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紅塵淵中的形勢,說是風聲鶴唳倒不至于。可是每一個做城主的人心中都是多了幾分警惕。
官印丟失、覺醒者鬧事,這種事情要是單單發生一件,還有可能是他白楊城主倒霉遇到了意外。
可是若是接連發生,他要是還不提起警惕,他就不配做這個城主了。
白楊城主曾經聽過一個小道消息,據說在炎魔王一系為了處理紅塵淵事務專門成立了一個組織,叫做百花園。百花園中的每一個成員都有一個代號花名。
他們在紅塵淵中活動,刺探情報,制造覺醒者,挑動混亂,破換紅塵淵秩序。
甚至還有的會拉攏城主,或者想辦法取而代之。
按說即便是有那樣的組織,白楊城這樣的小城應該也不放在人家眼里。
因為這只是一個百年內新建的城市,基本上毫無底蘊,也沒有什么稀有的資源或者特產。
究竟有什么能夠吸引那幫家伙的,他改還不行么?
怎么就偏偏找上了他的白楊城呢?
白楊城主正在心煩意亂的時候,突然聽到敲門聲。
還沒等他回應,來人就推門走了進來。
白楊城主眉頭一皺,正要厲聲呵斥,就看清楚了來人。
他趕忙把要脫口而出的口吐芬芳收回去,擠出一個笑容道:“原來是夫人啊!”
城主夫人端了一碗參湯過來,輕輕的放在了白楊城主面前,抱怨道:“這么大個人了,怎么還跟個小孩子似得,吃飯需要我一請二催三哄啊!”
白楊城主苦笑一聲:“不是說了不要等我了么,我吃不下……”
城主夫人一看他這個樣子,并沒有說什么,而是安靜的坐在了他的身邊,斜倚在他的身上。
她知道自己幫不上他什么,只能這樣陪著他,來面對一切。
白楊城主依舊有些愁眉苦臉,可是看到身側的妻子,再想到家中的那淘氣的孩子,突然感覺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勇氣與斗志。
他的思路也變得有些清晰起來。
“敵暗我明,也許我可以這樣……引蛇出洞!”
“城主府有動靜了么?”
陸雨薇盯著陸老爺的眼睛直截了當的問道。
陸老爺不敢怠慢,立刻回答道:“動靜很大,現在街上到處都是大刀守衛,通緝令也貼滿了城市。整個白楊城幾乎已經戒嚴……”
“我問的不是這個!”陸雨薇打斷道:“我問的是那姚無當,他有沒有被城主府的人找到!”
陸老爺搖了搖頭:“那到沒有,看來這姚無當也有些本事!”
陸雨薇沒有理會他,而是陷入了沉思。
半晌,她才喃喃道:“沒道理呀……充能后的城主印鑒,應該能夠遠距離感應覺醒者的氣息的。城主府不過是甕中捉鱉,為何這么久還遲遲沒有結果?難道還有什么變數不成?”
這時候,陸老爺猜測道:“會不會那人出城去了?”
陸雨薇輕輕搖了搖頭。
“在城外我們的眼線比城內還要多,如果他出城絕對瞞不過我們的眼睛。既然沒有出城,而且熬了現在還沒被抓住,那就說明了一點。”
“什么?”陸老爺好奇問道。
“這個姚無當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他很可能有著某種隱藏手段可以讓城主印鑒也尋不到他。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看著陸雨薇有些興奮的樣子,陸老爺開口問道:“雨薇,你這就要出嫁了,不好好準備一下么?”
陸雨薇撇撇嘴:“不過是為了任務進行的假結婚,有什么好準備的!”
陸老爺嘿嘿一笑道:“那安家三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你們要是能夠相處的好,也能假戲真做也說不定呢。”
陸雨薇不置可否,似乎根本不在意。
她繼續談起了剛才的話題。
“我馬上就要去往主城方安城了,這邊的事情必須得盡快解決。尤其是這個姚無當,一定要找到!”
聽著她如此強調,陸老爺微微有些不解。
“不過是一個覺醒者,雨薇你為何如此看重他?”
要知道就算是自主覺醒者,他們以前也是發展過的。至于通過外力制造的覺醒者,他們更是見過不知凡幾。
可是他還從來沒見過陸雨薇這樣在意過。
聽著他的疑問,陸雨薇卻并沒有給出答案。
而是冷冷的說道:“你確定想要知道?”
聽著她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陸老爺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
一句話莫名的在他腦海中徘徊不止。
“你知道的太多了……”
做了父女檔的搭檔這么久,他當然知道這位姑奶奶脾氣。一般出現這種語調的時候,他最好不要頭鐵,要不然絕對沒他好果子吃。
于是他馬上慫了。
“不想,一點都不好奇……”
看著陸老爺的這幅樣子,陸雨薇的嘴角微微勾起。
不過她還是告誡了一句:“這件事情的內情不是你能夠窺探的了,你還是做好當前的事吧。”
說罷,她又重新看向了被隨意的扔在一邊的鳳冠霞帔。
“馬上要結婚去往方安城了,倒是個麻煩……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啊!”
“關鍵時刻,當快刀斬亂麻!”
“看來我們得使用更加激烈一些的手段,給他來個……打草驚蛇!”
陸雨薇喃喃自語一陣,就把陸老爺叫到近前面授機宜。
等到陸老爺告辭離去,去安排她的計劃時,陸雨薇重新鋪開紙張,拿起了畫筆。
她的目中精光一閃,下筆如風。
筆走龍蛇,一氣呵成,短短幾十息的時間,一朵花就躍然紙上。
陸雨薇飛快的切換畫筆,熟練的給紙上的花朵涂抹顏色,不一會兒花朵就變得栩栩如生起來。
不僅僅是形象上的飽滿,畫中還帶著生命的律動。
從畫作之中的意境來看,這絕不是未曾覺醒的紅塵淵魔族能夠畫出來的作品。
不過陸雨薇知道,她的覺醒是通過外力而來,擁有著一些隱患和限制,并不能同自主覺醒的天才相比。
比如說這畫,她也只有畫特定的事物的時候,才能表現出超凡意境來。
畫上的是一朵杜鵑,嬌艷欲滴。
正如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