中,陸山民看見了薛榮、薛猛、薛平、、、、和一群保鏢。除了薛猛眼神平靜看不出明顯情緒之外,其他每一個人眼中都充滿了仇恨。恨不得立刻將陸山民撕成碎片。
薛家之所以敢弄得滿城風雨人人皆知,并不是薛家的人不夠小心謹慎。現在的江州,劉奇志、王宏已經倒向陸山民,陳家更是成為了陸山民的一條狗,就連夏知秋的態度也有些曖昧,雖然這些對薛家并不會造成實質性的打擊,但這是一個很不好的信號和趨勢。薛家需要這樣一場勝利震懾江州各方勢力,掐滅他們倒向陸山民的心思。
更重要的是,薛家人毫不懷疑薛涼能夠取勝。薛家不乏高手,薛猛更是絕頂高手,非常清楚高手是怎么煉成的。
武道一途,絕不是武俠玄幻里面隨手撿到一個奇遇就天下無敵。真正的高手,除了需要萬里挑一的天賦,還需要日復一日的汗水和時間累積,以及心境磨礪和契機,缺一不可,絕不可能一步登天。
哪怕是黃九斤和薛猛這樣百年難遇外家拳天賦的人,也是通過二十多年汗水和無數次的生死磨礪才有如今的成就。
上次在金三角陸山民才剛好踏入搬山境中期不久,不可能在幾個月時間踏入搬山境中期巔峰。即便是踏入搬山境中期巔峰,相較于已經踏入搬山境中期巔峰好幾年的薛涼,也絕不是對手。
如果他們發現陸山民的內家拳境界,一定會嚇得汗流浹背。只是陸山民的內氣儲存于全身各大竅穴,與其他內家高手存儲在丹田不一樣。除非陸山民釋放出全身氣息,否則就連薛猛和向問天也無法準確察覺到他已經踏入易髓境后期。更何況內外兼修兩者都能達到很高的高度,這已經違反了武者的常識和認知。
不過這些不重要,陸山民壓根兒就沒打算動用內家拳,外家拳講求勇猛一往無前,以強對強。一旦有了動用底牌的心思就等于是生了膽怯之意,那以后外家拳將難有寸進。
薛涼,正是他砥礪前行,突破到搬山境中期巔峰最好的磨刀石。
天京,一處古樸的四合院內,濟濟一堂其樂融融。
堂屋的正中央坐著一個滿頭白發卻精神矍鑠的老人,老人姓朱,爬過雪山趟過草地,歷經風云動蕩,親眼見證了破碎的華夏一步步走向今天的繁榮昌盛。
今天是他九十歲大壽,對于他這樣的老人來說,人世間的功名利祿早已如浮云。唯一樂見的就是國家強盛,子孫平安。
看著堂屋下跪著的子子孫孫,老人樂得合不攏嘴。一年一度的生日,子孫后輩們即便再忙離得再遠,都會從全球各地聚在這里。這是他一年中最高興的日子。
三個兒子兒媳、三個女兒女婿,十幾個孫子外孫和曾孫跪成三排。齊齊磕頭。
“老爺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朱老爺子笑聲爽朗,雖然已經九十高齡,兒孫輩每個人的名字都記得,連牙牙學語的幾個曾孫也一樣能叫出名字。
“老頭子我一生干了很多值得驕傲的事情,其中最驕傲的就是生下了你們”。
“我最驕傲的是能有老爺子您這個外公”。納蘭子建笑呵呵抬起頭說道。
朱老爺子哈哈大笑,指著納蘭子建。“從小大到,就數你臉皮厚。”“不過,外公喜歡”。
說著大手一揮,“都起來吧,該做飯的去做飯,該打麻將的打麻將,該玩兒的玩兒”。
磕完頭,兒媳婦孫媳婦進入廚房,每年今天,媳婦兒們很自覺的負責午飯和晚飯,即便不會做也得到廚房呆著,這是規矩。成年男人們喝茶聊天,拉拉家常,平時各有各的事業和家庭,雖然是一家人,一年中不少人也只有今天才有機會見一面。孫子們打麻將小賭怡情也是種情感交流,小孩兒們在院子里嬉戲打鬧歡聲笑語。
老爺子最喜歡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納蘭子建笑著上前扶住朱老爺子的手臂,“外公,今天您才是主角,來來來,我陪你下兩盤”。
“哈哈哈,往年就數你鬧得歡,我啊,就坐在這里看著你們,只要你們在我眼皮底下打轉,我就高興”。
葉梓萱緩緩走到老爺子身邊,眼眶微紅的說道,“外公,讓我陪陪你吧”。
朱老爺子拍了拍葉梓萱的手,滿臉的溺愛。“你可是外公的心肝兒,外公知道你快出國留學了,這是好事兒。以前啊,出個國就是生離死別,現在不一樣了,隨時可以回來嘛”。
一個長得微胖,二十多歲的女孩兒噘著嘴故作不滿的喊道:“爺爺,你太偏心了。表妹姓葉,我可是姓朱,她是您的心肝兒,那我是什么”。
女孩兒叫朱楠,是朱家大兒子的女兒,從高中開始就在米國留學,現在是俄亥俄州大學的博士生。
葉梓萱微微昂起頭,笑嘻嘻的說道:“表姐,誰叫我長得比你漂亮呢”。
朱楠故作生氣的哼了一聲,捏了捏葉梓萱的鼻子,“小丫頭,這么大人了還不會聊天”。
朱老爺子哈哈大笑。“你們都是我的心肝兒”。
說著拉著葉梓萱的手,“你看,你表姐一直在米國念書,習慣了就好”。
提到出國,葉梓萱又是一陣泫然欲泣,“我舍不得外公”。
朱老爺子見寶貝兒外孫女楚楚可憐的樣子,心疼不已。“哎喲喲,外公最見不得你這個樣子,心疼死了”。
葉梓萱擦了擦眼眶,隨即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外公不喜歡我哭,我就不哭”。
朱老爺子憐惜的嘆了口氣,“這么多年,每次外公使出這招都能讓你笑。你這小丫頭啊,心思太單純了,真不知道將來哪個有福氣的小子會把你從外公身邊搶走”。
納蘭子建嘿嘿一笑:“外公,不用將來,那個有福氣的小子現在就出現了”。
“表哥,你胡說什么”!葉梓萱瞪大水汪汪的眼睛,含羞瞪著納蘭子建。
“哦”?朱老爺子好奇的看著葉梓萱,“是嗎?誰啊?帶來外公看看”。
“外公”,葉梓萱嬌羞說道:“別聽表哥胡說,沒有的事兒”。
納蘭子建準備繼續調笑兩句,突然感到后背一陣冰冷,回頭望去,葉以琛站在堂屋門口,正冷冰冰的盯著他。
朱老爺子也看到了葉以琛冰冷的表情,笑呵呵的對納蘭子建問道:“你小子又得罪你小姨父了”?
“哎”,納蘭子建滿臉委屈道:“外公,我冤枉啊。家里誰不知道我對梓萱最好,偏偏小姨父像防賊一樣防著我,生怕我害了梓萱”。
朱老爺子哈哈一笑,“你小子滿肚子壞水,防著你沒錯”。
納蘭子建拿出棋盤擺上,對葉梓萱說道:“梓萱,和楠姐一起找其他姐妹們聊聊天,你呆在我身邊,小姨父的眼神能殺死我”。
第一次上擂臺還是在三年前,那個擂臺有諸多規矩,不能肘擊不能膝撞,不能打后腦勺不能踢襠部。這個擂臺不一樣,雖然也有裁判在一側以防誤殺,但沒有任何比賽規矩,要說有,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把對方打趴下。認輸,對于薛涼和陸山民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說是擂臺比武,其實無異于生死相搏。
兩人的眼中都帶著濃烈的仇恨目光,事到如今,兩人都殺了對方的親人朋友,已經分不清誰對誰錯,唯有心中的仇恨最為真實。
沒有搭話,沒有抱拳行禮,隨著裁判一聲令下,兩道身影狠狠的撞擊在一起。
兩人一觸即分,純身體力量對抗,高下立判。陸山民退出三步,薛涼只退了一步。
臺下一片呼聲,薛平興奮的站起身來,本來英俊的臉蛋溝壑縱橫,哪怕是整了容也有明顯的疤痕,他的雙眼因仇恨而通紅。
“打死他,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