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儀聽到喝彩聲,心緒漸漸平靜下來,專心致志地將劍法的精妙之處,完美地展現出來。二人身影轉換極快,令人眼花繚亂,卻又默契對戰,猶如一對心有靈犀一點通的qíngrén,構成一幅美麗絕倫的舞劍圖。
李寶全和李寶英已經暗暗詫異起來,陰陽混一劍倒不是某一個門派的不傳之秘,而是一個劍術宗師,將太極劍法改良流傳下來,他們二人都在劍術上浸淫幾十年,看的是門道。
伍樊的劍意,化繁為簡,大巧藏拙,卻又不失飄逸靈動,似乎是一代劍術宗師,比李美儀的劍術高明得多,甚至是自己都遠遠不如。就好比書法大師,和一般的書法愛好者相比,一出手就能顯示不同的功底,氣勢,氣韻,氣度大不相同。
又斗過三四十個回合,李美儀終于慢慢發現,要戰勝伍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打出一招百鳥歸巢,意思是說結束比劍,就飄然落到了伍樊的兩丈之外。
伍樊正想要多磨練磨練自己的劍術,因為第一次學習劍法,胸中劍意綿綿不絕,即使是同一招同一式,也能展示不同的意境,想不到李美儀卻不打了,趕緊收起了劍勢,翻身站立。
“你,臭伍樊,你欺負人,明明是個劍道高手,就來戲耍我!”
李美儀越想越氣,臉色通紅,手指伍樊罵道。
“我,我確實是剛剛學會陰陽混一劍,真的沒有戲弄你。”伍樊張口結舌。
“美儀,伍樊的劍術,并不是初學者那么簡單,足以稱得上是劍術宗師,不但是你,就是我和你三叔,都沒有達到他的境界。”李寶英面色肅然道。
“哇,這么厲害?”有人驚嘆起來。
“怪不得,怪不得!”有不少人還沉浸在剛才精彩絕倫的比劍之中,嘴里叫道。
李美儀聽到李寶英之言,卻是跺一跺腳,氣極道:“那伍樊就更是一個騙子,壞蛋,我討厭你!”
說罷,李美儀轉身跑去,一副小女孩生氣的模樣,令眾人大跌眼鏡。有人心下猜測,李美儀一定喜歡上了伍樊,否則不會這么生氣。
“聽我解釋!”伍樊剛要去追,卻被一個小男孩攔住,伍樊急忙收住腳步。
“大哥哥,有人要我給你一封信。”小男孩道。
伍樊接過信封,多數人都已望見,信封上有三個大字:挑戰書。
“哦,有人向我挑戰?”伍樊疑惑,撕開了封口,抽出信箋讀了起來。
“下午兩點,長城邊上,云鷲峰頂,決一死戰。時候一到,如不現身,就是縮頭烏龜,孬種,永遠不要再踏進燕京半步!”落款是“一個你不應該得罪的人”。
“啊,有人向你挑戰?”李默上前,從伍樊手中拿過信箋一讀,果然如此,他照著信箋上的內容,大聲念了一遍。
眾人一聽,哄堂大笑起來。因為有熱鬧可看,更重要的是,連李銳都不是伍樊的一招之敵,竟然有人敢向他挑戰,引起了好奇心。
“李家子弟聽著,下午兩點在此集合點名,努力練功,不得外出!”李寶全高聲喝道。
眾人一聽,都唉聲嘆氣起來,一場熱鬧沒得看了,實在可惜。
“伍樊哥哥,你一定要打敗挑戰者。”有十來歲的李家子弟期盼道。
“伍樊哥加油,我會告訴我表姐,她一定會去觀戰的。”李默拉住伍樊的手臂道。
“好,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伍樊說罷,和眾人揮手告辭,走向gòng陰g早餐的木屋。
是誰向自己挑戰,伍樊渾不在意,也不愿意多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即使對方再強大,有在身,必有破解之法。
今日沒有看見李項,卻有一點奇怪,不過他是李家的長房長孫,經常要bànlǐ家族中的事務,不用像其他李家子弟一樣,每日點卯練功。
吃了一些包子和豆漿,伍樊打算出門,得和李銳說一聲。恰在此時,伍樊接到了李銳的diànhuà,要伍樊來一趟他爺爺的住所。
李老還是半躺在大床上,不過精神比前一日要好得多。李寶勝,李寶華和兒子李銳,三人站在床邊,神態恭謹。
“伍小友,吃過早餐了嗎?”李老一見伍樊,就欣喜地問道。他的面色紅潤,白發白胡子最引人矚目,猶如返老還童一般。
“李老好,剛剛吃過,這里伙食不錯,我真想在這里多住一些日子,都不想回光州了呢。”伍樊客氣道。
“你想住多長時間,都沒有問題,就是住一輩子,我也喜歡。嗨,阿樊小友啊,你給我治療了一下,效果真是明顯,你看——”
李老說罷,立即掀開了被子,露出雙腿,將腿慢慢地提了起來。
“效果太驚人了,伍樊,剛剛你不在,我爺爺還下地站了一陣了呢!”李銳激動道。
“想不到,伍樊確實還有兩手,可算得上神醫,人不可貌相啊!”李寶勝也高興道。
“按這樣的恢復速度,老爺子再過一日,只怕都可以走路了。”李寶華道。
李老重新蓋上被子,瞪了李寶勝和李寶華二人兩眼,冷下了臉道:“哼,當時你們還不信呢,我沒有見過阿樊小友,聽李銳說了他救美儀的經過,我就知道,他這一手醫術,華夏沒有人比得上。”
“是,是,老爺子慧眼識人,我們還要學習。”李寶勝兄弟二人都唯唯諾諾起來。
“是了,王教授心高氣傲,前日,他打死也不會相信,你能治好我,所以敢用一棟別墅和你打賭。燕京的一棟別墅,在我李家眼里,根本不算什么,阿樊治好了我,我送你十棟八棟都行。”
李老說話口氣豪邁,掃視了兩個兒子一眼,又望向李銳和伍樊,帶了一點頑皮的神情道:“不過,讓王教授輸一棟別墅,他可是肉痛呢!這樣吧,明日叫王教授和秦主任,還有其他大醫院治療過我的主治醫生們都來這里,我坐輪椅,說是辦一個宴席,到時我突然從輪椅上起來,到處走動,嚇他們一跳。王教授和秦主任就是想賴賬,這么多人在,他也不好意思了。”
“太好了,就按老爺子的意思辦。”李寶勝立即贊同。
當時沒有相信伍樊,讓李銳捷足先登,將伍樊找來為老爺子治病,是棋差一招,此時表現好一點,還能亡羊補牢。
“阿樊啊,你不是和他們簽訂了協議嗎?要他們當場兌現,去房管所過戶。阿樊贏來的,可不能丟了,寶勝,寶華,如果出了亂子,唯你們是問。”李老又道。
“放心吧老爺子,有我和大哥看著,諒他們也不敢出貓膩。”李寶華道。
“中午,在我這里擺一桌酒菜,我和阿樊在這里小飲一杯。”李老道。
“李老太客氣了,我今日要出去一趟,去長城邊的云鷲峰一行,有人指定了地點,向我挑戰。”伍樊道。
“有這種事?哪個狗日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為難阿樊?李銳,你陪伍樊一起去,將不知死活的家伙揍一頓。”李老怒道。
“啊,這個嘛,不太好。”李寶勝說罷,望向李銳道。
“有屁就放,有什么這不好那不好的。”李老不耐煩道。
“老爺子,是這樣的,昨日李銳和伍樊對了一掌,完全不夠伍樊看的,讓他去幫忙,只怕幫不上。”李寶華道。
“哦,還比過了?知道自己不行了吧,李銳,阿樊的天賦和實力,可不是你能比的。既然這樣,寶勝寶華,你們兩個去做幫手,不用我說了吧?”李老厲聲道。
“這個自然,老爺子安心休養。”李寶勝道。
伍樊本想拒絕幫忙,但在這個情形下,也不能夠了。因為是下午兩點的約定,這里開車去到長城邊,都要一個來鐘頭,為了配合時間,李老吩咐酒席帶早一點,十一點就開始。
時候還早,伍樊和李銳出了門,到處逛了一圈。李家的私家園林,各種建造設計,變化多端,美不勝收。
在人工湖上,伍樊二人坐在一艘烏篷船上,在茶幾邊飲茶。
“什么人有這個實力,敢向伍兄弟挑戰呢?”李銳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來到燕京三四日,又沒有得罪什么人,竟然是一個你不應該得罪的人向我挑戰。”伍樊應道。
“我們燕京四大家族,高境界的修士不少,但都潛心于修道,少有仇殺或爭鋒之事。他竟然敢于公開向伍兄弟挑戰,說明有備無患,我會跟隨我大伯和我爸一起去,倒要看看,哪個敢跟伍兄弟動手。”李銳道。
“其實,我的事你們不參與最好,免得如果真的是你們圈內的人向我挑戰,到時結下仇怨,你們為我搞得面子不好看,還是我一個人去,我可以應付得來的。”伍樊道。
“伍兄弟,你這么說就見外了,我們李家,也不是任人欺負揉捏的。再說,伍兄弟你是我李家的大恩人,在一邊幫下你,根本是舉手之勞。”李銳道。
李寶勝李寶華和李銳作陪,伍樊簡單和李老吃過酒席,李銳開車,一行四人就往云鷲嶺進發。
前往長城的游客很多,路上有一點堵,幸好下午一點半,伍樊已經身在云鷲嶺的半山腰。李寶勝三人在后假扮游客跟隨。
身輕體健的伍樊,攀登山路毫不費力,不多時已經抵達山巔,舉目四望,一片蒼莽,遠處的群山,不少還有厚厚的積雪。
遠處沿著山脊蜿蜒猶如巨龍的長城,讓伍樊新潮難平,華夏先人,為了抵御外侮,安居樂業,不惜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甚至無數鮮血和性命,修造了巍巍長城,壯哉!
山巔之上,稀稀落落頑強生長著幾顆蒼松,長草枯敗,亂石之中,尚有沒有來得及消融的白雪,山崖邊上是一塊平整光滑的石頭,坐在那里,可見觀賞到最美麗的風景。兩邊都有幾塊巨大的石頭,擋住了視線,否則視野會更廣闊。
山崖垂直而下,直通山底,高達千仞,普通人站在邊上,都難免腿腳打顫。山腰云霧繚繞,有如仙境,寒風如刀片一般打在臉上,帶來蕭殺之意。
伍樊舉目四望,遠處對面的嶺腳下有一行游人,此時正好是下午兩點,周圍并沒有人影現身。李銳三人,不好跟伍樊太近,他們潛伏在山道上,可以看到伍樊的身影。而山路上還有幾個游人,正快步登山。
“膽小蟊賊,約我來一戰,卻不敢現身,你才是縮頭烏龜,孬種,丟人現眼!”伍樊等了幾分鐘,很不耐煩,對著空氣罵道。
是誰這么無聊惡作劇呢?可惜挑戰書撕毀了,要不可以根據字跡,讓一查,必然能夠找出這個二貨來。
伍樊罵了幾句,風景看過了,就當游玩了一趟,百無聊賴,轉身要走。
驀然,一道身影從左手邊巨石之后閃出,拍出一掌,轟然一聲,一道攜帶雄渾真氣的掌印霎時擊向伍樊。伍樊措不及防之下,望向戴了狗皮帽子的襲擊者,叫了一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