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堂主再次悠悠醒來。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他懵逼了大半天,才明白過來自己還是在宗務堂的報名大廳中,他是被吳浩打暈的。
想到吳浩,燕堂主再次聽到那可惡的聲音,就在這報名大廳中,和別人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燕堂主循聲望去,不由得一怒。
只見負責這次真傳試煉的他的那些副手,還有那些助手們,全都老神神在的坐在原位,和那兇手吳浩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至于他這個職權最高的負責人,在這里趴窩,卻滿堂之中,沒有人管。
太不像話了!
燕堂主心中暗恨,等到再次召開長老會的時候,一定要在眾位長老面前好好告一狀這些家伙。
他正暗自發狠,突然神魂察覺吳浩的目光朝著他這邊看了過來。
燕堂主一動不動,這一次他醒來之后眼睛都沒睜,他就不信這樣裝,這家伙還能夠發現的了。
然而讓他失望了,只聽吳浩那可惡的聲音開了口:“哎呀,燕堂主醒了啊,既然醒了,為何還不起來,難道讓在下親自去扶你……”
燕堂主臉色微微一變,知道裝不下去了,所以訕訕的爬了起來。
他瞥了吳浩和在場的幾位長老一眼,然后蔫蔫的說道:“燕某人身體不適,失陪了……”
匆匆的說完,他就要開遛。
“燕堂主且慢!”
吳浩突然擋在了他的身前。
“你想干嘛?”燕堂主雙手抱胸一臉緊張。
“是這樣的……”吳浩微微一笑,白牙反射出一道寒光,然后對著燕堂主道:“聽聞燕堂主是這次血色試煉的總負責人,關于這次試煉的問題,在下有重要事情要向燕堂主匯報啊!”
“你?匯報事情?”燕堂主無語的看著他說道:“你又沒報名,有什么事情需要匯報啊?”
“我當然沒報名”吳浩沖著在場的一位長老示意了一下,說道:“可是就在剛剛,這位……這位……”
“咳咳!”拓跋無忌輕咳一聲,然后指著自己的這個馬甲提醒道:“馬長老!”
吳浩頓時一副才想起來的樣子“哦,對,這位馬長老……他邀請我協助處理真傳試煉事宜。所以說,我現在也是工作人員了。有什么事情,自然要向您匯報啦!”
燕堂主狠狠的瞪了馬長老一眼,怪他多事。
把吳浩加進來,天知道要給他添多么大的麻煩。
剛剛想到這里,他的麻煩就來了。
只見吳浩拿起那本血色試煉報名人員名單,唰唰唰就翻到了最前面一頁。
然后他解釋道:“我瀏覽了一下參加的人選,發現有人不符合報名條件啊,因此要取消此人的報名資格,燕堂主意下如何啊?”
說著,他就把第一頁上的人名晾給燕堂主看。
燕堂主不用看,也知道第一頁上面寫著的就是他的女兒燕南菲,這還是他親手寫上去的。
還沒等燕堂主說什么,吳浩就旁若無人的拿起筆來,重重的在燕南菲的名字上面一勾!
一下子就把這個名字給抹去了。
“你……”燕堂主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女兒的名字,是他親自在長老會上報上去的。要是出爾反爾,他豈不是要成為紅蓮宗的笑柄?
他瞪著吳浩,又看向了周圍的幾個長老,怒聲道:“此人如此擾亂宗門事務,沒人管嗎?我宗門規矩何在,執法堂何在?”
他的聲調越來越高,顯然想要驚動外界的執法堂中人,想讓他們進來控制住吳浩,免得他如此猖狂。
喊了一遍,他還不算,還在繼續喊著:“沒人管嗎?”
“沒人管嗎?”
“沒人管嗎?”
外面執法堂中弟子也聽到了里面的呼喊聲,正要有所行動,卻突然收到了自家長老一個眼色。
于是他們眼色怪異的對視了幾眼,紛紛停住了腳步。
只聽燕堂主還在呼喊著。
“沒人管么?”
“執法堂何在?”
喊著喊著,他自己就尷尬的停了下來。
此時,他已經隱隱感覺,好像哪里有些不對勁了。
但是他并不死心,于是開始點名:“馬長老,你來評評理……”
如此,拓跋無忌終于不好做著不動了,于是一本正經的開口道:“吳浩,你這是要做什么?”
吳浩執禮甚恭:“啟稟馬長老,這個燕南菲報名資格有問題!”
“放……”燕堂主剛吼了一個字,就收到吳浩一個危險的眼神。
他只好悻悻的把脫口而出的“屁”給憋了回去,小聲說道:“胡說,我女兒報名資格怎么會有問題?就算是這些人資格都有問題,我女兒也不可能有問題啊,這可是長老會欽定的!”
“確實如此!”馬長老也在一旁開口道:“這燕南菲的報名資格有什么問題啊?”
吳浩隨口就解釋道:“當然有問題,那燕南菲要報名,他們家長輩不同意啊。是燕堂主擅自做主給他女兒報名的!”
“放屁!”這一回燕堂主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怒吼道:“老夫與南菲相依為命,哪里還有別的長輩?什么叫擅自做主?吳浩你不要在這里指鹿為馬,信口開河!”
“誰說南菲沒有別的長輩了!”吳浩似笑非笑的拿出來一份文書,然后在燕北歸面前一晾,說道:“在前日燕南菲就拜了吳某人為干爺爺,有此字據為證。”
“我這做爺爺的還沒有發話,你這當爹的就做主了,不是擅自,又是什么?”
拓跋無忌本來在冷眼旁觀,聞言也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至于燕堂主,更是渾身都哆嗦了。
他看的清晰,那簽字畫押的字跡分明就是她女兒的筆跡。
“這……這……”
燕堂主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用顫抖的手指著眼前的字據這了半天,也沒這出什么內容來。
這個時候吳浩的聲音悠悠傳來:“對了,南菲這孩子她干奶奶想孫女了,已經把她接我那里去住了。你這當爹的記得過幾天把撫養費給我們家送去啊!”
吳浩正在得意,突然耳邊傳來拓跋無忌的傳音聲:“你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又往家領女人?”
吳浩頓時一臉冤枉,為什么要說“又”字?
于是他傳音把自己姐姐的囑托講了一下,隨后又解釋正好錢寶兒有孕在身,身邊也缺個人手照顧,所以就把燕南菲給抓過去了。
這燕南菲被她爹教導的也算知書達理,而且心思細膩,精通藥理,正是照顧寶兒的絕佳人選。
而且被她爹養成的那種溫順性格,也好調教啊!
至于拜干爺爺的什么的,自然是吳浩的主意。
之所以要拜干爺爺,而不是拜干爹,是吳浩為了向錢寶兒自證清白。如果是干女兒他心中難免會殘存一絲漣漪。
這個干孫女么……輩分差距太大,下不了手啊!
當然,能夠順便惡心一下燕堂主也是應有之義。
拓跋無忌與吳浩在大事上達成了共識,自然不會因為這等小事與吳浩計較。
左右不過一個名額的問題,放了也就放了。如今報名者這么多,也不差那一個半個。
相反,他還要支持吳浩,并且盡可能的為他查漏補缺。
很快,他就傳音提醒:“你如此折騰這個燕北歸,他恐怕會心存怨憤。你可要注意了,必要時候,當斬草除根,以絕后患。此人志大才疏,我紅蓮宗不缺他一個煉丹大師!”
吳浩很快回應:“岳父大人放心,此事我自有安排!”
他打算留著這個燕北歸,他還沒虐夠呢。
吳浩算是發現了,天魔神魂吸收七情六欲來成長,但是每個人能夠提供的情緒卻是不同的,有的人提供的多,有的人提供的少。
燕北歸就是一個情緒大戶啊,吳浩哪里舍得殺呢?
就是要這樣,想起來,虐一虐,再放生。再想起來,再虐一虐,再再放生……才能夠發揮他的最大價值啊!
在吳浩的識海中,天魔神魂肆意的享受著送上門來的美味。因為燕北歸的情緒終于爆發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燕堂主猛然把吳浩手中的字據搶了過來,幾下就給撕成了碎片。
吳浩搖頭笑笑,隨后又拿出一張字據來,嘴里喃喃的說道:“還是南菲孫女孝順,每天都給我抄幾張字據,我這還有百十來張,怎么樣,燕堂主要不要把這張也撕了?”
燕北歸傻眼的看著眼前幾乎一模一樣的字據,臉色變得蒼白如雪。
猛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似得,再次一把就把吳浩的字據搶了過來,然后飛快的收入自己的須彌戒里。
“罪證,這是罪證啊!”
燕北歸激動的說道:“我就不信,諾大一個紅蓮宗沒有說理的地方了。你等著吧,我要去告你!”
“全憑一人喜好,擾亂宗門傳承大事。就算你再能打又如何?”
“我要上報長老會,我要申請長老會投票仲裁!”
他大步出了門,最后回頭看了一眼不為所動的吳浩,還有那邊老神神在的馬長老諸人。然而他又隱晦的瞟了一眼外面剛才那么大動靜都不行動執法堂成員一眼。
他感覺自己卷入了一個陰謀中,這些人都被吳浩收買了。
但是他無所畏懼。
他就不信宗門有長老會在,某些人還能夠一手遮天!
燕北歸眼中帶著灼熱的光芒,步伐堅定的朝著長老會的議事廳那邊走去。
在他身后,吳浩玩味的目送。
吳浩身邊,拓跋無忌滿臉淡定,穩如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