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陸姑娘,挑戰成功!”
場下“嘩”的一聲,喧鬧起來,掌聲伴隨著口哨聲,震耳欲聾。
無數的小物件往臺上扔來。金銀、佩飾、水果、手帕……伙計抬著竹筐,將這些東西一一收集起來。
這些,是觀眾的打賞,武館會抽取兩成,剩余的歸勝者所有。
然而,新擂主并沒有多少喜悅,平靜地謝了禮,然后退場。
“陸姑娘,您明天還來吧?”武館的主事堆著一臉笑容,眼巴巴地看著陸明舒。
瞧見那兩大筐打賞,狠狠心:“還來的話,我們就不抽成了,全都歸您!”
奈何陸明舒只給了六個字:“不必,明日再說。”
主事不死心,跟在她身邊:“姑娘想要什么樣的對手,我們去邀請!”
陸明舒仍是搖頭。
主事最后掙扎了一把:“您真的不用再去別的武館打擂,就算是七真觀的真傳弟子,我們也能請來。”
陸明舒只笑了笑,接過清算過后的賞錢:“告辭。”
這幾日來,她已經連挑五家武館。
武擂觀眾最多,最易揚名。她挑第一家武館的時候,旁人只當她是黑馬。挑了第二家武館,開始有人追著她跑。到第三家、第四家……名聲傳揚出去,形成了一股熱潮。
這幾家,都是天運城赫赫有名的大武館,挑一家就足以證明自身的實力,何況像她這么連挑數家。
強大的實力,高冷的性格,還是個年輕姑娘,樣樣都是看點。
這兩天,天運城排名前頭的大武館,都盼著她上門。一則,打敗她就能讓自家武館揚名,二則,這姑娘一來,不知道帶來多少觀眾!
可惜啊,哪家都留不下她,永遠都是挑完就走……
天運城的正中,中州王的紫宸宮內。
燭火正明,案前的女子眉頭緊皺,翻看著手中名冊。
過了片刻,她嘆了口氣,將名冊丟到桌案上。
“凌無瑕還是沒來?”
一旁的女官點頭:“是的。”
她身上穿的紫袍,和夏侯珊是一個樣式,但容貌氣質,與之完全不同。身材嬌小,臉龐清秀,眉目帶著淡愁,和夏侯珊未語先笑的風格全然不同。
而正位上的女子,目如寒星,唇若涂朱,美得看不出年紀,只一雙眉斜斜入鬢,帶出凜然的氣勢。
她點了點桌上的冊子,嗤笑:“就這些人,也配得上星兒?都是些歪瓜裂棗!”
這時,外面來報:“王妃,夏侯令使求見。”
“讓她進來。”
夏侯珊進殿,看到的就是王妃懨懨的神色:“王妃。”
“麒麟會的事,都準備好了?”
“臣已經準備妥當,請王妃過目。”夏侯珊呈上文書。
王妃強打精神,翻開文書,一目十行地看罷:“你辦事向來用心。”
“王妃委以重任,臣自當盡力。”夏侯珊頓了頓,試探地問,“王妃好像不太開心?”
王妃將那本冊子拋給女官:“青青,你說。”
丁青青揚了揚手中冊子:“還不是他們呈上來的名冊,挑不出一個好的。你看,都是些什么人啊!”
夏侯珊笑:“原來是這件事,也怪不得他們。那些人,想攀關系,卻又不愿意將優秀弟子送到中州來,太貪心了。”
“你不用說得這么委婉,”王妃沒好氣,“她們就是嫌棄星兒有缺陷,哼!也不知道誰嫌棄誰!”
夏侯珊搖頭道:“她們本就配不上公子,不提也罷。要說,只有凌無瑕可以看。”
“可是,凌無瑕不來啊!”王妃很是惆悵。
夏侯珊察言觀色,道:“臣這里倒是有個新人選……”
王妃揮揮手:“比不過凌無瑕的,就別提了,寧缺勿濫。”
夏侯珊笑了:“王妃英明,此女確實能與凌無瑕一提。”又道,“說不定還有勝之。”
“哦?”王妃來了興致,“讓我猜猜,是登文薛家的薛意?秋水門的喬敏?還是飛星樓的霍錦心?”
報出來三個人選,均被夏侯珊否決,王妃失了興致:“不是她們,那就還是歪瓜裂棗。”
“噗!”丁青青笑出聲來,“王妃,阿珊這么說,定有她的道理。我倒很想知道,能讓你這么推崇的,是什么樣的人。”后半句話,是對夏侯珊說的。
眼見王妃沒什么耐心,夏侯珊就不賣關子了:“是九瑤宮現任掌門付尚清的長女,叫陸明舒。”
“陸明舒?”丁青青沉思,“九瑤宮付尚清,我記得他娶的就是周晉的女兒,怎么長女姓陸?”
“是他前妻所出。”夏侯珊又取了一本冊子遞上去,“原是她繼母周妙如想結這門親,找到我府中。我本以為,她和那些歪瓜裂棗差不多,不想這姑娘有點意思。”
“周家給你送禮了吧?”丁青青戳穿她。
夏侯珊伸指點了點:“就你機靈。”
王妃剛開始只是隨意翻翻,不想越翻越正色。翻完之后,她問:“人在哪里?”
丁青青收了笑:“王妃您要召見她?”
“不,”王妃馬上改了主意,“召見沒意思,還是先觀察。”
丁青青有些迷惑:“王妃……”
她敲了敲桌面:“果真如冊上所言,倒也比得上凌無瑕。不過,這丫頭應該不是自愿的。”
“王妃目光如炬。”這種大事,夏侯珊自然不敢瞞著,“她與周家并不和睦,甚至有殺母之仇。周妙如想借王妃之手壓她,而她,自然不甘受人擺布。”
“這……”丁青青道,“她不愿的話,這門親事也不好結吧?”
夏侯珊笑:“她不曾見過王妃,現在不愿,未必將來不愿。”
丁青青點頭:“倒也是。公子一表人才,那些俗人,卻以凡俗眼光看他。若是見過公子,說不定就愿意了。”
王妃一心盼著凌無瑕來中州,不也是這么想的嗎?那些人,聽說公子腿不好,就以為他配不上凌無瑕,未免太過淺薄!
“你說她在打擂?”王妃問。
“是的,前后挑過藥師擂,符師擂,這五天連挑五個大武館,無一人勝她。若論修為,她并不是最強的。但這姑娘身上,有一種凜然殺意,兼之小小年紀,就領悟了劍意化形,哪怕修為稍有勝之,仍然被她挑下馬來。”
王妃笑了:“她這是破釜沉舟了,有意思。”
丁青青卻面帶憂慮:“照阿珊這么說,這陸姑娘性子極為剛強,是不是不大合適?”
夏侯珊還沒說話,王妃已經一揮手:“剛強怕什么?星兒又豈是軟弱之人?阿珊,你再多看看。不怕她太強,只怕她不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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