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樊,你出去吧,在這里會更刺激她。”梁老板推著伍樊走到門口,說多給阿婷一點時間,她現在情緒激動,等她平靜下來,再慢慢談。
漫無目的地在街頭晃蕩了一陣,伍樊到餐館吃過中飯,打的前往有福珠寶的加工廠。茅師傅在diànhuà里說他在加工廠,伍樊的那顆翡翠石眼,制作成金鑲玉戒指,已經完工。
加工廠中,茅師傅有一間專門的工作室,博古架上擺滿了他雕刻制作的各種翡翠工藝精品,琳瑯滿目,美不勝收。
伍樊看見金燦燦的龍身戒指圈上,翡翠石眼被再次打磨拋光后,更是渾圓溫潤,晶瑩剔透,鑲嵌在龍頭之上,散發出綠意逼人的光澤,光彩奪目,攝人心魄。
“太漂亮了,都可以做傳jiābǎo!”伍樊由衷地贊嘆道。
“伍老板,戒指和翡翠的鑲嵌處,有調節可松可緊的地方,不用擔心戴不上。”茅師傅道。
“哦,那就更好了!”伍樊說罷,立即將翡翠戒指戴上左手中指,根本不用調節,剛剛好。
一只鉆石戒指,一只翡翠戒指,并排一起,一個明亮晃眼,一個綠意盎然,說不出的富貴逼人。
“依我看,伍老板戴著兩只戒指,過于俗氣了一點,這只龍珠翡翠戒指,更適合女士佩戴。”茅師傅微微一笑道。
“嘿嘿,咱就是一個俗人,俗氣一點才好。茅師傅起名叫龍珠,這個名字我喜歡。”伍樊得意地晃了晃左手,轉身走到工作臺邊。
工作臺上,有一塊帝王綠翡翠樹立著,下面被一個圓形紫檀木盤支撐,正是伍樊昨日開出來的那一塊,有七八斤重。現在還沒有打磨拋光,只是用木盤托起,就已經光彩照人,煞是好看,惹人喜愛。
臺上有幾張素描圖,吸引了伍樊的目光,因為圖形的形狀,和帝王綠翡翠相似。
“我構思了幾種雕刻方案,寓意都還算好,就是都不滿意,嗨,只能說這塊帝王綠翡翠太好了,不忍心破壞它的原貌。”
茅師傅嘆氣,一邊抽出一張圖紙,向伍樊解釋這么設計,這么構思的用意。
昨日一共開出十一件翡翠玉石,此時還有十件,都用下面墊了泡沫的紙盒裝了,擺在工作臺上。伍樊一一檢視,有一件紫羅蘭被加工雕刻了一部分,看樣子準備雕成掛件。
“伍老板坐,我剛才正在雕刻這一件紫羅蘭,如果配上金項鏈,女士戴在脖子上,那是美呆了。”茅師傅在椅子上坐下來,說罷拿起dāojù,繼續雕刻。
“做女人就是好,漂亮的翡翠都是她們戴著好看。”
伍樊感嘆一句,在一邊坐下,饒有興趣地欣賞茅師傅嫻熟地雕刻翡翠。
看看時間還早,伍樊就在茅師傅的工作室中,消磨了一下午。
五點多的時候,伍樊和茅師傅告辭,打車前往南海漁村,一家有名的海鮮酒樓,位于銀河區往羅崗方向的地帶。
měinǚ的約會,伍樊自然不會忘記,何況,已經幫他解開了心結,作為修道者,豈能被世俗的陳規陋習所羈絆。再說了,泡妞是為了將來提升境界,順利渡劫,否則煙消云散,小命隕落,豈不是糟糕。
程秋蕓倒是細心,將約會的地點安排在這個地方,方便自己回家。
伍樊下了車,走進了南海漁村的大堂,這個地方規模很大,一樓大堂的兩邊,擺放了層層疊疊的玻璃柜,里面是各種游水海鮮,爭奇斗艷。
程秋蕓說的房號包廂在二樓,伍樊突然有一種預感,她應該不是專門約會自己的,難道是介紹生意?因為兩個人訂一間大包廂,未免太鄭重正式了一點。
女fúwù員帶領伍樊,上到二樓,打開了一間房門,讓伍樊進去。
偌大的包廂,大圓桌邊坐了幾個人,一個中年男人,兩個中年女人,一個頭發半白的老者。伍樊一見,以為進錯了房間,趕緊退出來。
“伍樊,你還死哪里去,快進來。”圓桌邊有一位青春少女,伍樊沒有看見,此時卻大叫出聲,要伍樊進去。
“秋,程博,原來是你!”伍樊聽到熟悉的嗓音,回頭一看,原來是程秋蕓,自己并沒有走錯房間。
“過來這邊坐,還以為你找不到地方呢,正想再打diànhuà給你。”
程秋蕓一臉喜悅之色,笑意盈盈地站起來,拉開旁邊的一張椅子,要伍樊入座。伍樊望見幾名陌生人,不免有一點拘謹,手足無措,坐下后望著程秋蕓。
“他就是伍樊,我剛剛跟你們說過的。伍樊,這是我爸爸,這是我媽媽。”
程秋蕓伸手指向對面的中年男子和中年婦人道。中年男子顴骨略高,一頭短發,穿著考究的襯衣西褲,文質彬彬中透出精明;中年婦人略顯富態,頭發盤起,身穿黑色為底,斜向有白色飄花的連衣裙,眉目犀利。
“叔叔,阿姨好!”伍樊趕緊站起來致意道。真不想到程秋蕓約自己來,是見她的父母,伍樊是猝不及防,心中暗忖,程秋蕓說不定是有意整蠱。
程秋蕓的爸爸叫程廣明,是一名中學老師,媽媽叫高銀鳳,是學校的會計,都還沒有退休。
“這位是袁阿姨,這位是我的博士導師奚教授。”
程秋蕓又介紹另一位身穿紅色旗袍,氣度雍容的中年婦女,以及頭發半白的儒雅老者。
“袁阿姨好,奚教授好。”伍樊臉上
堆笑,繼續招呼。
袁阿姨疑惑地望了伍樊一眼,又望向程秋蕓道:“阿蕓,你說你喜歡的是這個小伙子,他是第一次見你爸爸媽媽吧,怎么空著手來?”
程廣明和高銀鳳一聽,目光從伍樊身上移開,也疑惑地望向程秋蕓,微微搖頭,覺得自己的女兒很不靠譜。
“袁阿姨,媽,爸,我沒有跟伍樊說你們也在的,所以他沒有帶禮物。你們也真是的,將我的博士導師奚教授他老人家也搬來,老是要我相親,我又不是大齡剩女。”
程秋蕓坐下后,撅起了嘴,不滿地望著她爸爸媽媽道。
“你爸媽緊張你的婚事嘛,秋蕓,我記得你是十六歲上大學,今年應該是二十四歲了,不算大,但也很快變剩女喲。”奚教授年過六十,精神矍鑠,微笑著打趣道。
“那是,阿蕓從小就是學霸,可是不懂社會,連拍拖都容易受人騙。”袁阿姨道。
“你十六歲就上大學?”伍樊今日才知,驚訝地望向程秋蕓,原來她看起來有一點老成,其實和自己一樣大,可能還比自己小幾個月,因為自己出生的月份是在年頭。
“是呀,你以為我讀了博士出來兩年了,就一定比你大很多啊!”
程秋蕓狡黠地一笑,精致美麗的面容帶了一絲紅潤,明艷動人,這是遇到伍樊之后,她不知不覺發生的變化。
“爸媽這次不是安排你相親,是你袁阿姨的兒子阿諾,他中秋前從米國回來了,想要見一見你。”高銀鳳用嗔怪的語氣道。自己的閨女總是讓她操碎了心,婚姻大事還沒有眉目,再過兩年都成剩女了,讓人著急。
“阿蕓,你還記不記得,徐諾大你三歲,小時候帶著你玩,為了你被人欺負,跟人打架呢!這叫什么來著,啊,對了,青梅竹馬。奚教授,我說的對不對?”
袁阿姨親切和藹,談笑風生,但有時不經意地望伍樊一眼,目光中透出不屑。
“徐諾那孩子我見過,高大帥氣,也是我們學校畢業的,去米國讀的博士。”奚教授淡淡地回應。他所在的嶺南大學,是嶺南第一學府,在國際上都是有一點名頭的,作為計算機系主任,博士生導師,奚教授著作等身,可謂桃李滿天下。
程廣明呷了一口茶,崇敬地望向奚教授道:“奚教授,聽說你年輕時是在德國讀的博士,之后在歐洲,米國游學,那是學富五車。出過國,留過洋,飲過洋墨水,人的氣質都是不同的。”
伍樊聽著他們的談話,覺得百無聊賴,人家的話題高端大氣上檔次,自己是插不上嘴,也不便插嘴。從空間戒指中取出香煙,伍樊抽出一根,點了火抽起來,隨手將煙盒和火機放在桌上。
在座的看來都不會抽煙,伍樊也就不派煙,再說,抽煙有害健康,不能隨便派,否則會被人鄙視的。
高銀鳳望見伍樊自顧抽煙,明顯地愣了一下,面色陰沉下來。她心里大罵閨女程秋蕓,讀書是聰明,腦子好使,轉得快,怎么在看人上,就這么蠢笨呢,不帶眼睛。
這個小伙子不但邋遢,還沒有禮貌,即使因為不知道是來見阿蕓的父母,但平日里就穿t恤大褲衩,趿著拖鞋,沒有一點形象,這樣的人簡直是從垃圾堆出來,看都沒有人會多看一眼。
虧得閨女還將他當寶貝,在晚飯桌上提過幾次,說他如何如何厲害,懂得修理芯片。再怎么厲害,也還是一個修理工嘛,閨女讀博士是讀傻了。
高銀鳳用手肘碰了一下程廣明,暗中示意他關注伍樊。
程廣明早已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但他不動聲色,對于伍樊的穿著,他的意見和老婆是一致的。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嶺南這邊的風俗習慣,確實比較隨意,但也沒有像伍樊這樣,隨意到這個地步。
年輕時候,程廣明是在江海市讀的大學,那里曾經是十里洋場,普通百姓都重視穿衣打扮,即使每日三餐吃咸菜下飯,出門也必定西裝革履。
另外,程廣明接受到的理論是,一個女人濃妝艷抹,是出于尊重他人,一個男人注重儀表,也是如此。
女兒程秋蕓交yǒu不慎,看來今夜回去,要好好教育一番。
“伍樊,你是在電腦修理店上班吧?秋蕓的領導,電子九所的李磊李所長,我有一次見到他,他說起過你,說你不但能修復芯片,還能將集成電路圖默記畫出來,這一手功夫,相當厲害呀。”
奚教授見伍樊長久不出聲,特意和他攀談道。
“小事來的,李所長大驚小怪。”伍樊赧然一笑道,他想要彈煙灰,可惜光州已經在餐廳等公共場所禁煙,餐廳不tígòng煙灰缸,如果tígòng煙灰缸被發現,就要罰款。伍樊無奈,只好彈在碟子上,他還倒了一點茶水到碟子中,以免煙灰亂飛。
袁阿姨正在對著手機說話,“堵車是吧?阿諾,沒要緊的,光州這個時間,不堵車才奇怪呢,我們都在等你,不用急。”
掛了diànhuà,袁阿姨立即望向伍樊,問道:“你叫伍樊哦?你是在哪間大學畢業的,讀了碩士了嗎?”
“阿姨,我是去年從光州信息工程學院畢業的,民辦大學,běnkē畢業就出來了。”伍樊多次被人鄙視讀的大學不入流,如今已經有了免疫力,大方地回應道。
袁阿姨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程廣明夫婦,眼睛似乎在說,你們看,這讀的什么野雞大學,就是在光州,這間大學都沒有幾個人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