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不可使出修為實力比試,那么我們就在廣場上比。”伍樊說罷,緩緩降落,在一張八仙桌上站立,玉樹臨風。
廣場中間,附近的眾多修士都紛紛撤離開來,讓出比試的空間。
蔣蓮浩微微一笑,抬眼望向龍之寒,二人默契地對擊了一掌,以示鼓勵,然后,蔣蓮浩才走出中間場地。
龍之寒跳上一張桌子,刷地掣出了寶劍,手中寶劍朝前一指,淵渟岳峙,一派劍道宗師的氣度,向伍樊點頭示意。
“劍師三級的龐督軍,不用客氣,你出招吧。”龍之寒滿臉自信,帶著輕蔑之色道。
自己的修為境界,比起三清學院的兩名青年教員,那是遠遠不如,但在劍道上,他有無可比擬的優勢。
不使用修為實力,僅僅是劍術上的格斗,伍樊也毫無懼色。
在星宿神宗總壇的紫氣峰上,伍樊以格斗術大敗向他進行圍攻的七八個修士,現在無非是用劍術比拼,并沒有多大的區別。
太妍等人頗為緊張,因為伍樊的對手龍之寒,明顯利用自己劍道高明的優勢,對陣伍樊劍師三級的劣勢,占了大便宜。
而衛韜和令狐月等人,則因為見識過伍樊在霧洲千氏選拔夫婿的劍道大會上,以劍術大敗各路天才,因此對他頗有信心。只有上官琴玉,眼見伍樊和人以(性性)命相搏,早已將一腔醋意拋到了九霄云外,憂心忡忡起來。
谷梁馨和鮑微子則風輕云淡,伍樊的自信和豪邁,似乎具有感染力一般,讓她們二位天姿國色,傾國傾城的美女,都沒有絲毫的緊張擔憂。
姜菲菲想不到原本在凌霄學院中籍籍無名的龐海,現在已經是人上人,已是名滿天下的天才,一域督軍,一時想不明白。
龍之寒手中的寶劍突然一晃,向伍樊發出了佯攻的一劍。
毫無疑問,他不是要先發制人,而是引蛇出洞,讓伍樊進攻,以發現他的破綻,好發出致命一擊。
伍樊手中的驚風劍應手而起,就如早有預料一般,并不封堵來劍,而是向龍之寒肋下出擊,((逼逼)逼)他回劍防守。
這是真正的劍術比斗,根本不動用真氣或丹氣,純粹以劍術取勝。
二人在相鄰的兩張桌上左右騰挪,(身shēn)影之快,令人眼花繚亂。
伍樊的腦海中,如一輪滿月,將龍之寒的進攻線路顯示得清晰無比,就如放慢鏡頭一般。伍樊因此揮劍格擋,或刺挑砍劈,從容不迫,總是料敵機先,讓龍之寒左支右絀。
龍之寒不愧是二流門派出(身shēn),使出了一種高級(身shēn)法,腳踩八卦方位,迅疾無比。伍樊有時一陣疾風暴雨般的連續進攻,他都能夠在千鈞一發之際,堪堪避過,雖然有一點狼狽。
伍樊心中暗笑,并不急于取勝,也使出了旋風縱云步,進攻放緩,好整以暇。
這一下,所有觀戰之人,都已看得明白,伍樊的劍術,如此精妙,龍之寒落敗,已是遲早的事。
“八卦降龍劍,三才絕殺——”
龍之寒高喝一聲,使出了本門的劍法絕技,上中下三路同時封鎖住伍樊,劍光籠罩下來,誓要令伍樊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天罡太阿劍第三式,霧里看花!”
伍樊不慌不忙,(身shēn)法有如泥鰍,不退反進,從容避開劍鋒,手腕一抖,打出了千萬道劍光。
劍招虛虛實實,但只有一劍是直取龍之寒的咽喉。龍之寒想不到伍樊能夠在自己的絕殺招法下發起進攻,措不及防,連連后退。
劍鋒從龍之寒的咽喉處掠過,隨即一縷長發飄起,龍之寒駭了一大跳,面色煞白。伍樊的驚風劍,寒光閃閃的劍尖,將自己的頭發都割去了一縷,差點劈開自己的咽喉。
“好劍法!”
“厲害,太厲害了!”
圍觀人群中爆發出了(熱rè)烈的喝彩聲,伍樊飄逸的(身shēn)形,迅疾絕倫的劍法,令人看得如癡如醉。
七銘大陸各門各派都有精妙的劍法,有的品級相當之高,但因為長年重視提升修為境界,在劍法技巧上下的功夫不多。
既然可以在劍法上運用修為實力,以實力相抗,劍法上的精妙,作用自然不大。
龍之寒在這一劍的進攻下,被迫后退,下盤不穩,倒在了兩張桌子之間。伍樊矯若驚龍,縮地成寸,一劍指住了龍之寒的咽喉,劍尖刺入了皮膚。
“不要動哦,你要是動,喉嚨可就穿了。”伍樊警告道。
感覺到喉嚨傳來的冰冷觸感,龍之寒魂飛天外,心驚膽戰,道:“別,別殺我!”
“你認不認輸?”伍樊冷聲問道。
“認輸,我認輸了!”龍之寒忙不迭道。
伍樊收劍后退,朝劍尖望去,一滴鮮血從劍尖處滑落,劃過劍(身shēn),伍樊輕輕吹了一口氣,那一滴鮮血飄((蕩蕩)蕩)起來,化成一小片血霧。
“廢物,還不快快向龐督軍認錯!”主席臺上,嚳龍世家的家主龍奎,一聲暴喝,罵道。
龍之寒從地上爬起,滿臉通紅,收起寶劍,朝伍樊作了一個揖,轉(身shēn)離去。
“蔣蓮浩,你可是中域劍圣的小弟子,對自己的劍道境界,可是頗為自負,上來比一場如何?”伍樊意猶未盡,向蔣蓮浩發出了挑戰。
“好,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劍道,免得你目中無人,視天下英雄如無物。”蔣蓮浩高聲應道。
眾人望去,蔣蓮浩的(身shēn)形似乎未動,卻已登上了桌子,大步飄然而行,朝伍樊的方向而去。
蔣蓮浩一頭短發,(身shēn)穿白色道袍,面如冠玉,一臉堅毅的神(情qíng),手握一柄金色寶劍,顯得瀟灑飄逸。
在天下英雄面前,眾目睽睽之下,被人點名挑戰,如果主動認輸,不要說臉上無光,以后也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而且,修道之心一旦落下了魔障,以后再難以跳出來,極有可能在道法領悟上毫無寸進,葬送了證道的機會。這樣沒有了希望的將來,對于一名心高氣傲的修士來說,比殺了他還難過。
更不要說,中域劍圣弟子的名頭,可不能毀于一旦,否則將讓師父面上無光。
“蓮浩,面對強敵,必須戒驕戒躁,劍法切磋,固有勝敗,不以勝為驕,不以敗為餒,有所收獲,有所領悟,就是勝利,萬萬不可失了求道之心。”
主席臺上,中域劍圣茍瑞知曉弟子必然出戰,他站了起來,語重心長道。
伍樊的劍法如此高明,和弟子對敵,勝固可喜,敗亦欣然,茍劍圣就怕自己的弟子遭受打擊之后,一蹶不振。
“茍劍圣最喜(愛ài)他的小弟子,將自己賴以成名的寶劍,仙器中品的金光劍都傳給了小弟子蔣蓮浩!”有人道。
“金光劍在《仙器榜》上排名一千之內,可謂一柄名劍,但僅僅比試劍法,發揮不出真正的戰力。”又有人高聲道。
能夠進入榜單的法器,不但品階要高,還要是著名的高階煉器師所煉制,打造的器靈都不同凡響,戰力超卓才行。
伍樊在霧洲千氏的劍道大會上,和蔣蓮浩對陣時,蔣蓮浩使用的就是這一柄金光劍。自己的驚風劍已達到了仙器下品,品階差了一些,但在劍法比試上,差別還至于太明顯。
蔣蓮浩和伍樊相向而立,凝神靜氣,盯著伍樊的雙眼,似乎想從伍樊的眼中,讀出他即將打出的劍意。
“出招吧,天下功夫,唯快不破,無非是看誰的劍快。”伍樊風輕云淡道。
“劍圣境界以下,我只敗給過一個人,他叫伍樊。”蔣蓮浩沉聲道。
觀戰的人群中,衛韜和令狐月,程秋蕓等人悚然一驚,以為蔣蓮浩發現了伍樊的真正(身shēn)份。
“是嗎?那得恭喜你了,今(日rì)你要碰到第二個。”伍樊微微一笑道。
“還有一個人,他的劍道境界不差,我還沒有跟他比試過,他就是白蓮會的少教主薛霸。他的劍招速度,在我看來,也不比你慢。”蔣蓮浩不顧伍樊的譏嘲,繼續道。
“這么說,劍圣境界以下,蔣先生只有三個對手,最近一段時間又領悟了不少劍道,看來有信心能夠打敗伍樊了?”伍樊道。
“那一次,我和伍樊比劍,是以全部實力比拼的,我夸了海口,要三招擊敗他,因為超過了三超,還沒有分出勝負,所以,我并沒有真正敗給他。”蔣蓮浩流露出一絲得意之色道。
“哦,你說的那個什么伍樊,我有一次遇到他,跟他惡斗了幾百個回合,你不知道,我們打了一個平手。因為彼此相當,再打個三(日rì)三夜,也分不出勝負。”伍樊胡謅道。
“唔?”蔣蓮浩臉現驚異之色,道:“你跟他打過幾百個回合?這倒是很可能,因為他的劍道境界,和你相差無幾。我奇怪的是,近年來,這天下變了,劍道境界不高,卻實力強大的修士,怎么變得這么多。”
“常言道,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我的劍道境界低微,但我領悟了多一點時空之道,能夠以快制慢,僅此而已,就足以彌補我劍道上的不足。”伍樊又道。
“嗯,你說得很有道理,時空之道,看來我(日rì)后需要勤加修習,領悟多一點。”蔣蓮浩少有地謙虛道。
“那你愿意認輸嗎?”伍樊根本不想繼續和蔣蓮浩啰嗦,有一點不耐煩道。
“來吧,金蛇幻影劍第十式,佛口蛇心!”
蔣蓮浩的(身shēn)形微微一晃,大喝一聲,金光劍的劍尖處陡然(射射)出千萬道金色劍光,有如一輪烈(日rì),光芒四(射射),令人眼睛一花。
和強敵對陣,蔣蓮浩還是使出師門劍法絕技金蛇幻影,這一(套tào)劍法可是皇級上品的技戰法,輔以劍宗九級的劍道境界,使出來自然精妙無比。
可惜,中顯示的畫面,卻好似有過濾功能,不會令人眼花。伍樊望見了蔣蓮浩清晰的劍路,輕松地揮劍格擋,就將對方的來劍((蕩蕩)蕩)開了去。
右手一翻,伍樊刺出了一劍,天罡太阿劍第六式刺破蒼穹,快捷無倫,直取蔣蓮浩的(胸胸)口。
“轟咚——”蔣蓮浩來不及應對,連連后退,踩在了一張桌子的邊緣,桌子翹起,差一點掀翻。
幸好蔣蓮浩步法精妙,反應敏捷,電光火石之間,(身shēn)形已飄到了后一張桌面上。
伍樊得勢不饒人,一招天罡太阿劍第七式,長河落(日rì),去勢威猛,籠罩住了蔣蓮浩的全(身shēn)上下。
“金蛇幻影劍第五式,筆走龍蛇!”
蔣蓮浩臨危不懼,及時換招,堪堪化解了伍樊的攻勢,可見劍圣之徒,心理素質相當過硬。
雖然略顯狼狽,但只要堅持不倒,就有機會反敗為勝。蔣蓮浩堅信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