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陽在梁紅軍的辦公室待了足有一個半小時,將自己了解的關于太子車的一些要點大概都講述了一遍,才被這位梁總放過。
看著趙國陽一副絞盡腦汁的樣子,梁紅軍就樂呵呵的說道:“國陽,今天真是太感謝了。話不多說,咱們去羊城大飯店,吃頓好的去!”
眼看著梁紅軍就要站起來,趙國陽連忙按住他道:“梁總,算了算了,還是下次好了。今天趁著時間還早,我得趕緊趕回去了。要是再拖上一二個小時,誤了火車,那又要等到明天才能出發了。”
“啊,這么著急著要回去啊?”梁紅軍有些訝異的問道。
趙國陽苦惱的摸了摸鼻子,嘆息道:“沒辦法,廠子里還有一堆事兒等著。發動機這邊有著落之后,還有車架、塑料件、輪胎好多東西要準備。”
“我們沐廠長給我定的時間是三月份,要拿出第一輛樣車來。梁總您算算,這都二月十一號了,哪兒還有時間再多耽擱啊……”
聽著趙國陽的吐槽,梁紅軍微微一哂道:“沒法子,誰讓國陽你這么能干呢。所謂能者多勞,大抵如此吧!”
既然趙國陽執意要趕著回去,梁紅軍自然不好攔阻。當下他就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不會兒,樓下一輛小車,已經停在那兒等著了。
梁紅軍一直將趙國陽送上車,這才對他說道:“那好,國陽,今天就不留你了,等你下次過來,咱倆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成成。下次來,梁總記得帶我吃蝦餃就好!”趙國陽開玩笑的說道。
梁紅軍笑著點了點頭,和駕駛員囑咐了幾句,最后對趙國陽揮手道別:“國陽,我就不送你去車站了,你一路順風……”
羊城市火車站內,趙國陽下了車買好了票之后,就給白柔掛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還有一個小時就要走了。
得知這個消息,白柔立刻要放下手中的事,說要來送送趙國陽。
趙國陽知道白柔這會兒肯定忙著推銷新一批的飾品,就笑著說道:“白姐,你就別忙活了。”
“趕過來火車站,就為了看我一眼?那有什么意義啊。你呀,安心把咱們榮光機械廠的新產品給推銷出去,那比什么都強!”
“喲,我倒是沒看出來,國陽你還是個財迷啊!”白柔在電話咯咯笑道。
“行吧,我就聽你的好了。這會兒,也實在有點兒忙……下次,下次等你來的時候,咱們再好好聚一聚!”
趙國陽應了一聲,和白柔說了兩句道別的話,就掛斷了電話。
等火車到點的這一個小時,趙國陽在火車站周圍轉悠了一圈,找了幾家服裝店逛了逛。
本來想給弟弟妹妹買兩件新衣服來著,卻發現沒什么合適的款式,最終也只能放棄了。
再次回到金陵市的時候,已經是正月初九了。
由于火車到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火車站對面的長途客運中心早就沒有回寧海市的班車。
沒法子,趙國陽只能背著背包在火車站外面溜達,盤算著到底該去哪兒對付一宿。
本來想在附近隨便找個小旅館住一宿的。但是思來想去,最終趙國陽還是決定換個思路。
他找了個公用電話亭,撥通了老師家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趙國陽給老師、師娘問了好之后,就開口問道:“老師,您的那些學生,圖紙應該都畫好了吧,已經寄到我們廠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這會兒正好去您那兒拿一下……”
聽了趙國陽這話,茂天生就樂了:“國陽,你小子是想到老師這兒蹭住一晚上吧。得,你過來吧。正好你雨晴姐也在,你們倆好好聊聊!”
被老師識破了自己的想法,趙國陽倒也沒覺得有什么尷尬的。
他和老師一家的關系極佳,幾乎能算得上是老師的半個兒子,茂雨晴和他也一向是姐弟相稱,關系近得不得了。
反正老師家里地方大,房間也多,自己去借住一晚上,并沒有什么突兀的地方。
擱下電話,趙國陽打了個的就直奔老師家而去。
從火車站到金陵理工大學倒也不算遠,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付錢下了車,趙國陽背起背包,三步并兩步就上了樓。
剛剛敲了兩下,門就打開了,里面走出了個皮膚白皙、氣質溫婉、長發飄飄的女孩子。
一看到趙國陽,這個女孩子就忍不住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笑罵道:“國陽,你這家伙還好意思過來啊,欠我的生日禮物,到現在還沒給呢。”
“雨晴姐,松手松手,很疼啊!”趙國陽難得的露出了窘態。
這個女孩子,自然就是趙國陽的老師茂天生的獨身女兒茂雨晴了。
她比趙國陽大三歲,之前對趙國陽就想對待親弟弟一樣,感情相當好。
“雨晴,你又欺負國陽了。他都二十三了,你也已經二十六的人了,有點兒女孩子的樣子好不好?”師娘過來解圍道。
好不容易脫離了魔爪,趙國陽揉著耳朵進了客廳。
客廳里,茂天生正在和一個人說著話。
看到趙國陽進來之后,這人就笑著站起身走到趙國陽身邊,用力捶了他一下道:“國陽,你小子怎么也過來了。咱哥兒倆,這不是心有靈犀吧?”
看著這個熟悉的面孔,趙國陽忍不住失聲叫道:“肖若愚,你怎么也在這里,老師不是說你在沙洲鋼鐵集團工作的嗎?”
“我后天才正式上班呢。今天正好得空,來看望一下老師和師娘。”肖若愚擺擺手說道。
“行了,都坐下來說話吧,打打鬧鬧的成何體統?”茂天生愛護的看了一眼趙國陽,忍不住對肖若愚說道。
聽了這話,肖若愚忍不住歪歪腦袋,低聲對旁邊的趙國陽說道:“國陽,看到了吧。都畢業快一年了,老師還是最喜歡你這家伙!”
大家都落座之后,趙國陽就將自己剛剛下火車的情況說了一下。
聽說寶貝徒弟還沒吃晚飯呢,師娘翁愛琴連忙去下廚給他煮了碗面墊個底。
吃著香噴噴的面條,趙國陽就聽老師和肖若愚聊了起來。
原來,今天肖若愚過來找茂天生,除了看望老師之外,還有一件事,就是想請老師幫忙指點一下論文來著。
肖若愚現在是沙洲鋼鐵集團有限公司的技術員,正準備申報工程師的職稱來著。
九十年代初,非國企的工程師評定還是比較寬松的。基本上,只要有本科學歷,進廠一年左右,就差不多能評上了。
當然了,就算這職稱再好評,肯定也是需要論文支撐的。
由于肖若愚平時接觸到國際、國內相關方面新技術的機會很少,更沒有網絡這個大寶庫可以借鑒,這論文自然就是一個大問題。
這家伙也明白自己的弱項,直接就找上了茂天生,希望老師給指點指點。
只是,肖若愚忘記了一點。老師雖然是機械學院的院長。但是鋼鐵材料并不是他的研究方向。
肖若愚帶著自己撰寫的論文過來,茂天生也只能給出一些大方向的意見,并不能真正指導他。
看看事情不可為,肖若愚也只能耷拉個臉,準備再待上一會兒就告辭。
一旁的趙國陽,此時已經吃完了面,正看到肖若愚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見狀,趙國陽就用力拍了拍肖若愚的肩膀道:“喂,老肖,什么論文啊,這就把你給難到了?要不,讓我幫你看看?”
“你?你行嗎?”肖若愚撇了撇嘴,有些不信的說道。
聽到兩個得意弟子的對話,茂天生就忍不住笑道:“若愚,你可是小看了國陽了。他現在呀,可是咱們江南省機工委的特別研究員呢。”
“別說指導你了,就是到你們沙鋼集團去走一遭,也得你們技術部的部長才能對等接待呢。”
“啊?”肖若愚嘴巴張得老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看向了趙國陽。
他是知道老師從不打誑語的。既然老師這么說,趙國陽就肯定是他說的這樣沒錯。
“只是,國陽他明明在畢業的時候只比自己高這么一點點,怎么剛剛出去工作了半年多,就變得這么厲害了。”肖若愚心里安安嘀咕道。
肖若愚的詫異,自然逃不過趙國陽的眼睛。他這會兒心里正暗暗發笑呢。
本來自己還在為自己的榮光機械廠下一步的材料采購發愁呢,誰知道肖若愚這家伙就送上了門來。
有這家伙在沙鋼集團能說上話,自己采購彈簧鋼、合金鋼、不銹鋼這些,那肯定是要便宜不少。
思忖至此,趙國陽就不再賣關子了,他直接接過了肖若愚手,目光掃了掃,看到論文抬頭《淺談硬質合金與鋼材的焊接》的標題,不由得笑道:“哦,原來是這個方面的,我還真是略知一二。”
“不是吧,國陽。你……真的懂?”肖若愚張了張嘴,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趙國陽也不搭理他,自顧自的說道:“唔,你這論文里對硬質合金釬焊產生裂紋的原因分析有問題,不夠全面嘛!釬焊后的打磨不當,也是會產生裂紋的,這個你難道不知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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