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冷冷一笑,“你覺得我會罷手嗎”?
贏恬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很好的繼承了你爸媽的硬骨頭倔脾氣,這并不是一件好事”。陸山民冷笑道:“你們怕了”!!
贏恬呵呵笑道:“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好怕。我只不過是看在你媽媽的情分上好心提醒你一句,至于你聽不聽不重要,我也只是求個安慰,也算是了了我和你媽媽的師兄妹之情”。
陸山民滿臉肅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贏恬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們的強大你無法理解,你現在的行為還沒有觸及到我們的底線,一旦觸及底線,我不敢保證組織上會不會像對付你父母一樣冒險對付你”。
“哈哈哈哈、、、”陸山民仰天長笑,“我等的就是那一天,希望那一天不會來得太晚”。
三人最終還是沒有對贏恬出手,先不說三人并沒有把握生擒下他或者殺了他,即便真能殺了他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影子是一群人,并不是一個人。不是殺一個人就能解決得了問題的。
三人離開后不久,一個穿著汗衫的老頭兒走進了院子里。如果陸山民三人此刻在此地,會認出來此人正是他們在公園里與之攀談的老人。
老頭兒看了眼龜裂的石桌,淡淡一笑。
“他們相信你說的話嗎”?
贏恬喝了口茶,神色微苦,“我說的都是實話,由不得他們不信”。
老頭兒端起陸山民剛才喝的杯子一飲而盡。
“感到愧疚了”?
贏恬緩緩放下茶杯,“陳素畢竟是我的師妹”。
老頭兒斜眼看著贏恬,“還是你最心愛的小師妹”。說著打趣道:“師兄師妹,沒點故事怎么能稱得上同門師兄妹”。
贏恬眉頭微皺,面帶不悅。
老頭兒沒有繼續調侃,回歸正題問道:“那他們聽了你的話嗎”?
贏恬搖了搖頭,“這小子表面上溫文爾雅,骨子里和他爸媽一樣倔”。
老頭兒哈哈一笑,“好!好!好”!接連說出三個好字。
一路上三人無話,回到天啟花園之后各自回到家中。
西山公園一行,對三人的內心都產生了極大的震撼,三人都需要時間和空間靜下心來慢慢消化。
陸山民在院子里緩緩打著太極游,盡量的讓內心平靜下來,但反復打了很多遍,內心依然無法平靜。
今天一行,終于可以確定父母就是死于影子之手。還有個收獲就是知道了母親的事情。他并沒有因為母親是影子成員對她產生抵觸,反而為有這樣個母親感到自豪。
他曾不止一次設想過母親的形象,今天終于對母親有了個大概的輪廓,她是一個為了愛可以奮不顧身的偉大女人。
他并不害怕影子,實際上他從未怕過任何強敵,一直以來他都是循著內心的感覺在走,至于敵人有多強大,前方的道路有多艱險,他從來就沒有去想過。這一點從他在山里獵大黑熊給白靈買復
讀機開始就沒變過,后來遇到王大虎、常贊、去金三角、薛家,都是如此。
今天雖然見到了贏恬這個影子,但影子的身影不但沒有更加清晰,反而更加模糊。它依然是無影無蹤,依然無跡可尋。
對面二樓,海東青站在窗前,靜靜的看著對面院子里的陸山民。海中天的死雖然不是陸晨龍直接所為,但也是陸晨龍間接導致。
所以一開始她就對陸山民懷著敵意,以至于第一次見面就把他踩在腳底下,更是三番兩次找機會毫不留情的打得他吐血。
哪怕后面兩人確定了合作關系,她也是處處針鋒相對極盡嘲諷打擊。
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不知不覺中產生了變化,金佛山上陸山民對她大吼大叫讓她停車,她竟然妥協了。和薛猛一戰明知是死也前去冒死相救。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了和他并肩作戰。
這種感覺很不好,她一再的告訴自己,自己并不是關心他。而是因為兩人有共同的敵人,是合作伙伴,是為了報仇才妥協,才去救他,跟情感無關。
但是,今天她知道了爸爸并不是影子所殺,他們沒有了共同的敵人。
那么接下來該怎么辦?以后他有困難,還該不該傾力相助;以后如果他遇到危險,是否還應該拼死相救。
這十年來,一向殺伐果決,這是她第一次迷茫,第一次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她和陸山民都有著相同的倔脾氣,但她和陸山民也有著本質的區別,陸山民做事一向跟著心走,而她,從來都是壓抑著內心。
看著對面院子里打著太極游的陸山民,漸漸看得有些出神。這個當初第一次見面就讓他極度討厭的人,現在看上去好像也沒那么討厭。
陸山民收勢,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大腦清明了許多。抬頭望向對面二樓窗戶,黑色的身影迅速閃沒,留下白色的窗簾微微蕩漾。
他理解海東青現在的心情,這個以報仇作為生命支撐的女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仇人,結果仇人另有其人,而且還是一個毫無頭緒的仇人。影子至少還有個代號,而他的仇人連一絲一毫蹤跡都沒有。這對于她來說是個無比沉重的打擊。
事關重大,陸山民不敢用手機給左丘打電話,甚至連備用手機也不敢用。影子的強大超過了他的想象,難保影子不會追蹤到左丘的存在。左丘現在是他唯一的底牌,絕不能讓他暴露。左丘的存在,必須比影子藏得更深。
陸山民讓冷海來了一趟天啟花園,讓他用周同編制的密件把今天得到的消息和他的思考傳遞給周同,然后再由周同想辦法傳遞給左丘。
午飯的時候,陸山民依然去海東青那里蹭吃蹭喝。三人都默默的吃著飯,氣氛頗為凝重。
“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一向不主動說話的海東青率先打破了屋子里的安靜。
“按原計劃進行,打垮薛家拿到薛氏集團所有檔案資料交給天京”。
說完,陸山民怔怔的看著海東青,不過海東青沒有再說話的意思,端著碗小口吃著米飯。
盛天淡淡道:“你這樣的想法很好”。
陸山民知道盛天的擔憂,笑了笑,“放心吧天叔,我好歹也是一家集團公司的董事長,不會意氣用事”。
盛天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海東青突然停下碗筷,怔怔的盯著陸山民,“贏恬說的話是否可信”?
陸山民皺了皺眉,“回來之后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反復推敲之后,我認為可信度很大”。
說著反問道:“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你什么意思”?海東青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意。
陸山民不太明白哪里又惹到了她,淡淡道:“你父母的死既然不是影子所為,我建議你先不要參與進來”。
海東青臉上怒意明顯,“你的意思是現在用不到我海家,就想一腳把我踢開”。
陸山民早已習慣了海東青的蠻不講理,淡淡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盛天咳嗽一聲,說道:“東青,山民是在關心你”。
“啪”,海東青將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我海東青要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攔得住”。
陸山民皺了皺眉,“影子的強大超乎想象,它既然不是你的仇人,你沒有必要再賭上海家的未來”。
“哼”!海東青冷哼一聲,“影子狡詐,詭計多端,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我父母的死也和影子有關系,唯有抓住這條線才有可能找到真正的兇手”。
陸山民覺得海東青的理由有些牽強,影子都不知道是誰干的,他們又有多大機會從無影無蹤的影子身上摸索到真兇的線索。
盛天朝陸山民遞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和海東青爭論。然后說道:“我認為東青說的話有道理,要為海爺夫婦報仇,影子是唯一的線索”。
陸山民埋頭吃飯,海東青與山海集團的人不一樣,山海集團的人是自己人,本就跟自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與曾雅倩也不一樣,曾雅倩已經算是他的家人,也是自己人。但海東青不一樣,她只是合作伙伴,是朋友。沒有必要和他一起冒這么大的風險,他發自內心不想連累朋友。
盛天瞟了眼海東青,又看向陸山民。
“山民,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和東青也算是多次同生死共患難,都是自己人”。
海東青冷哼一聲站起身來,一腳踢開椅子。轉身朝二樓臥室走去。
“誰跟他是自己人”!
二樓傳來砰的一聲關門聲,陸山民抬頭看了眼二樓方向,無語的看著盛天。
“天叔,我好像沒得罪她吧,她又在發哪門子瘋”。
盛天用看白癡的目光仔細打量了陸山民一番。
“你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
“天叔,說人話”!
“女人心海底針,你小子太不了解女人了”。
陸山民癟了癟嘴,“我從小跟著爺爺、老黃、老神棍、大黑頭長大,小妮子又小還是個大大咧咧的男孩兒性格,你讓我去哪里了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