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去了追趕小地獄中逃出來的惡徒,你看,惡徒們搶了災民們的糧食,砸爛了鐵鍋,還殺了五六個災民呢。”馮祖明道。他和江浩二人本來都張皇失措,一看見伍樊現身,都高興地圍了上來,沈天寶則臉上掛著淚珠,滿臉驚恐之色,撲到伍樊懷中。
“你們三個留在這里,還更危險,要是有另一股惡徒到來,你們哪里抵擋得了。”伍樊的語氣,不免帶了責怪老鄭和胡州王的意思。
“我和馮兄都是求道中階,可以保護好天寶的。”江浩頗有信心道。
“你們是沒有見識過惡徒的兇殘,憑你們的境界,根本不夠看的。這樣吧,我帶你們回去棋王家中,和沈老會合,這邊事情一了,我就去接你們。”伍樊道。
見空間戒指還滿,雖然在盤古淚中卸了一些東西,但容納三個人還有點局促,伍樊又將幾袋米面和幾箱礦泉水,幾筐肉菜,搬了出來,交給村子的臨時村長。
進入帳篷,伍樊將他們三人推入空間戒指,一念后去到了棋王家。和棋王沈老寒暄了幾句,因為事情緊急,伍樊不敢耽擱,立即返回救災現場,并朝殺聲震天的方向,御劍飛了過去。
光禿禿的山嶺之間,除了老鄭和胡州王,還有四個郡王州王級別的人,一共六人呈扇形散開,驅逐上萬名惡徒,向一個方向行進。
惡徒們絕大多數都是男性,少數女惡徒也形容枯槁,披頭散發,外表上和男性并無二致。
在小地獄中被酷刑折磨幾年,幾十年,幾百年,甚至數千年,這些惡徒無不早已麻木,一旦有機會逃出,怎么會如此輕易就范,因此都無比的窮兇極惡。他們其中部分人手中舉起搶來的木棍刀槍,不斷有人向老鄭他們挑戰,同時,不斷有人在老鄭他們強橫的砍殺中倒下。
“如果你們還想活命,就乖乖地滾回地獄去!”伍樊將聲音以真氣傳送出去,震得上萬名惡徒耳膜刺痛,都不由驚懼起來。
“伍兄弟,你來得正好。”老鄭看見伍樊來援,士氣大振。
“恭喜啊,伍兄弟的境界,又有突破,犀利!”胡州王贊嘆道。伍樊尚未飛近過來,身上散發出來的武道氣息,比先前浩大得多,胡州王立即就感應到了。
另外四名第一殿有官銜之人,見有援兵到來,都面露喜色,高聲招呼。
眼見惡徒們如潮水一般,向同一個方向奔逃,伍樊等人放下心來。攀談之間,伍樊得知那四人當時在山谷的另一面救災,看到惡徒們聲勢浩大地洶涌而來,趕緊前來協助抗擊。
“伍兄弟啊,他們是另一組救災的人,已經差不多和我們會合,說明救災進入了尾聲。從第一殿戶籍司發來的消息上,也說除了震中所在的郡,就是云林郡還剩一點地方外,其余災區都已經搶救過一遍了。”老鄭道。
“那兵馬司為什么還沒有抽調出人手,將這些逃跑出來的惡徒,趕回小地獄中去呢?”伍樊道。差一點讓沈天寶他們遭難,伍樊心下是頗為不滿的。
“伍兄弟也不能怪兵馬司指揮不力,一個小地獄中的惡徒,數量是幾千萬上億,逃跑出來分成了幾百股,四處流竄,加上救災如救火,有一些漏網之魚是沒有辦法的事。”胡州王道。
“我已經發出了信息,官軍在前面三百里接應,將惡徒們盡數趕回頭暈腦脹小地獄,封閉地震造成的缺口后,陣法師還會布下禁制陣法,以防惡徒再次逃逸。”老鄭道。
“頭暈腦脹小地獄?這些惡徒在這個小地獄里面,遭受的是什么樣的刑罰?”伍樊一聽小地獄的名稱,不由好奇,問道。
“這些惡徒每日都被餓得頭暈眼花,眼冒金星時,才會供應食物。當然,食物也好不到哪里去,是觀音土混合了番薯粉,吃飽后脹肚子,痛得頭暈腦脹的。總之,他們活得比老鼠還不如。”胡州王道。
“他們過去壞事做盡,遭受這樣的懲罰,是理所當然的,用不著可憐。”老鄭見伍樊聽聞之后,臉上變色,道。
“我倒不是可憐他們,而是第一殿能夠想出這種折磨人的辦法,讓我震驚。難怪這些惡徒逃出來后如此兇殘,幸好我已經轉移了沈天寶他們。”伍樊道。
途中,有些惡徒心知回去,命運還是頭暈腦脹,意欲拼死一搏。伍樊放出磅礴的真氣,將他們手中的兵器一卷而空,卻并不屠殺他們。
讓惡徒遭受無邊無際的苦楚,才是最大的打擊。
七八個小時過去,惡徒們被驅趕得精疲力竭,幸好已經到了官軍接應的地方。頭暈腦脹小地獄的缺口就在不遠處,三四千官軍正在挖土運石,混合泥漿,將缺口補填,要求務必牢固。只是在中間留下一個小通道,放惡徒們進去。
四個一同驅趕惡徒的郡王州王,見差事已了,先行告辭離去。伍樊將自己想要進入頭暈腦脹小地獄的心思,和老鄭胡州王說了一下,趁這個機會,伍樊意欲前去查探爹娘的下落,老鄭和胡州王都表示支持,愿意助伍樊一臂之力。
官軍頭領驗過伍樊三人的身份令牌,揮手放行,但要求伍樊三人務必在幾個時辰后出來,否則缺口完全封閉,就要被困在小
地獄中,只能通過大地獄的出口離開。
頭暈腦脹小地獄的大小河流,河水污濁,散發出陣陣惡臭,山野各處,寸草不生,赤地千里。沿途所見,一群群惡徒東倒西歪,餓得四肢無力,連草根樹皮都沒有得吃,有的用手撮一小把泥土,就往嘴里塞,但旋即因為沒有水飲,又干嘔起來。
一些石頭房子,里面有機器運轉,定時從窗口拋出食物。實在無法抵受饑餓的惡徒,狼吞虎咽后,肚子滾圓,在地上打滾,凄厲地嚎叫,應是肚子脹得難受,苦不堪言。
人群的不遠處,總有幾只身軀如小牛一般巨大,眼睛通紅,尖牙露出嘴外的豺狼,在虎視眈眈。
“那是紅眼齙牙狼,專門吃發臭了的尸體。有的已進化成了蠻獸,不過品級不高,最多一階。”胡州王道。
“看見這種食腐豺狼,就讓人反胃,起雞皮疙瘩,不要理睬它們。”老鄭道。
伍樊和老鄭,胡州王三人一道,飛行在半空中,發現整個頭暈腦脹小地獄,確實是名副其實的煉獄,各處景象無不觸目驚心。
“我爹娘是被人禁錮,即使是地獄中的惡徒,也未必接觸得到,我們只能釋放出魄力查探。”伍樊道。以前幾番進入各個小地獄,尋找爹娘下落,伍樊已有經驗。
老鄭和胡州王都知曉伍樊的身世,樂意幫忙,他們二人的精神力雖然都不如伍樊的階數高,但釋放出魄力,也能探查到一兩百米的范圍。三人飛行時相距數百米,互相配合,在廣闊的頭暈腦脹小地獄中飛馳搜索。
搜索的對象,是隱秘之處,是否存在人類氣息,最好是一男一女。伍樊夢中曾經有過影像,爹娘向他呼救。大能的仇家即便要對付他爹娘,應該不至于多費一番手腳,將他爹娘二人分開禁錮吧?伍樊如此判斷。
四個小時過去,三人都一無所獲。看來還是要進入大地獄,轉往其它小地獄去。伍樊心中思量。
越過前面一個山谷,從地形看,前頭應該就是返回到了缺口不遠處。這個地方,原來屬于頭暈腦脹小地獄的最深處,這一邊不像另一邊地勢平坦,卻是懸崖峭壁,亂石嶙峋。
突然,六只巨大的白頭禿鷲,由遠及近,飛到山谷一邊的峭壁上空,盤旋而下。奇異的是,它們嘴里都叼了一塊亮晶晶的東西。
眼見它們就要進入峭壁中的一個洞口,伍樊即刻取出驚風劍,揚手擲出。驚風劍去勢迅疾,猶如閃電,雖然沒有激發出銘文,但真氣的力量也足夠劈死一只。
可是那六只白頭禿鷲,轉眼鉆入了山洞,而驚風劍的劍尖,擊在洞口,火光四濺,卻跌落下去。伍樊放出真氣卷回,心中大感疑惑。
驚風劍并沒有撞擊到石壁上,為何卻發出火光?除非,這個洞口布下了防御陣法,或禁制陣法。
老鄭和胡州王看見這一幕,也都驚訝不已,停止飛行,聚到伍樊身邊。
“那是白頭噬尸禿鷲,應是二階蠻獸,這里是它們的老巢。”老鄭道。
靠近有一道門大小,黑黝黝的洞口,伍樊放出魄力一探,果然無法探進去,洞口布置了陣法無疑。伍樊在洞口一處狹窄可落腳的地方,緩緩降落下來,有心研究一下。老鄭和胡州王也跟隨過去,站在突起的巖石上方。
“老鄭,胡州王,這里布置了陣法,必定是囚禁了什么人!”伍樊道。
“很有可能禁錮的是一個大魔頭,我們還是撤吧。”老鄭在上次平定地獄暴動中,被囚禁在幽冥小地獄的白起所擒,差一點被煉化為戰尸,因此心有余悸,道。
“是呀,伍兄弟,既然你的寶劍都打不透,要布下這么強力的陣法,必定里面的惡徒,十分兇險。”胡州王也贊同老鄭的意見,走為上。
“我不想錯過任何一個機會,你們如果擔心,就先行回去吧,我不會怪你們。”伍樊的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道。
“伍兄弟,你這是哪里話,我們三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豈能讓你獨自面對危險。”老鄭一臉莊重道。
“就是,你我之間,是過命的交情,今日就算死在這里,我姓胡的也毫無怨言。”胡州王也道。
“好,這個陣法,是防御和禁制的混合陣法,我需要一點時間破解。”伍樊見老鄭和胡州王,都愿意一同赴險,心情晴朗起來,道。
既然判斷出了山洞口的陣法,是一個混合陣法,伍樊便耐心地釋放出一縷魄力,在陣法的各個方位查探,體會陣法的特點。
此時即將天黑,伍樊原先在的指導下修煉陣法,已經達到二階陣法師的境界,但混合陣法顯然不是二階陣法師所能布置,花去一個多小時,伍樊仍然毫無頭緒。
“我今夜還需要參透這個陣法,才能破解,我們回去罷。”伍樊雖然不甘心,但還是無奈道。
三人出到小地獄的缺口,封堵工程卻尚未完工。伍樊向守衛官軍的頭領打聽,得知還有幾股惡徒尚未被驅趕到來,可能要延遲到明日午間,才會最后封閉缺口。
幾百里路程,伍樊等人一盞茶功夫,就已回到救災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