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揚州城后,吳浩感覺心中塊壘盡去,暢快無比。
往昔的一幕幕再次在他心中浮現。
小時候,扒窗縫看到母親默默流淚。
長大些,提到身世,母親就顧左右而言他。
還有所謂的長樂郡周家使者,那居高臨下的眼神。
呵呵!
姐姐也偷偷告訴過他,她通過嶺南越國渠道得到的一些調查結果。
周游的現任妻子,那位將軍之女,因為練功不當傷了腎經,有礙生育,這些年四處求醫問藥早已經是周家公開的秘密。
然而,周游后來納了幾房妾室,不知道什么原因,皆無所出。
于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就有了南蠻魔女暗下秘藥害夫無嗣的傳言。
事實上,吳浩也通過雪蓮教的渠道證實過。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
周游,也不省油。
他并非無嗣,私生子還是有的。只是之前暴露出來的,不是遇到了強人綁架,就是生了惡疾橫死。
如今還有一根獨苗,被他死死的隱藏了起來。
不過,那根獨苗還需要一個為他承擔一切風霜刀劍的靶子。
在這種情形下,周家幾次遣人前往嶺南。
大家族的一些鬼蜮伎倆,在雪蓮教的無孔不入的暗子調查下,無所遁形。
周家的爛事,吳浩懶得理會。
可是他卻不能不考慮母親的感受。
臨行前,母親囑咐他要來周家這邊看上一眼。并且囑咐他,大乾藏龍臥虎,不比嶺南。要他切勿沖動,小心謹慎。出門在外,該忍的時候就要忍。
還叮囑他如果有機會的話,不妨問問那負心人,到底心中還記不記得他們娘兒仨。
吳浩忘了問了。
不過想必就算他不記得了,現在也該想起來了吧?
吳浩心情激蕩,感覺“二相.升龍”一拳之下,把往昔壓抑在心中的一絲憤懣之氣徹底掃了個干干凈凈。
他感覺渾身舒泰,如同夏日痛飲快樂水,冬日縱享大寶劍。
突然,他的識海空間中天魔神魂發出一聲清鳴,卻是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變化,變得更加清凝靈動,晶瑩剔透。
居然神魂大增,好似經歷了一場頓悟。
那效果,簡直相當于接連吞吃了七八次心魔。
如今的吳浩,血脈是神話級,功法也是神話級,唯有神魂方面還處于傳奇級這種拖后腿的層次。
這一次神魂提升,等于是把短板補齊了一部分,三相之力的平衡調整下,吳浩的紅蓮真元立刻有了反應,如同吳浩在絕天關中戰斗的時候那樣瘋狂運轉起來。
金丹五轉,頃刻之間達成。
然后迅速又與神魂建立了新的平衡。
不僅僅如此,紅蓮真元還在不斷的練氣化神,反過來滋養吳浩神魂,使得天魔神魂不斷的壯大。
不過這終究是潛移默化的過程,哪里比得了剛才這樣突飛猛進。
吳浩也沒有想到,給了周家“升龍”一拳后,他居然會出現這種心境提升增益神魂的效果。
他都有點想要不要回去再刷一遍周游了。
他琢磨了一下,估計再刷也不會有這么好的效果了。
這種心境提升效果可遇而不可求。唯有大仇得報,大計得成,大愿得償,大險得脫,這種關乎身家性命的大事,有了突破性進展,從而念頭通達,才有可能。
吳浩覺得自己最有可能念頭通達的事情就是搞錢了。
以前之所以搞到錢也沒有能夠提升心境,那是因為搞的還不夠多啊!
想到搞錢的事情,吳浩才注意到一直亦步亦趨跟著自己的尚德和尚。
因為剛剛突破,吳浩心情大好,對尚德和尚的態度也不由的好了很多。
“賊禿,你的贖金我已經收了,現在你可以走了,從哪來回哪去吧!”
一邊說著,吳浩一邊揮手,趕他離開。
收錢不撕票,撕票不收錢。這點信譽吳浩還是有的。
他又不怕身份被別人知曉,沒有必要殺人滅口啥的。
別人要是想要報復,大不了再綁一回呀?
尚德和尚聽到吳浩讓他走,不由得一愣。
說實話,他之前可是眼睜睜的看著栗陽郡主來了又去,一副放棄了他的樣子。
他已經做好了往生西方極樂的準備了。
可是現在,對方居然說錢已經收了,哪收了,什么時候收的?
尚德大師看著吳浩的表情,想問,終究是沒敢。
接著他就開始想及自身之事,何去何從……
真的還能夠毫無芥蒂的在去做栗陽郡主的供奉么?
就算他能當做前事從未發生,栗陽郡主那邊還能對他像之前那般信任么?
尚德大師心念電轉,不由的想起了剛剛見識過的升龍一拳來。
那可是在大乾郡城,城中陣法對于秘法神通有著很大程度的壓制的。
如此,還有那般威勢。那要是在城外……
尚德和尚在原地一陣掙扎猶豫,等到吳浩走到郡城禁空法域外面,要遁走的時候,他突然咬咬牙下定了決心。
“施主,請留步!”
“嗯?”
吳浩微微一停,轉過頭來。
“怎么,你還不走,還想再來一輪?”
和尚搖了搖頭:“走還是要走的。只是在走之前,貧僧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吳浩下意識的就想起了一句mmp,可惜這個世界沒這個梗。于是他壓下怪異的感覺,回答道:“大師但說無妨。”
“施主應當不是我大乾之人吧?”
聽到尚德的問題,吳浩點了點頭。他一直用尚德做向導,毫不掩飾自己對大乾的不熟悉,尚德能夠發現這一點一點都不奇怪。
只聽尚德和尚繼續說道:“施主不是大乾之人,應當還不太了解大乾的規矩。大乾九州雖然疆域億萬里,官方卻是有著特別的消息傳遞途徑。似施主這般橫行無忌,遲早要面對官家勢力的圍剿。”
“朝廷對于體制掌控外的武道勢力,有著專門的應對衙門,就是合稱為朝廷鷹犬的鷹揚衛與天狼衛。兩衛之中不乏頂尖高手與能人異士。就連天林寺出師了的師兄弟,也有不少人在天狼衛之中掛名。施主若是遇到兩衛中人,請務必小心。”
吳浩感受著謀不加身的提醒,對方除了十分不舍得那“探靈貂”之外,居然再也沒有其他圖謀。
吳浩有些詫異道:“多謝大師提醒,只是大師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阿彌陀佛!”尚德和尚合什一禮道:“江湖路遠,結個善緣而已。左右無事,貧僧這便去了,還望施主能夠善待‘妙妙’!”
吳浩知道,妙妙就是這只搶來的探靈貂。
他抱拳一禮:“大師保重!”
尚德大師正要回禮,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長笑:“呵呵,和尚,你怕是哪也去不了!”
他和吳浩循聲望去,只見有幾個人大步從樹后閃出,截住了他們兩人的去路。
這些人都身穿繡衣,血色披風,披風迎風飄揚,獵獵作響。
他們左右雙臂上繡著神風之翅膀,披風之上,繡著的乃是巨大的狼頭。
“天狼衛!”尚德大師驚呼一聲。
“正是!”天狼衛為首之人瞇著眼笑道:“兩位,有人指證你們與一樁兇殺案有關,請跟我們回衛所協查。”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