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呼嘯,風邪拖著兩只袖子,不緩不慢的朝花九他們走來。
他(身shēn)后高高揚起的尾巴悠然甩動,帶給花九他們一派從容優雅之感。
忽然,他消失在眾人眼中!
“萌萌靈石!”花九急喝。
呂萌萌頭皮一麻,第一時間抬起左臂祭出銀光盾,靈石也祭出‘雷音鐘’將所有人罩在其中,(身shēn)上其他防御魔紋蓄勢待發。
“哎呀!”
眾人頭上冷汗順著臉頰流下,未曾受到風邪攻擊,卻看到風邪后爪勾著他長長的袖子,摔在他們側面四腳朝天。
“失誤了,我重來一次。”風邪低聲道。
“他是傻子嗎?”呂萌萌一臉無語,手臂不由下落幾分。
“別松懈!”花九厲喝。
幾乎是在花九喝聲剛起的瞬間,地上的風邪再此消失在眾人眼前。
嗡——
鐘鳴從眾人(身shēn)后傳來,溫(熱rè)的液體濺在花九和呂萌萌后頸上,她們轉頭時就看到大量的鮮血從靈石(胸胸)口彪出,他周(身shēn)還有來不及散去的‘雷音鐘’光影碎片。
風邪半蹲在地上,圍巾飄飛,維持著向上揮爪的姿勢,湛藍右眼如同千年寒冰,冷到骨血深處。
“靈石——”花九眼淚溢出,撲上去抱住倒下的靈石,兩個人一起滾在雪地里,靈石在她懷中變回本體,氣息微弱得連聲音都發不出,只有那雙濕潤的眼睛,含著愧疚的眼神,怔怔的看著花九。
“靈石別怕,我現在就治療你,你不會死的,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
花九淚如雨下,不管不顧的再次催動體內(陰陰)陽之氣,雙手按在靈石腹部開裂的傷口上,決堤的鮮血浸透她的爪子,從她死死按住的指縫中流出,怎么都止不住。
小茶跌坐在旁邊,嚇得面色發青,張開的嘴里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貍花,那是第一個,這是第二個。”
花九轉頭,瞳孔驟縮。
呂萌萌被風邪袖子纏住脖頸舉在半空,花九的微微側目看向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呂萌萌的左臂孤零零的落在一片白雪之中,臂甲上的銀光盾牌正一點點消失。
花九(身shēn)體抑制不住的顫抖,被呂萌萌空((蕩蕩)蕩)((蕩蕩)蕩)的左肩抽空了一(身shēn)力氣,無力的癱坐下來,眼神極度驚恐。
“你要是肯求我放了你,并且保證從此以后不再出現在貍花(身shēn)邊,我可以考慮留你一條(性性)命哦,畢竟,我現在確實沒有應對你們神機閣呂家傾力追殺的能力。”
風邪仰頭看著呂萌萌,眼里寫滿真誠,就好像呂萌萌真的那么說了,他就會真的放過她一樣。
呂萌萌僅剩的右手扒著脖子上的袖子,掙著著道:“我求、求你……”
風邪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看向花九道:“貍花你看到了嗎,人類就是這么不可信,跟他們在一起,你最終只會更加孤獨,危難關頭,他們是不會站在你(身shēn)邊的。”
鈴鈴……
花九識海中鈴音輕顫,貍花的聲音冒出來。
“放貍花出來吧,就像上次在饕餮館一樣,貍花會為你解決一切問題,你不敢做的事(情qíng),貍花來幫你做,就算是七條命,貍花也會殺掉他。”
花九抱著腦袋不住搖頭,“不,為什么一定要這樣,為什么一定要死人,為什么非要分什么人和妖,我不要,我不要任何人死。”
“可是你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安啦,這次貍花會站在你這一邊,殺掉風邪,你想要的平等,那些人都會給你,畢竟,你會成為拯救鴻蒙仙城的大英雄哦”
“不,我不想當什么英雄,我只要我在乎的人全都活著!”
“你可真是個貪心鬼,風邪說得沒錯哦,如果不是認識這些人,如果不是來了鴻蒙仙城,你就不會覺得不滿足。就像貍花,只要有好吃的,有爹爹寵(愛ài)就好了,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滾開,我不會再依賴你的力量!”
“那好啊,就讓貍花看看,這一次你要怎么收場。”
風邪瞇眼看著花九,她那幾番掙扎明滅的眼神中,有一種令他久違的熟悉感,并且,那種熟悉的眼神出現時,他仿佛能感覺花九那跟他同步的心跳。
“貍花?”
“我不是貍花,我是花九!”花九抹掉眼淚站起來沖風邪大喊。
“呵,呵呵,”嘲諷的笑聲從風邪頭頂傳來,他仰頭看到被他懸在半空的呂萌萌扯著袖子,掙扎道:“我求你殺了我,花九她一定、一定會為我報、報仇!”
風邪眼中劃過一抹狠戾,“她絕對不會!”
風邪一爪子撕爛呂萌萌(身shēn)上銀甲,指尖聚起(陰陰)寒魔氣,直朝呂萌萌心臟抓去。
花九心尖一顫,大腦一片空白的瞬間,(身shēn)體已經依照潛意識揮出自己(身shēn)上所有的針。
噗——
利爪擦過呂萌萌(胸胸)口,鮮血卻從花九(胸胸)口彪出。
花九跪坐在雪地里,捂著(胸胸)前深可見骨的爪痕,含著血笑了。
成功了,跟墨殊寒學了兩個月都沒成功,這次居然一下子就成功了!
風邪震驚的睜大眼,看呂萌萌(胸胸)前只被撕開了皮,根本未傷及骨骼臟腑,而他那一爪的大部分力道,竟然轉移到了花九(身shēn)上,這怎么可能!
花九含著血道:“風邪,這是我家夫子的秘術‘舍生’,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讓你殺死她,除非,你想先殺了我!”
風邪不信,再次揮爪朝呂萌萌腹部抓去。
噗哧!
受傷倒地的依然是花九,呂萌萌掙扎著喊道:“花九,你這個、這個傻子!”
風邪被花九一(身shēn)傷勢嚇到,丟開呂萌萌后退,滿臉心痛的看著花九,“貍花,他們就值得你舍棄自己的(性性)命?”
花九掙扎著爬起,眼神堅定如磐石,一瞬不瞬的盯著風邪道:“值得!曾經的小邪子也……值得!”
風邪瞳孔驟縮,跌坐在地上,滿眼復雜。
“花九!”
“花九!”
“花九!”
幾道聲音從不同的方向傳來,但每一個都是花九熟悉的。
她舉目望去,南邊是江山秀和宮夜游他們的小隊,北邊是熊天霖紀淮他們的小隊,還有西邊,來的居然是杏林海的蘇衍和一支全是筑基期修士的小隊。
不同的人,相同的關切目光,落在花九(身shēn)上。
“臥槽,老子分個神的功夫,你居然把我們老大的小師叔打成這個鬼樣子,啊啊啊,老子要弄死你!”
季青,也來了!
花九眼底碧色消散,浮起溫暖的琥珀色,她唇角一點點揚起,“小邪子曾經跟我說過,這世上最可怕的是孤獨,他希望有一天我們能有很多很多朋友陪在(身shēn)邊,這樣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花九咬著牙爬起來,滿(身shēn)傷痕,血流潺潺,但她依舊站得筆直,無畏!
“看到了嗎,我從來都不孤獨!我有朋友,所以,我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