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群劍修鬧起來之前,張管事推開人群走進來,緩和了氣氛。
他也只是來保證這些學子安全的,其他的,向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故而剛才一直沒有摻合進來。
花九去幫金滿堂,那些仙院的修士已經陸續離開了她和金滿堂負責的區域,只剩下幾個大道山上的修士。
“二師姐,滿堂認為你剛剛的話不妥,我等(身shēn)為醫者,怎可以見死不救,坐地起價?”
花九白眼,“我怎么突然覺得你跟呂萌萌一樣天真?見死不救當然不會了,但是你看看那些仙院的修士,一個個劃破一道口子都要你來施展一個回(春chūn)術,再來一個潤靈訣,幫他們省下回(春chūn)丹和補靈丹,有些人甚至連最便宜的金創藥都舍不得用。”
金滿堂沉默下來,花九繼續道:“他們仙院的醫師都是收取診費的,我們憑什么不能收?還是你愿意當老黃牛?更何況,那點小傷死不了人,就算不治療,忍一忍也會自然痊愈。但是若因為這樣的人而耽誤那些最需要救治的人,那才是最可怕的。”
“滿堂明白了,多謝二師姐指教。”
花九抖了抖耳朵,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咱們的人都交給你了,那些刁貨交給我來處置,萬一收到了診費,咱倆……算了,這點靈石你肯定也看不上,我就不給你了,小師弟,好好干活吧!”
金滿堂看了眼花九快要變成靈石樣子的眼睛,失笑搖頭,繼續處置其他傷員。
花九到處看了看,這一天下來,大部分都未曾受過一點傷,只有少部分缺乏斗法經驗的,(身shēn)上有些許輕傷。
不過吳立人的(情qíng)況,目前為止只有他一例,金滿堂那邊還有五個人,等他全都處理完了之后,若是再沒出現傷口無法治愈的(情qíng)況,那就得問問吳立人,是不是遇到什么特殊的東西了。
這時,路口方向出現三個人影,一直纏著張管事去找人的宮夜游一看,立刻疾呼出聲:“阿秀!”
那三個人正是江山秀一行人,宮夜游焦急的迎上去,跑了兩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頓住腳步默默的退到一邊。
江山秀看起來十分疲憊,閆齊和方秋也是一樣,三個人(身shēn)上施展過凈塵術,干干凈凈的,但是衣服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裂,可見是經歷過一場苦戰的。
三個人一走到休息區就癱坐下來,她的師弟妹們紛紛上前噓寒問暖,張管事也過去詢問。
問道江山秀他們殺了多少尸人時,閆齊和方秋面色微變,江山秀拿出儲尸袋道:“我們殺了有一百左右,但是……”
“一百?這么多?”
“大師姐好厲害!”
“不愧是我們劍修學院的最強小隊。”
大家紛紛恭維起江山秀來,今(日rì)殺的最多的,原本是呂萌萌那一隊,一共五十八個,江山秀足足比他們多了一半,這下給那群仙院劍修得意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但是江山秀的神色消沉,聲音稍稍拔高,打斷周圍亂哄哄的聲音繼續道:“但是我們只帶回來了最開始收集的三十二具尸體。”
“這是怎么回事?”張管事不解道。
“別提了,我們也想知道那些尸人是怎么回事。”方秋悶聲道。
閆齊道:“我們原以為我們是運氣好,在山林深處的獵戶小屋那找到一群尸人,足有五十多。一路找過去的時候,那些尸人不堪一擊,基本上就是一劍撂倒的事(情qíng)。”
“所以我們也就沒多想,直接殺了上去,結果誰知道那些尸人剁碎之后還會自己聚合,就算不是一個人的部分,只要碰到一起就會融合成一個人。”
方秋想到那場面仍舊心有余悸,點頭繼續道:“對,而且我們這邊殺的動靜太大,吸引了周圍的尸人過來,結果越殺越多。最恐怖的是,他們每一次被斬斷,聚合的速度就會越快,并且聚合之后的力量和速度也會飛快提升。”
“所以殺到最后,我們感覺那些尸人簡直都有凝氣高階的能力了,我們三個也是拼盡全力才逃出來的。一路上又怕那些尸人追到營地來,繞了些路才甩掉他們。”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沒了聲音,氣氛徒然變得凝重起來。
今(日rì)才是搜捕尸人的第一天,他們之中大部分剛開始遇到的尸人基本上三招兩式就解決了,解決之后他們就直接裝進了儲尸袋,所以并沒有遇見太厲害的尸人。
但是如果真如將方秋說的那樣,那豈不是表示他們以后很可能也會遇上那種連江山秀三人都要出全力才能逃脫的尸人?
江山秀站起來,問張管事道:“張管事,你可知道那些尸人究竟是因為什么尸變的?我們今(日rì)見到的(情qíng)況,別的地方可有發生過?”
張管事凝眉:“此事我會盡快聯絡仙城的執巡院和仙院的夫子們,今夜你們先好好休息,等有了回復之后,我再安排明(日rì)的行動。”
張管事沒回答,便是不知道,眾人因此而緊張起來。
花九也在一旁聽到了全部過程,她總感覺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花九不放心的跑到尸坑處又看了眼,見里面的尸體確實都是死的,才稍稍放心。
等花九回到醫治傷者的棚子,金滿堂也正在找她,神色凝重道:“又發現一個。”
花九跟金滿堂過去,就見一個鹿妖趴在地上鋪的干草中,背后是三道觸目驚心的爪痕,比起吳立人的更為嚴重,金滿堂已經用離水金針封住了傷口周圍的經脈和(穴xué)道。
“他腰以上,脖頸以下都已經沒有了知覺。”金滿堂小聲道,“而且他是妖,滿堂尚未接觸過妖的治療……”
“交給我吧。”花九道。
妖的治療比人復雜,每個妖都是不一樣的,治療方法也不一樣,花九也是半年前才開始跟著寧錦歌熟悉一部分妖的(身shēn)體結構。
這個鹿妖是個法修,凝氣六層修為,背后沒有什么知覺,他的意識倒是十分清醒。
“我認得你花九,我叫鹿林,剛剛的事(情qíng)我也看到了,他們不相信你我相信,你要做什么盡管嘗試,我不怕死的。”
鹿林頭頂樹枝一樣的鹿角,對花九溫和的笑。
花九忽然有些手抖,被人寄予厚望的感覺是很沉重的,因為她目前根本不知道如何救治。
“你能告訴我,你這傷是怎么受的嗎?”
鹿林想了想道:“是在一個獵戶小屋附近,遇上了一群尸人,有十來個……”
“你說哪里?”
“獵戶小屋啊?”
花九心中一震,“小師弟,你去問問張管事這里有多少獵戶小屋,再去問問那個吳死人,他的傷是在哪里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