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鄉民越來越多,見到平日橫行鄉里的波勇,被打成豬頭,都一臉興奮,低聲議論。
“吳邦達,這伙惡人要如何處置?”伍樊他們畢竟是外地人,不敢在這里隨便shārén,因此伍樊征詢吳邦達的意見。
“貌樊啊,你看這些鄉民平日被欺負得很凄慘,見到他們被打成這樣,都不敢大聲叫好,就是怕他們以后報復。波勇他背后有人倚仗,所以敢于橫行無忌,魚肉鄉民。貌樊你趕走他們就算了,免得他們以后變本加厲,瑪素還要在這里生活呢。”
吳邦達一臉憂色,指了指圍觀的人群,將不能對波勇趕盡殺絕的緣由,說了一下。
“他的靠山是誰?我找他的麻煩。”伍樊幫人幫到底,打算拔除禍根,也算造福鄉民。
“不用去找了,波勇的手下必然去了搬救兵,一會就到。”吳邦達見伍樊和喪彪蝎子,還有他們的一伙手下,都彪悍勇猛,尤其伍樊的身手不錯,等一下必然有一場惡斗,因此心中也希望伍樊能將波勇一伙惡霸斬草除根。
“伍老大,這里是緬甸,怕不怕惹上禍事呢?”喪彪不無憂慮道。
“彪哥,還有我呢,他們敢來,就殺他們一個天翻地覆,一個一個打殘,看他們以后還有沒有膽子出來威。”蝎子被鄉民們的慘況激發了正義感,豪氣頓生道。
“好,如果我們怕事,他們更會找我們的麻煩,昨日夜里一伙人意圖潛進客棧,搶劫我們,應該也是這伙人所為。”伍樊道。
吳邦達聯系了的風水佬已經到來,哥剛幫忙買到了一具薄棺,也送貨shàng門來了,幫忙處理后事的鄉民進進出出。
瑪素披麻戴孝,跪在吳老坎尸身一旁,悲悲戚戚,哽咽不已。
深秋時節,陽光和煦,天氣已經有一絲涼意,遠處傳來烏鴉嘎嘎的叫聲,更添悲涼之氣。
此時一隊人馬,從遠處的大路拐了過來,大呼小叫。瑪素的家在帕敢鎮的邊上,外面是稻田,但已經荒蕪,一條泥土路蜿蜒經過。
附近幾家人的破敗泥磚屋邊,都站了一些鄉民,在觀望瑪素家門前的狀況。
過來的一隊人群,為頭的居然是兩個貌似道士的青年,都是上身藍色道服,下身是寬松的灰白褲子,手里拿一個拂塵,年紀在三十多歲。
其中一人略胖,身材高大,另一人身材中等,顯得精干。
“塞耶申,就是這個叫樊的人,他打傷我們波勇,搶了我們的翡翠,他們將十里八鄉的好玉石都收走了。”一個波勇的手下,手指伍樊,向胖道人道。
塞耶是老師的意思,看來波勇一伙對這兩個道士是奉若神明,是他們的大靠山。
“原來是從華夏來的人,我們也是昨日才從華夏過來,怪不得收不上貨了。”那胖道人朝伍樊作了一個揖,語氣卻不兇惡,頗有禮貌道。
“你們是哪里來的道人,為何慫恿這些惡霸,橫行鄉里?”伍樊不卑不亢,上前也抱拳道。
“我們來自華夏崆峒山,也就是世人所稱的崆峒派,在下名叫申衛,這位是我的師弟甘一山。受師門所派,我們常年駐扎在此,負責收購一些玉石。波勇是我們業務上合作的伙伴,他有什么不良行為,不能說是我們慫恿,有了糾紛,可以協商解決。”
那胖道人仍然表現得和氣,不緩不急道。
“師兄,這個人也是修道之人,身上真氣涌動,境界不低呢。”甘一山打量了伍樊兩眼,轉頭向申衛道。
“他的真氣雖然雄渾,不過還在求道初階,修為十分低微,不足為懼。”申衛道。他是從伍樊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來鑒別一個人的境界,真氣雄渾不代表精純度高,申衛的境界到了問道巔峰,比甘一山高出一階,看得更準。
“原來兩位是道教里的高士,這個波勇公然搶劫,打死了吳老爹,這筆賬是由你們來承擔嗎?”伍樊也已從對方散發出的氣息,判斷出他們的境界比自己高得多,但高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適時給出了文字提示,分別是問道巔峰,問道中階。
他們居然也知曉翡翠玉石中蘊含了靈氣,可以用來做修煉資源,但顯然資金不足,只能小打小鬧,在鄉民手上收購。
“小子,波勇打死了人,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倒是要問問你,你一來就將好玉石收走了,是什么居心?你是哪個門派的?”甘一山語氣不善,雙眼射出銳利之色,厲聲質問道。
這次帶了幾十萬來,本想盡快收購一些好的玉石,發運回去,對師門也有個交代。結果一回來,就聽說來了一個大客商,也不還價,收購了一大批貨走。師兄弟二人找一些鄉民要貨,沒有一塊讓他們滿意,因為感應不到足夠濃的靈氣,買回去也是廢石。
如果伍樊是別的門派之人,到來爭搶翡翠原石,打壓他們崆峒派,那事情就大了。
“你們需要購買玉石,是為了修煉啊?我沒有門派,買翡翠原石回去那是為了做生意,愿買愿賣,童叟無欺,你們有什么理由指責我?你們不給被波勇打死的吳老爹一個交代,就說不過去!”伍樊口氣也強硬起來,人命關天,豈能兒戲。
申衛的面色陰沉了下來,他想不到自己已經算得上和善,給夠了面子,伍樊的態度卻還是如此強硬。師門每年都需要
購買一大批翡翠原石,gòng陰g幾百號人的修煉資源,礦場主chūshòu的山料,雖然品質更高,更容易看清楚品質等級,但限于資金缺乏,不敢去買,因為礦場主開價都是不菲。
“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們已經明說,吳老坎的死,和我們無關。現在我只是問你一句,肯不肯讓出一些原石,按你收購的價給我們?”申衛的語氣已經很不耐煩。
“翡翠原石的事好說,不過你們得給吳老爹一個說法。”伍樊堅決不讓步。
“就是,打死了人,怎么也得賠償幾十萬上百萬的,否則說不過去!”蝎子義憤填膺道。
突然,眾人眼睛一花,一道身影閃過,迅疾無倫,隨后,一聲慘叫傳來。
“啊喲——”
定睛望去,蝎子粗壯的身形,向后倒飛,重重地摔到了瑪素家房子的墻上,墻壁轟然倒塌,升騰起一陣滾滾煙塵。
甘一山將袖子一甩,眨眼間站回了原地。原來剛才是他出手,縮地成寸,閃電般拍出一掌,猶如鬼魅一般,令圍觀的鄉民一臉駭然,脊背發冷。
這就是波勇他們的靠山,一身神功蓋世,要殺哪一個,動動手指頭就行。
現場只有伍樊看清了甘一山出手的動作,崆峒派的功夫絕學,自先天太極而來,講究陰陽、動靜、剛柔、正反、虛實并用,他一發起攻擊,就使出了崆峒派的摩云手,一掌拍在蝎子的胸口上。
蝎子是特種兵出身,一身強橫功夫,居然頂不住他一掌。伍樊意味深長地望了甘一山一眼,轉身去拉起蝎子,略略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
幸好蝎子皮粗肉厚,威力巨大的一掌,沒有震碎他的心脈,但已經讓他氣血翻涌,緩不過氣來。伍樊拍去他身上的泥塵,隱蔽地往他身上灌注了一道真氣,讓他盡快復原。
應該是甘一山手下留情,沒有取蝎子的性命,只是要給他一個教訓,不要隨便發言。喪彪跑過來扶住蝎子,他也曾是刀光劍影中闖蕩過的人,但看見比自己還能打的蝎子,被人一掌打成這樣,心中膽寒,頭皮發麻。
“蝎子,能支持得住嗎?”喪彪顫聲問道。
蝎子點了點頭,咳嗽了一陣,心知對方太過于強悍,實力恐怖得簡直就是魔鬼,他退到一邊,旁看伍樊如何處理糾紛。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崆峒派的申衛,甘一山是吧?兩位是認為,今日之事,要用武力解決,沒得談了?”伍樊一臉淡然,面向兩個道士,沉聲問道。
談,談什么談呢?申衛心下都覺得好笑,師弟甘一山是魯莽了一點,但這未必不是解決糾紛的最好辦法。
作為崆峒派中人在此收購玉石,波勇是dàilǐ人,合作伙伴,他打死了人,自己師兄弟確實是有一點關系的。協商來協商去,無非是賠錢,一下賠出去幾十萬,得了,買玉石的錢沒有了,如何向師門解釋。
“你居然也是修道之人,出乎我們的意料,不過你的境界低微,還在求道初階,就敢跟我們叫板?”申衛一臉寒霜,冷聲道。
喪彪和蝎子都是臉現焦慮之色,剛才甘一山出手,如此凌厲,快得如閃電一樣,威猛無比,伍樊哪里是他們兩人的對手。
求道境界,往上是問道境界,甘一山的問道中階,都足足高出伍樊一重境界還多一階。
“境界高,難道就可以胡作非為,境界低,難道就要受你們欺侮?!”伍樊面無懼色,輕蔑地望著申衛,朗聲道。
“好,修道之人,有了糾紛,多數時候就是以武力解決,不受俗世的條規限制。我們若是打傷打死了你,須怪不得我們崆峒派。”申衛盯向伍樊的眼神,猶如看著死人一般。
“哈哈哈哈,這小子是當真不怕死,我師兄一出手,你就要立馬變身一具死尸,還好我們有道心,留你一個全尸。”甘一山眼望伍樊,猶如看著一只螻蟻,大笑了起來。
“塞耶申,塞耶甘,打死他,為我們波勇報仇,搶了他們的貨,三大車呢。”
“波勇,你看著塞耶申給你報仇。”
一群波勇的手下,在一邊呼呼喝喝,他們早已經將跪在地上的波勇,還有五個同伙,都攙扶了過去。波勇鼻青臉腫,此時露出了笑容,變得猙獰起來。
“塞耶申,打死他,他們收到的三大車貨,都是上等貨,不能讓他們運走。”波勇咬牙切齒道。
申衛緩緩上前一步,手中拂塵一揮,真氣一鼓,道服突然撐起,又即刻收縮了下去,他的全身上下,散發出了龐大的武道氣息。
一陣疾風吹襲到了伍樊的頭上,讓他的短發都樹立了起來,伍樊不敢怠慢,雙手一抬,擺出了詠春的馬步架勢:二字鉗羊馬。
申衛立即一掌打出,夾帶了風雷之勢,顯然,他將真氣灌注到了手掌上,引起空氣激蕩,發出了破空之聲。
伍樊揉身而上,以掌為刀,插向申衛的胸口。他的格斗術已到了極高的水平,騰挪閃躍,招招兇狠,深得格斗需要快準狠的要領,攻防一體,都是一招致命的打法。
“雕蟲小技!”申衛輕蔑一笑,手中拂塵一揮。
“哎喲——”伍樊的手腕被拂塵掃到,立即被掃出無數血絲,同時傳來劇烈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