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特務營將士怒吼著,緊握著刀槍砍向西涼軍士。
五六個西涼士卒反應不及,“啊……”慘叫著,手捂著創口仰面倒下。
但更多的西涼軍士卻是手持著兵刃,一個格擋,擋開了突然的襲擊。
“彭彭呯呯……”刀來槍往。
雙方在不大的酒店前廳內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燕青一刀斬掉一名西涼士卒的半個腦袋,“噗”,紅色的血柱,白色的腦漿,迸濺一地。他嘶聲大吼:“不要放走一人!……我去殺了門口那將官!”
燕青一個跳躍,縱出酒店大門。門口那西涼隊正見勢不妙,拉住身旁的西涼戰馬,一個跨越,翻身上了馬背,就要逃走。
“哪里走!”
燕青一見,手中鋼刀輕輕一拋,改正握為反抓,把鋼刀當做投槍狠狠地投了出去。
“砰!”
西涼隊正青銅大刀一擋,那鋼刀“砰”的一道,撞開反彈墜地。
但至少已是延緩了一下。
燕青腳下一發力,一個縱身,也是跳上了隊正的馬背。
兩只胳膊如鐵鉗一般,緊緊的從背后匝住隊正的雙臂,不讓其動彈,不讓其舉起青銅大刀。
隊正嘶吼著,掙扎著,后腦不斷地向后撞擊,手肘不停地向后砸去。
燕青猛一個發力,“撲通”,兩人從馬背上摔了下來,俱是悶哼一聲。
“砰”,那隊正手中青銅大刀摔得老遠。
燕青忍著疼痛,用右手扭住隊正手臂,探左手插入那隊正交襠,用膝蓋緊緊頂住了他胸脯,把那隊正只作一個餛飩扭縛起來。
隊正有力發不得,動彈不了,大口的喘著粗氣,厲聲叫道:“有種刀對刀干一場!”
燕青也是大口的喘著氣,嘿嘿一笑:“摔角……摔角也是一門武藝!”
隊正猙獰著,不斷掙扎,兩人在地上撲顛起漫天的塵土。
燕青強按住這個壯如蠻牛,不斷掙扎的隊正,使著巧勁卸著這蠻牛發力。一邊,右腳不停地勾那不遠處的鋼刀。
終于摸得鋼刀,燕青一把抓起,“噗”一聲狠狠的戳入西涼隊正的胸脯。
“啊……”伴隨著慘叫聲,身下蠻牛的反抗方才漸漸消失。
“呸呸……”燕青吐著嘴里滿口的泥土,呻吟著爬了起來,暗暗罵道:“這西涼蠻牛,比李逵還難搞定。”
哈哈,只不知李逵若在這里聽著燕青這話是何感想,怕不是會暴跳如雷,怪眼睜圓,嚷將起來:“來來來,燕小乙,俺倆大戰三百回合”罷。
燕青不敢做得喘氣,拔出鋼刀,就往酒店大廳里趕。
這時,里面的打斗也已結束了。
近二十位西涼軍士橫七豎八的倒在了血泊中。
然而,特務營的將士也有十余人已是以身許國了。
燕青看著酒店大廳中跌坐一地,拄著血跡斑斑刀槍,悲戚不已的其余特務營將士們。用沙啞的喉嚨輕輕的說道:“收拾了吧……”
空氣異常的壓抑。沉默著,大家俱是沉默著不說一語,只急急搬運著自己戰友的遺體,也搬運著西涼軍士的尸身。
“把那隊正的尸體也搬進來。門外馬都殺了……”燕青安排著。
后廳殘留的百姓早已送下了地道。顧大嫂和孫新,還有幾個伙計,合力搬回墊石和石磨,持著尖刀匆匆趕回前廳。
顧大嫂望著廳中堆積一處的自家兒郎遺體,望著地上的斷肢殘臂,成河血污,望著弟兄們身上的斑斑血漬、哀戚神情。她又一次的嚎啕大哭,不停地敲打著自己壯碩的胸脯,仰頭大叫起來:“燕青兄弟……弟兄們……都怪我,怪我……”
孫新緊緊的抱住了自己歇斯底里自責不已的渾家。
燕青砰的一把丟下鋼刀,輕輕說道:“顧大嫂,不怪你,你是火熱仁慈心腸……怪,要怪董卓,怪這世道,吃人的世道!”
他瞧著弟兄們,說道:“弟兄們,你們本是洛陽、壽張一個個勤勞忠義的漢子,是這世道害你們在這里廝殺,在這里直面死亡。我等活著的弟兄,要做的,就是推了這世道,還一個朗朗青天。……”
他不再說下去,現在說也不適合。
揮揮手,說道:“都下地洞吧……抓緊休息。”
特務營將士們沉默著魚貫進了地洞,孫新顧大嫂相互攙扶著進了地洞。
燕青嘩的一聲打爛店中的油罐酒壇,點燃了手中的火把。
“蓬”
漫天的烈火在酒店大廳中騰起,烈火焚燒著酒店的座椅、墻窗、房梁;烈火焚燒者西涼將士的軀體,把他們泯為灰燼;烈火焚燒著特務營將士的遺體,幫他們送入天國……
這只是偌大的洛陽都城的小小一角。
在廣闊的洛陽方圓幾百里范圍內,前面李儒率一萬西涼鐵騎劫掠了漢帝劉協并后妃,驅趕著無數的官員、內侍、宮女、仆役望長安而走。載人車乘無數,裝載金珠珍玩綢緞好物的車乘更是無數,密密麻麻,車馬相連,狀若長龍,不見首尾,蹣跚擁堵前行。
后面李傕、郭汜、樊稠、張濟四將盡行驅趕著洛陽百姓數百萬口。老百姓每數萬人一隊,后面就間隔著西涼鐵騎一隊催督,若有走得遲的,后面西涼軍士立馬高舉利刃,手起刀落,于路殺人。老百姓死于道旁者,不可勝數。李傕、郭汜、樊稠、張濟四將更是放縱麾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