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羊集團技術部和幾個負責“太子車”項目的技術員大概聊了聊,趙國陽就和梁總告了個罪,先回賓館了。
這么早回賓館,當然不是睡覺,而是有其他事。
今天他和白柔約好了和那位曾老板見個面,商談進一步合作的相關事宜。
趁著這會兒還有時間,趙國陽自然想洗個澡,換身衣服,把自己這個榮光機械廠董事長的面子給撐起來。
回到房間打理好之后,趙國陽就撥通了白柔的電話。
“白姐,是我,趙國陽!”趙國陽開門見山道。
“國陽,你那邊事情忙完了?要我過來接你嗎?”白柔殷切的問道。
趙國陽聞言連忙拒絕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坐車就好,晚上吃飯的地兒離你那邊近,要你再跑一趟過來干嘛?”
聽了這話,白柔就抿嘴一笑道:“那成,我也樂得省點事兒。這會兒已經四點多,你也差不多可以出發了,萬一不湊巧,可就晚了。”
“嗯,放心吧白姐,我正準備出門呢。”
趙國陽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開口問道:“對了白姐,曾老板是不是開車過來的?如果方便的話,可不可以讓他帶我們一起去趟鵬城呢?”
“唔,這個應該是沒問題吧。”
白柔沉吟了一下說道:“不過,國陽你怎么想起來要去鵬城呢,論城市繁華的程度,肯定還是羊城更勝一籌啊!”
白柔略帶自豪的語氣,讓趙國陽聽了就有些好笑。
他咳嗽一聲道:“羊城當然是比鵬城繁華的了,但是鵬城也有一些商品是羊城沒有的啊。”
“什么沒有?”白柔好奇的問道。
“比如香江的幾家珠寶巨頭,眼下就只有在鵬城開設了分店,不是嗎?”趙國陽反問道。
趙國陽的話,讓白柔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沉默了片刻,她嘟囔了一句道:“國陽你這個家伙怎么什么都懂啊,連鵬城有香江商人開設的珠寶店你都知道,真是個小怪物!”
趙國陽不以為意的笑道:“白姐,這個就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別忘了過年時候我說過的,咱們搞飾品這一行,往后肯定要往更高的層面發展,是要賺大錢的。”
“光搞一些廉價的產品,以數量取勝,既吃力又不討好,而這些知名珠寶店里的商品,就是咱們未來要進軍的方向……”
“啊,不是吧國陽,你知不知道人家的珠寶店,最便宜的一件飾品要多少錢?你……你還真敢想,是不是太快了啊!”聽了這話,白柔有點驚愕的說道。
趙國陽則淡定的回道:“據我所知,王生生、丁大福這幾家珠寶店,最便宜的飾品價格差不多在六七百塊錢左右,大概是咱們發夾價格的三百倍吧。”
“你知道就好!”
白柔嗔道,“雖然國陽你的技術水平我們都相信,但是三百倍的差距,我覺得可沒法子彌補,這個不在工藝上,而是在材質上!”
白柔這話說出之后,趙國陽也沒直接反駁她,只是笑了笑道:“這件事,等我到了地兒,在和白姐你詳細分說。好了,這會兒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先掛了。待會見!”
聽著話筒里“嘟嘟”的回音,白柔就是一陣埋怨:國陽這家伙,說話說了一半,分明是吊人胃口嘛。不行,等會兒見了他,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
白柔暗暗準備好了“大刑伺候”的事,趙國陽自然是一無所知。
出門上了公交,趙國陽就靠在座位上,默默思索起榮光機械廠未來的發展方向。
和宏達機械廠的高技術含量不同。榮光機械廠這邊,無論是從人員構成還是機械設備上來說,都還是遜色了不少。
和國內同類型的企業相比,榮光機械廠的條件都差著老大一截,更別說香江的那些積淀了百年的珠寶巨頭了。
之所以現在看起來,這榮光機械廠還搞得挺紅火的,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與自己超前的設計理念分不開。
但是,設計理念這種東西,是有個時效性的。過了這段時間,失去了新鮮感,就不受市場待見了。
再者說,國內企業的模仿能力之強,實在是冠絕天下,想要長時間保持一款作品的新鮮度,那實在太難了。
就好像榮光機械廠近期生產的幾款新品種,市面上的仿制品已經有了。
趙國陽通過了解分析,得出了這么個結論之后,就覺得榮光機械廠是時候做出一些改變了。
既然工藝水平在行業內算低的,被人模仿又是不可避免,那在趙國陽看來,短時間內,自己的榮光機械廠想要攫取更大的利益,就只能靠出奇制勝的手段了。
至于怎么一個出奇制勝法,這個還要走一步看一步。
或許今天和這個曾老板的第二次見面,就能帶給自己一些啟發也說不定。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趙國陽的眼睛漸漸堅定起來……
公交車抵達站點的時候,剛好是六點整。
下了車,趙國陽看了看表上的時間,就徑直朝著白柔的廠房快步走去。
進了廠房,看到里面空空如也,趙國陽就是一陣狐疑:自己明明之前已經和白柔說好了,怎么這會兒她又放了自己的鴿子出去了?這可一點兒都不像她的風格呢。
就在趙國陽疑惑之際,身后就突然出現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聽到這鬼鬼祟祟的腳步聲,趙國陽心里一動,腦海中迅速浮現出一個小偷入室行兇的畫面。
哼,小小毛賊,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來這種大廠房偷東西?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不行,今天一定要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免得以后再生出事端……趙國陽心中暗暗嘀咕道。
心中暗算著腳步聲何時到達,趙國陽全身已經緊繃起來,準備出其不意拿下對方了。
就在這時候,趙國陽后面的腳步聲突然急促起來。
接著,一道身影“呼”的一聲猛然朝他飛撲過來。
“來得好!”趙國陽嘴里吼出一句話,人已經嚯的轉過身,接著一拳直接砸向對方胸口。
然而,當他轉過頭,看到白柔那張被嚇得慘白的面容之后,整個人就有些懵逼了。
雖然在看清了是白柔之后,趙國陽已經趕緊收回了大部分的力道,但是他打出去這一拳,還是不可避免的落到了對方的胸口。
“啊!”被趙國陽這一拳打中之后,白柔嬌呼著后退幾步,也是傻了眼,連雙手護胸的動作,都忘記做出來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襯衫,趙國陽這一拳下去之后,直接把胸口的紐扣都給打崩了。
這種尷尬的事,實在讓趙國陽有些頭疼。
他訥訥的趕緊收回拳頭,目不斜視說道:“白姐,你這是玩的哪一出啊。我聽見身后傳來的急促腳步聲,還以為有壞人來了,想偷襲我呢……”
白柔俏臉通紅,忍不住啐了一口道:“去你的,瞎說什么呢,我和你開個玩笑罷了,誰知道你耳朵這么靈敏啊!”
一番鬧劇之后,白柔身上的這件春光乍泄的襯衫肯定是不能穿了,只能去里面重新換了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
看到換完了衣服出來的白柔,宛若畫中人兒一般,趙國陽眼前頓時一亮,不過嘴里不忘念叨:“白姐,我剛剛真不是故意的!”
“得了得了,我都沒說你了,你還計較個什么勁兒。”白柔滿不在乎的斜睨了趙國陽一眼道。
“好了,給你一個補救的機會。快給我好好說,咱們榮光機械廠,到底怎么去和人家香江的珠寶商競爭呢?”
談到專業知識,趙國陽自然是十足的精神。
他示意白柔先坐下來,然后開口道:“白姐,其實這事兒很簡單啊,既然咱們現在的產品,材質上差人家比較多,那就從這方面開始改進唄。”
“材質改進?國陽你準備弄銀器、玉器飾品嗎?這些可太燒錢了,以咱們廠里現在的資金狀況,真要做這種材質的產品,怕是最多只能搞出來幾百套,就到頭了……”
“唔,未必要真的金器、玉器嘛。”
趙國陽揮了揮手道:“咱們完全可以用鍍金的,或者銀的來代替金器啊。至于玉器,咱們也可以用相對便宜一點兒的翡翠來暫時替代。”
聽到這兒,白柔就是一陣搖頭道:“這個可不行,做珠寶這一行信譽是最重要的,你要是以次充好,最多也就賺一次錢,以后就會被人家棄若敝履了。”
趙國陽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搖晃道:“不,白姐你錯了。”
“我們的這些產品,在出售的時候,會明確的告訴買家,這些不是真金、真玉器材質的,而是鍍金或者銀器材質,我們不回避這些。”
“本來咱們的產品,就是靠式樣來致勝的嘛。我相信只要保持式樣的新穎,就算是鍍金的、銀的,我們的產品也一樣能夠大賣!”
聽著趙國陽信心滿滿的話,看著他臉上的神采飛揚,白柔不禁有些愣神。
趙國陽以為白柔在思考自己的建議,跟著補充道:“白姐,鍍金和銀質的產品,雖然成本也不低,但是應該是在咱們廠里目前的承受范圍之內。”
“這樣以來,雖然成本上去了,但利潤同樣不菲,只要賺到了錢,以后就算搞真品的珠寶飾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
“或許幾年之后,白姐你就是羊城最大的珠寶商呢!”趙國陽指了指白柔,略帶幾分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