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喵?“花九試探性的問貓王,當王妃這件事情太大了,她還沒成年呢,要先考慮考慮,但是這魚……
貓王扯了扯耳朵,又回頭看看白貓祭司,白貓祭司暗暗搖頭。
貓王踩著五靈彩鱗魚來到花九面前,胖乎乎的臉蛋上,白色的絨毛將眼睛擠成一條縫,他悠然的甩著尾巴,繞著花九走了一圈。
“喵“貓王慵懶的叫了聲,顯然對花九十分滿意,對一眾貓妖吩咐道:“喵嗚喵”
話音剛落,眾貓妖掩嘴倒退大驚。
花九喜出望外,搖身一變化形成人,追問道:“當真,你真的愿意把這些魚全都給我?還不強迫我當你的王妃?“
貓王點點胖胖的腦袋,嘴角扯出一抹耀眼的笑。
這一笑,突然讓花九覺得這只胖貓十分光輝偉岸,讓她心生喜愛。
貓王的意思,魚她可以全部帶走,包括這條五靈彩鱗魚,只為跟她交個朋友,如果有一天她愿意做這個王妃,可以隨時來找他。
如此大度且富有的朋友,花九當然不能拒絕,當即就要答應下來。
“不行,她才不會跟你做朋友,我們也不要你的臭魚!“
眾貓妖的注意力都在花九身上,誰都沒注意到沖過來的呂萌萌,她手提長刀,一沖過來就擋在花九面前。
長刀一甩,無比霸氣。
白貓祭祀眼中閃過一絲危險光芒,若非貓王尾巴甩到它爪子上阻擋,呂萌萌此刻怕是早都被撕成碎片。
花九看到突然出現的呂萌萌也大吃一驚,不過更讓她心驚的是呂萌萌說的話,臭魚?她才是臭魚!
呂萌萌怒氣沖沖還要呼喊,花九一個箭步跳到呂萌萌背上死死捂住她的嘴,對貓王笑道:“她出門忘了吃藥,腦子有點……你們別介意。”
貓王依舊笑瞇瞇的看不出什么情緒,他又深深的看了花九一眼,‘喵嗚‘一聲轉身離去。
眾貓妖俯首彎腰,為貓王讓出一條路,白貓祭司投給花九和呂萌萌一個警告的眼神,率領眾貓妖跟在貓王身后一起朝冰湖深處離去,一條魚都沒有帶走,全都留在了原地。
花九歡呼一聲,手一揮收起五靈彩鱗魚,然后馬不停蹄的撲過去將剩下的魚全都收起來,魚的數量太大,花九的雙魚墜和腹帶都裝不下,她只能偷偷催動煙桿,將魚全都丟進去,就是不知道繪春和染冬突然看到天降數萬條大魚會不會嚇到。
一場盛事結束,花九的突然出現給大家增加了不少談資,看臺上的人三三兩兩的離去,錢糧才見眾貓妖走遠,才敢腆著臉湊上來,想要跟花九討一塊五靈彩鱗魚的肉來嘗嘗。
花九也不是小氣喵,當即就給了錢糧才拳頭大一塊魚肉,錢糧才喜出望外,回去的路上不停地跟花九講述貓王的事跡,就像村里的媒婆一樣熱情。
回去的路上,呂萌萌一直在生悶氣,奈何花九根本就沒發現她在生氣,她暗暗下決定,這邊要是沒有大師姐爹娘的線索,她們就馬上離開,不然花九真要被魚蒙蔽了雙眼,留下來當王妃了。
而對于花九,她是越來越喜歡仙農宗這個地方了。
風景優美,民風淳樸,吃穿不愁,重點是有魚!
“敢問,要想在仙農宗定居,是什么章程?”花九問錢糧才。
話音剛落,呂萌萌大‘哼‘一聲,直接從花九和錢糧才中間撞過去走掉。
花九還好,錢糧才被呂萌萌撞得撲倒在地上,吃了一嘴泥。
“呂大小姐這是怎么了?”錢糧才呸掉嘴里的泥問。
錢糧才一直將花九送到外門客舍院外才離開,約定好明日帶花九去南山抓錦雞采山貨,告別錢糧才,花九一進院子就看到呂萌萌拖著寧錦歌,不停地在控訴花九沒良心,想要拋下她們不管。
寧錦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眼神飄忽不定,根本就沒在聽呂萌萌說什么。
花九左右看看,“蘿卜呢?”
聽到花九的聲音,呂萌萌又是一聲‘哼‘,寧錦歌恍惚道:“我回來的時候就沒看到,許是出去玩了。”
“大師姐出去過?”花九隨口問到,走到院門口朝兩邊路上張望,尋找蘿卜的蹤跡。
寧錦歌一瞬間的緊張沒被花九看到,她用力握了下衣角,笑道:“嗯,出去走了走,總悶在這里也不是辦法,對了,你們今天查到了什么?”
花九看了半天也沒看到蘿卜的蹤跡,心想蘿卜看起來笨笨的,實際上聰明又腹黑,應該出不了什么事,等跟大師姐聊完再出去尋也可以。
花九關上院門,小心布下隔絕探查的大陣,這才走到院中石桌前跟寧錦歌說道:“記錄的冊子我都看過了,初看之下并無異常,除了神機閣每次都固定十斤,其他的宗門都不固定。”
談起正事,呂萌萌也不好再鬧別扭,湊上來道:“線索是不是又斷了,大師姐你說君攸寧那里的‘銀霧冰心‘從不曾斷過,可從名單上看根本就沒有哪一個宗門是一直沒斷供的啊。”
寧錦歌咬了下嘴唇,忽然抬頭看著呂萌萌,“有的……”
“哪里有,我看了好幾遍都沒……”呂萌萌瞳孔一顫,笑容凝固在嘴邊,“大師姐,你難道在懷疑我神機閣?”
寧錦歌避開呂萌萌直白的目光,擰著衣角低聲道:“數量也對得上……”
“這絕不可能!”呂萌萌喝聲打斷,怒氣壓在眼底,“我神機閣自凌天界創界之初就立于青天白日之下,歷經兩次蕩魔之戰,曾數次平定九洲各處亂象,從不曾做過一件禍害蒼生之事,我神機閣絕對不會跟君攸寧那樣的人同流合污!”
寧錦歌不說話,花九扯了扯呂萌萌衣角卻被她甩開,花九嘆氣道:“萌萌你先別著急,我們之前不是說過嗎,君攸寧很有可能是藏身在某個意想不到的地方,再綜合我們現階段查到的,大師姐這么懷疑也是合理的。”
“合理?這一點也不合理!”呂萌萌雙眼發紅,既委屈又生氣。
花九想要開口安慰,寧錦歌卻又開口說道:“你能保證神機閣內所有人都是好人嗎?君攸寧所擅長的人偶之術跟你們神機閣的禁術就當真沒有相似之處?還有神機閣千百萬傀儡身上的材料,就全都是干凈的嗎?”
寧錦歌語速緩慢,語調平淡,但每一個字卻都如同重錘一樣砸得呂萌萌不斷后退。
呂萌萌的腦海里不受控制的閃過一幅幅畫面,小時候,她的確曾見過哥哥們不知用什么辦法讓她死去的小兔重新跳進她懷里。
事后哥哥們差點被爹爹廢去修為,也是那個時候,哥哥們才十六歲的年紀就被趕出家門,好多年不曾回家。
還有,她曾數次見過一群帶著斗篷的人出入爹爹的書房,每一次都是夜里來,夜里走。
在那之后,南山工坊就會徹夜徹夜的亮起火光,爹爹也會拿新的傀儡給她玩。
呂萌萌雖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她還是有基本的分析能力,神機閣禁術和人偶之術確有相似之處,妖族崛起多年,外界獸骨極度稀缺,可神機閣從不曾缺過傀儡材料。
偏偏,眾天到處抓捕,培育和殺害妖獸,經年累月,獸骨足以供養一個大宗門的用度。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現在就回去問我爹!”
呂萌萌扭頭就走,花九本該阻攔,但她卻靜靜的站在原地沒有動,任憑呂萌萌暴力的破開大陣,越走越遠。
冷風從花九和寧錦歌之間呼嘯而過,花九看著寧錦歌閃躲的雙眼,“大師姐怎么知道神機閣禁術?”
寧錦歌微不可查的顫了下,“我……曾聽天尊提起過。”
花九頷首,“那大師姐既然早都知道神機閣有問題,又為什么到今天才說出來?”
“我……我之前沒有證據,所以……所以沒有把握。”
“大師姐,”花九平復心緒,“你還有什么要跟我說的?”
寧錦歌用力握緊袖子里的拳頭,面容平靜的搖了下頭。
花九點點頭,“好,既然如此,我先去找蘿卜,明天我們啟程去神機閣。”
說完,花九不等寧錦歌回答什么,直接轉身離開,她走之后,寧錦歌頹然的跌坐在石凳上,看著天邊最后一抹晚霞逐漸消失,天地沉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