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長老雖然交游廣闊,但是其收弟子的拜師宴不過是小宴,基本上賓客都是宗門內部,或者附近地域的家族中人前來。
在這其中地位最高的也就是宗門長老罷了,倒是沒有什么需要特別安排唱名的人物。
所以吳浩他們的任務還要輕松一些,只需要挑選出珍貴程度最高的九件禮物就可以。
他們現在已經挑出了十幾件備選,只等著所有賓客的禮物都送到再綜合考量。
這個時候岳德源作為最年長的師兄還要給吳浩講解一些拜師宴之上的禮儀,以及其他的注意事項。
因為五月初十那天吳浩是主角,所以他的事情還是挺多的。包括開始的門口迎賓,儀式上的拜師敬茶,還有宴會中的全場巡回敬酒,以及最后的賓客禮送,都少不了要吳浩參與。
吳浩仔細的聽著,不由得感嘆拜個師跟結個婚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還是有點區別的,起碼拜師不用花錢。
這一天,吳浩等人正在整理禮品,就聽到苑府的大門外傳來一陣騷動聲。
吳浩跟著幾位師兄弟出去看的時候,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胖臉。
送財童子張陽!
看到吳浩等人出來,張陽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囂張。
他含笑的指著如臨大敵的苑府的護衛說道:“怎么,我代表我師父前來送給苑長老喜得佳徒的賀禮。這就是你們苑府的待客之道么?”
岳德源站出去一步,但是又想到什么似得看了吳浩一眼,又退了回去,然后給了吳浩一個鼓勵的眼神。
吳浩知道這家伙雖然到現在都沒有改口叫自己師兄,但是岳德源為人最是傳統,他現在就是想讓自己以親傳弟子的名義行事了。
張陽是陸有為的親傳弟子,現在吳浩來出面應對才算是合乎規矩。
吳浩看著岳德源鼓勵的眼神,又看著其他弟子一臉看笑話的神態,微微一笑就走了出去,然后對著張陽那張胖臉說道:“朋友來了我們自然有美酒,但是野豬財狼來了,我們也有刀槍。不知道張師兄自認為是哪一種呢?”
在場的眾人不由得朝著張陽那圓滾滾的身材看去。
“哼!吳浩,你少耍嘴皮了。我這次可是代表我師父來的,還不讓苑老頭出來迎接!”張陽被眾人看的一陣不自在,于是微怒的開口說道。
“真是巧嘞!”吳浩一臉驚喜的說道:“我現在也代表師父收禮呢,而且師父這會兒正準備代表師祖清理門戶。所以說我現在代表的是你師父的師父啊。要不你先在這里磕一個,我讓你進去坐坐。”
這個時候岳德源稍稍拉了拉吳浩的衣角,示意他隨意編排已經歸天的師祖有點過分了。
吳浩回了個我辦事你放心的眼神,繼續在張陽的身上上下逡巡著。
張陽不知道是被吳浩說的,還是被他詭異的眼神看的。他感覺渾身不適,強自說道:“果然實磨不想空磨響,姓吳的,我不跟你多費口舌,我這次來是來送禮的!”
說著,他又開始眉飛色舞起來,對著后面喊了一句“抬上來!”
只見后面有兩個壯漢挑著一個蒙著紅布的一人多高的東西就緩緩的走上前來,然后放在了苑府的大門前。
“請笑納啦!”張陽搖頭晃腦的說道:“我師父這可是價值十幾萬靈石的禮物,絕對力壓群雄,你們要是不給我們安排唱名,可就壞了規矩了啊!”
說完,他就刷的一下把那個禮物上面的紅布一下子掀開,讓那個禮物顯露了出來。
一片亮光閃閃!
緊接著就傳來一陣陣驚呼聲,其中還夾雜著憤怒的呵斥聲。
吳浩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座靈玉雕塑,一人大小,至少上千靈玉才能夠雕刻成。說是價值十幾萬靈石并不夸張。
不過更關鍵是雕塑的東西。
那是一座鐘!
此鐘通體由靈玉雕成,時針分針還有刻度纖毫畢現,現在還在嗑嗒嗑嗒的走著,鐘擺擺的精準無比。
對方說的價值確實沒差,可是現在這種場合送這個東西,卻是赤裸裸挑釁來了。
自古以來送禮從來沒有送鐘的,因為它和“送終”同音。這完全是在咒人家死呢。
尤其是在苑長老已經壽元不多的情況下,對方送這東西更是其心可誅。
也難怪這個時候苑長老的幾個弟子都一臉氣憤的看著張陽,就差上去動手了。
“怎么樣,這塊靈玉我師父去年就買了,一直沒舍得用,現在專門給苑長老收徒做了個禮物,可是給了你們大面子了。要是到時候唱名的沒有我們,可別怪我們大鬧拜師宴啊!”
張陽看到眼前這些人驚訝氣憤羞怒的樣子,只覺得異常的暢快。他一臉挑釁的說道,同時他也做出了警戒之色。
“打斷他的腿!”吳浩沒有廢話,直接對著眾人說道,然后當先沖了上去。
沖上去之前,他還瞟了那個靈玉座鐘一眼。
其他幾人也如夢初醒,跟著吳浩沖了上去。
不管怎么說,這次算是對方上門挑釁,就算真的被吳浩等人打斷腿也是活該。鬧到執法堂對方也討不了好。
然而張陽卻是早有準備。在吳浩才沖來的時候,他就一揮手,身邊就出現了一個雙人床大小的木質飛鳥。
他一縱身跳上去,一拉木鳥上面的機關,木鳥就呼啦啦的飛了起來。
飛到半空中,張陽得意的對著下方擺擺手,然后喊道:“記住了,別忘了唱名哦!”
然后木鳥就呼啦呼啦的飛向了遠方,讓吳浩等人連根毛都沒摸到。
“公輸木鳶!沒想到他準備的倒是充分,這種東西都能夠搞到!”岳德源看著張陽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道。
經過他的解釋,吳浩才知道他乘坐的這個飛行物同樣是公輸家族出品,據說能夠飛行一日而不落地。實為趕路或者逃生之佳品。
現在再去追究張陽用什么方式逃離已經沒有意義了,而且拿著張陽雇傭來的這些抬東西的苦力出氣也是毫無用處。
如今當務之急是這個靈玉座鐘到底怎么處理。
“此物必須速速扔掉,絕不能夠讓師傅看見!”吳浩說著,就朝著這個靈玉座鐘抓去。
“吳師弟言之有理,不如此物就交由為兄處理!”姓馬的炎族青年一把抓住了座鐘的另外一個角,然后警惕的看著吳浩說道。
“在下倒是認識一個雕刻大師,要是由我去處理的話,應該能夠把它改成個靈玉如意,到時候拿給師傅做賀禮,也能夠說得過去。”方常目光一閃,不緊不慢的走到座鐘旁邊說道。
“我的!”另一位叫做楊青的弟子倒是不含糊,直接了當的說道。
岳德源看到這種情形,也變得手足無措起來。他不停的勸著師兄弟們不要為此爭執,可是別人讓他說該由誰來處理的時候,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時間,場面就僵持在了這里。
吳浩看著和自己爭奪這座靈玉鐘的三人,臉上的笑容逐漸幽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