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巨闕宮內,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包括你們,幾只老鼠,就想跟我斗么?”李天陰一邊笑一邊掃視墨蘭等人:“動動腦子想一想,若是真的閉關,又怎么會如此不設防備,讓你們輕而易舉攻了進來?我只是沒想到,如此簡單的一個計謀,就拿下了你們,墨蘭啊墨蘭,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李天陰笑著道。
墨蘭的臉怔住一瞬,接著便冷冷道:“李天陰,你這話什么意思?莫非,你早知道我沒死么?”
“什么早知道晚知道。”李天陰瞇著眼笑起來:“從一開始,你自殺這件事,我便知道。”
墨蘭驚呆了,身體微微顫抖:“怎么可能?”
“你以為,我不清楚靈族的秘密么?靈族的藏書館,可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常年托人照看。”
“你說,你在照看那藏書館?”墨蘭不敢置信。
“老伙計,讓他們看看,不然,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李天陰嘲弄地拍了拍手掌,應聲而出的,卻不是那爛賭鬼又是誰?
爛賭鬼從拐角摸出來,顫顫巍巍來到李天陰身邊,躬身道:“老主子,奴才的事兒替您辦妥了。”
李天陰笑道:“好說,老伙計,你雖然已經是廢人,但是偌大一個九天帝國,哪怕沒有你的地方么?你知道,我最不缺的,便是這權力。”
“那是自然。”這爛賭鬼陰著臉一笑。
“來見過你這些老朋友了。”李天陰招招手,把爛賭鬼推到眾人面前來。
幾人面面相覷,不可置信地看向這老頭兒。
“你背叛了我們!!”李柒夜怒吼。
爛賭鬼笑道:“這才多一會兒不見,殿下,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我只是奉命聽主子的差遣,從來也沒跟你們有所瓜葛,談何背叛?”
這爛賭鬼嘿嘿笑個不停,每笑一次,就往嘴里猛灌一大口烈酒,打了個酒嗝,又繼續笑。他的笑聲讓所有人的毛孔顫栗。
“現在明白了么?”李天陰.道:“這一切都是我的掌控之中,從你們的計劃,到你們一步步來到這巨闕宮內,都是按照我的步子走。”
“斗齊呢?”李柒夜叫嚷。
李天陰瞥了李柒夜一眼,笑道:“斗齊么,我倒是沒有想到,你們當中居然有人能干掉他,不過也好,順手替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所有人都冷靜了下來。
李天陰的厲害之處,遠不止他的“禁書”與實力,那深不可測的城府,與潛藏心底里的一股狠勁兒,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一時間,整個巨闕宮內,都沒了動靜。
半晌,墨蘭忽然問道:
“當年,我自殺的事,你也知道?”
“知道。”李天陰眨眨眼,笑了笑,撫琴奏樂,道:“那件事便是我安排的。我早知道靈族的秘密,也知道,若非生死相逼,你不會覺醒力量,只是沒想到,靈族的實力如此強悍,就連我,也沒能掌控下來,不過萬幸,你給我留了一個兒子。”
“你說什么?”墨蘭驚呼。
“小子,你以為你體內的蠱毒是怎么一回事?”李天陰看向李柒夜:“費盡心思去找什么虛空礦石,以為能解毒是么?你以為這么多年以來,我白養你啊。”
“你對我做了什么?”
李柒夜怒吼。
李天陰沒吭聲,手指在古琴上微微挑動,只聽到“嗡”的一聲,李柒夜身體一扭,喉嚨間一條蠕動的什么東西順著他的脊椎來回擺動,整個人翻了翻白眼,斜著摔倒在地。
“骨靈蟲可沒那么好解。它的毒性是可以靠礦石抑制住,但是可殺不死。”李天陰拍著大腿哈哈大笑:“嘿嘿,小子,要么你抽骨扒皮,把自己活活剮了,要么你就乖乖聽令于我,你的血脈,我很有用。”
葉楓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瞪著李天陰,道:“那可是你的妻子兒子,你沒人性么?”
“人性?”李天陰扭頭看向葉楓:“老子要成的,可是神,人性,有屁用?妻子沒了可以再找,兒子死了可以再生,成神的機會,可只有一途。”
李天陰篤信自己的教條,嘿嘿直笑:“至于你么,小子,其實你本來很有前途,只要肯乖乖當神庭的一條狗,也能混個不錯的差事,將來,說不定也有出人頭地的一日。只可惜,可惜啊,你太不自持,不自知了,自己幾斤幾兩,就該干幾斤幾兩的事。”
葉楓咬著牙不吭聲。
“你不理解,不要緊,我理解就行了。你叫葉楓,是吧?”李天陰問。
葉楓沒回答。
“你不用回答,因為關于你的事,我什么都知道。我還知道你不知道的,小子,你之所以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突飛猛進,背后自然有所依仗,依仗的是什么,除了你一身異能容納的始源圣體之外,最重要的,便是這個。”
李天陰手一抖,一股音浪襲來,在葉楓的手腕登的一聲,震得他體內五臟亂翻,氣血上涌。
葉楓手腕上的一道金環顯現出來。
李天陰瞇著眼:“果然如此,這便是時空金輪。”
他……竟然知道時空金輪!葉楓吃了一驚,使勁扭動身體。
“要你動了么?小子,站好勿動。”李天陰不耐煩地翻了翻眼皮。
葉楓便老老實實定在原地,兩腿生根,一動不動。
“這才對。”李天陰嘴唇一動,便攪動風云,發動了法則之力,他言出法隨,言靈波動之下,任何人無法抵抗他的命令。
葉楓也不例外。
這種受制于人的感受,實在是糟糕。
“你還知道什么?”葉楓苦巴巴看著李天陰。
李天陰笑了好半天,才說道:“你知道么小子,自從你來六重天以后,神庭對你極為看重。這六重天不比其他天界,是個極為特殊的所在,上抵高天神庭,下達蕓蕓眾生,算得上是中央樞紐一般的存在。”
“跟我有屁關系。”葉楓啐了一口。
“脾氣不要那么大。”李天陰笑道:“你在萬靈戰場制造的騷亂,現如今,已經蔓延到整個下界,你可能還不知道,神庭已經做出判斷,你是個危險分子,對神庭的統治十分不利,所以上面連同四位神將一起決定,對你下達‘抹殺令’。”
“他們說要殺我,我便活不成么?”葉楓冷笑。
“那倒也不是。”李天陰圍著葉楓轉了幾圈,道:“其實道理很簡單,只要我對他們說,你已經死了,九成九,便不會有人找你的麻煩。”
葉楓愣了。
“你會那么好,無緣無故幫我?”葉楓覺得不可思議。
李天陰停住琴聲,笑了笑,道:“不愧是聰明人,說話就是直爽,沒錯,我不會無緣無故地幫你。”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葉楓納悶了。
李天陰.道:“就連我的頂頭上司也要我斬殺你,不過,我還是愿意冒風險救你一命,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想往上爬。現在,我的這條路走到頭了,不過,如果有你在,那就未必了,連上界神將都忌憚的存在,我想,你身上一定藏著什么秘密。”
“你是說……?”
“時空金輪,把它讓給我,我便當做你不存在,這個交易可以吧。”李天陰笑著道:“你的仇人斗齊也已經死了,我們之間,并沒有什么恩怨。”
老實說,李天陰其實開出了一個不賴的條件,對現在的葉楓而言,沒什么比“活下去”更難的事,雖然斬殺了斗齊這個頭號仇人,可是并不意味著安全。
雖然不知道李天陰說的是真是假,但多少有幾分可信度,從今往后,神庭若是真的把自己當做眼中釘,往后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
如果這個李天陰真的能幫上忙,老實說,是有些心動的。
但是葉楓很果斷地回絕了,甚至沒有猶豫。
李天陰的表情微微抽動,除了氣急敗壞,更多的是難以置信:“你知道你剛才拒絕了什么嗎?我再給你一次……”
“不用給我機會了,我很明確告訴你,這不可能。”
“為什么??”李天陰抓狂了:“那東西跟著你,只不過是個有點納戒功能的廢物!你想要的話,我這里各式品種的納戒應有盡有,我全都可以給你……”
“我用不上。”
“那你到底為了什么?為此搭上性命?不值得,年輕人,真的不值得!”
葉楓嘆了口氣,他發現,眼前這個中年男人是真的不懂什么叫“情緒”,這是一個被欲望吞噬了理智的可憐人,甚至有著讓人無法置信的天真。
“兩個原因。一,這個時空金輪救過我的命,我曾答應過一個人,要找到它的終極秘密,所以我不能給你。”
“可笑。”李天陰冷笑一聲,道:“我就當你放了個屁好了。”
“第二個原因,其實更重要。”葉楓吸了口氣,靜靜看向李天陰:“我看你很不爽。”
“你說什么?”李天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葉楓重復了一遍:“我要殺了你!”
葉楓出手如電,劍鋒直對李天陰沖去,掌握大道的一道剛斬,生生把李天陰腦袋削去了半截。
這一斬的波動震蕩開來,劍光無邊無際,耀眼刺目。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包括李柒夜和墨蘭。
但很快,墨蘭拍手稱快,道:“恩人,你又救了我一命!”
葉楓卻高興不起來。
劍光雖然霸道兇悍,但是他根本沒想到一劍就能結束。李天陰只留下半邊腦袋,然而很快,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
這半邊腦袋沒有一點生氣,但是也沒有任何傷口,血水汩汩外冒,李天陰卻仍站在原地。
“玩夠了嗎?”只剩下半邊的嘴巴微微一動,李天陰手里的琴弦一扯,一道光幕從葉楓眼前展開。
嘩的一聲,洶涌澎湃的殺氣涌現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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