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頭頂烏云滾滾而來,遮天蔽(日rì),電閃雷鳴,就連風雪也突然狂暴起來。
“前輩,你可別忘了,這是在仙城大陣內,就算你是元后修為,此時也只能發揮出筑基后期的力量而起。”
“我知道。”無面沉聲道,溝通魔嬰努力將修為壓制在筑基后期的程度。
紅線刺入冰面,冰層‘咔嚓咔嚓’的碎裂。
“還有啊前輩,雖然你是不死之軀,可我也是不死的醫師,并且,我還有一條小蟲蟲幫忙,出來吧,小蟲蟲!”
無面腳下冰層轟然炸裂,一條水桶粗細的尖吻蝮蛇張開血盆大口,嘶鳴著朝無面咬來。
無面不動如山,雙手快如閃電往上一掐,將尖吻蝮蛇的腦袋死死鉗在手中。
“喝!”
無面揮臂猛甩,尖吻蝮蛇被掄起重重砸在湖面上!
砰!砰!砰!
呼嘯的震響直沖云霄,整個冰湖寸寸炸裂,強勁的氣流激((蕩蕩)蕩)四散,將冰湖下的所有水和水草湖石瞬間震成塵埃灰燼,朝四周飛(射射)。
三里之外,屋頂上的季青被澎湃的氣浪掀飛出去險些摔下屋頂,看到眨眼間只剩下巨大深坑的冰湖,臉色駭然,手里的刀‘當啷’掉下來。
“臥槽,前輩這力氣也太恐怖了吧!”
楚荊南抱劍立在狂風暴雪之中,剛想說話就被一捧雪蓋在臉上,‘唔唔唔’的也不知道在說什么。
池瞑凌立半空,十指之中夾著十根黑針,揮手(射射)向湖底奄奄一息的蝮吻。
噗噗噗!
黑針全數沒入蝮吻(身shēn)體,他痛苦的蜷成一團,(身shēn)上黑色電芒繚繞,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整個(身shēn)體開始以(肉肉)眼可見的速度脹大,頭上鼓起的兩個包中,似有一對角要破皮而出。
提前化蛟!
無面心里咯噔一下,池瞑這是提前激發了這條蛇潛藏的血脈之力。
“前輩,游戲才剛剛開始!”
大戰一觸即發,無面激起的氣浪越發強勁,((逼逼)逼)得楚荊南和季青不得不從三里處退到五里處。
“前輩這么剛猛,那變態小子跑不了的。”季青滿懷信心道。
一轉頭,潔白平整的雪地里居然直立著幾片青翠的蘿卜纓子,季青砸吧下嘴,伸手去扯蘿卜纓子,結果一下子扯起來一個白白嫩嫩,紅肚兜都沒穿的胖蘿卜。
啪!啪!
“蘿卜!噗噗噗——”
季青被蘿卜胖手扇了兩巴掌,又被他噴了一臉雪渣滓。
“小師叔家的蘿卜怎么會在這里?”楚荊南挑眉問。
季青抹掉臉上雪渣滓,看蘿卜縮著腿,一手捂住小鳥鳥,一手用力的點了點地面,強硬道:“蘿卜!”
花九家的蘿卜,季青可不敢得罪,只好輕輕的給蘿卜放下來。
“哎呦!”
暴躁的蘿卜抬腳猛踹季青,轉頭在雪堆里把自己的紅肚兜和聚靈葫蘆扒拉出來穿戴好,又朝季青另一條腿猛踹一腳,耀武揚威的叉腰瞪眼。
“小師侄,季青干嘛跪著迎接我?”
季青:“……”老子沒有!!
楚荊南轉頭看到花九和靈石一前一后的過來,蘿卜一見到花九,哇的一聲就哭了,撲到花九懷里指著季青告狀。
“蘿卜,蘿卜蘿卜,蘿卜……”
蘿卜又是扯他腦袋上的蘿卜纓子,又是扯肚兜,還提起肚兜把他的小鳥鳥露給花九看,再回頭瞪季青,扁著嘴十分委屈的樣子。
抱著兩個腳踝跪在地上的季青痛苦大喊,“我沒有戀童癖,我是冤枉的——”
花九驚奇的聳動耳朵,“我都沒聽懂他說什么,你居然聽懂了。”
掐一把蘿卜的臉,花九問楚荊南前面的(情qíng)況,楚荊南撿重要的告訴她。
花九跳上高處朝前面看去,離得太遠她也只能看到前面氣流卷著風雪,狂暴如龍,聽到一陣接著一陣的震響聲。
呂萌萌和小茶趕到,聽聞前面是無面在跟眾天的打,呂萌萌雙眼冒光,一定要上前去圍觀。
花九聯合大家暴揍了呂萌萌一頓她才消停,同意跟楚荊南他們一起站在這里遠觀。
天不亮就出來,到現在已經過了中午,之前那場大戰花九消耗有點多,當即叫小茶生火做飯,邊吃邊等那邊出結果。
如果無面能抓住那個池瞑,她正好也想問問關于風邪的事(情qíng)。
清燉魚湯的香味一飄出來,平(日rì)里風光偉岸的楚荊南撲通跪在小茶面前,虔誠的捧起不知道從哪來的碗,低頭嚴肅道:“小茶姑娘,拜托了!”
呂萌萌嘴角抽搐,鄙視的看著楚荊南,季青蹲在旁邊同樣鄙視。
“老大你這也太沒節((操cāo)cāo)了,小茶姑娘,我吃的不多,你隨便給我盛半碗就好了,怪不好意思的。”
話音一落,季青從背后拿出一個臉盤大的碗遞給小茶。
花九一爪子撓飛季青,喊道:“去你喵的!帶臉盆蹭飯你就好意思了嗎!”
鈴鈴……
若有似無的鈴聲傳來,花九耳朵忽的立起,朝(身shēn)后黑暗的巷子里望去。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花九問。
吸溜魚湯的幾個人齊齊搖頭,表示什么也沒聽到。
花九扯了扯耳朵,起(身shēn)朝巷子里走去,靈石要跟,被她制止。
鈴鈴……
又是那個鈴聲,隨著她越發深入巷子,聲音越發響亮,就好像在指引她方向一樣。
巷子是個死胡同,花九走到底時,發現什么都沒有。
鈴鈴……
鈴聲又一次響起,這一次,花九赫然發現,這鈴聲是從她識海深處傳來的,不是從外面。
是貍花!
嗖——
墻頭忽然閃過一道黑影,快如閃電,眨眼間消失不見。
花九心中一陣莫名悸動,想也沒想就跳上墻頭,朝那道黑影追去。
花九越追越遠,越來越深入冬城區混亂的角落,清剿小隊此刻也沒有深入到這種程度。
理智上無數次告訴她不可以脫離大部隊,可是她每次想要退回去的時候,識海中的鈴聲就會響起,那道捉摸不定的黑影也會提醒一般,從她前面閃過。
有時候,明知是陷阱,明知有問題,可她仍舊無法違背直覺和內心的沖動。
黑影在一座民居的小院中落定,華光閃過,變成一個小小的人。
花九蹲在墻頭,看清那張臉時,心臟像被人一下子握緊,感覺呼吸,血流和心跳一切都停滯了。
張開的嘴半晌才喊出那幾個刻在她心底的字。
“小、小邪子……”
鵝毛大雪漫天飛舞,大地一片潔白,風邪緩緩站直(身shēn)體,脖頸上長長的圍巾隨風舞動。
風雪落在他(身shēn)上,他揚起久違的笑臉,眉眼彎彎。
“好久不見,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