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位副局長形成默契之時,丁寧在許秘書的陪同下已經走出了警局。
對許秘書的配合,丁寧十分感動,趁四周無人,悄悄把一瓶他親手調配的藥丸塞到許秘書的口袋里:
“每天一粒,晚飯后半小時服用,一個禮拜見效。”
許秘書頓時心知肚明,臉上笑開了花,這么尷尬的事情他心神領會就行了,也沒有言謝,只說了句:“以后咱們常聯系。”
“那是必須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有時間出來聚聚,喝兩杯。”
丁寧笑呵呵的打了聲招呼,又沖噘著嘴一臉幽怨的蕭諾擺了擺手揚長而去。
“這個混蛋,真是過河拆橋,都不知道陪陪人家。”
蕭諾也只是嘴里抱怨兩句罷了,她知道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不把陷害丁寧的幕后指使者找出來,她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只不過她感覺越來越看不透丁寧了,這家伙什么時候又和市長的秘書搭上了關系,還真是夠神通廣大的。
其實,丁寧也是無奈之下才找許秘書出頭的,因為他發現這件事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么簡單。
他本以為朱建是貪財才受人指使陷害自己,卻沒有想到緊急抽調小黃來監視馮遠橋后,發現其中還有內幕。
真正想要害他的竟然是馮遠橋的靠山,名叫江中哲的副市長,江中哲很低調,表面上很配合杜市長的工作。
但在和馮遠橋的通話當中,丁寧卻聽出了這個家伙和杜市長其實是政敵。
丁寧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堂堂的一個副市長為什么會盯上他,竟然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陷害他。
他和杜市長根本沒有任何交集,無非是和許秘書有了聯系,但這也不至于讓一個副市長對他下殺手吧?
想不通就不想,反正小黃現在專職盯著江中哲,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蜂鳥還真是跟拍的好東西,絕對是窺探,偵查破案的監視大師啊,有時間一定要再弄幾只蜂鳥,發展成私家偵探大軍。
翠竹軒,邱藍挺著隆起的肚子,眼神茫然的坐在收銀臺前。
自從前晚大飛和妹妹邱紅深夜回家叮囑一番離開后,她就從一個在家養胎的孕婦成為了翠竹軒的新老板。
對于做生意她是一竅不通的,但好在飯店早就規范了,廚師和服務員都各司其職,她只要負責每天收收錢,算算賬,到月發工資就行了,倒也不累。
只是她很擔心老公和妹妹,不知道他們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會這么匆忙的離開,還沒有說明歸期。
現在連電話都打不通,這讓她心里很不安。
大飛臨走時特意交代,如果覺得累就歇業或者把飯店盤出去好了,反正又不缺錢。
但卻特意叮囑她今晚一定要開門,會有一些道上的人士在飯店里進行談判,讓她等人來的差不多時就趕緊回家,注意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
眼下,已經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前呼后擁的黑道大佬。
飯店大廳里三十幾張桌子已經坐滿了頭發顏色花里胡哨、奇裝異服、頭型各異的混混,唯有最中間的一張圓桌前松松垮垮的坐著四個人。
一個翹著二郎腿的卷發白臉青年;一個體重將近三百斤滿臉喜慶的大胖子;一個留著朋克頭的青年和一個扎著滿頭小辮的絡腮胡子。
出奇的是,這足有三百多人的大廳里,除了偶爾低頭吃飯發出的碗勺磕碰聲,竟然鴉雀無聲,充滿著強烈的壓抑感。
應該到齊了吧?邱藍暗自嘀咕著,準備拿包先行離開了,萬一談判破裂打起來,傷到她肚里的孩子就不好了。
“怎么回事?還來不來?約我們談判,竟然這么擺譜。”
卷發青年自顧自的倒了杯啤酒喝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他本來不大的身影,在此時顯得格外嘹亮。
“等不及你可以走啊,但愿你下次還能和我們坐在一張桌子前喝酒。”
胖佛爺斜瞥了他一眼,語帶嘲諷的說了一句。
卷發青年怒目而視,身后的一群小弟豁然站起。
胖佛爺身后的小弟也不甘示弱,紛紛站了起來怒目圓睜,只等老大一聲令下,就要大打出手。
一時之間,大戰一觸即發,現場充滿著濃濃的火藥味。
唐成東抱著膀子,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那絡腮胡子卻目不斜視,抱著一只剛出鍋的全羊腿啃著,仿佛他的眼里除了羊腿再也容不下其他。
卷發青年看著胖佛爺有恃無恐的樣子,眼睛微微瞇起:“胖佛爺,怎么個意思?你是想和我先干一架摸摸底是不?”
胖佛爺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阿豹,我可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別忘了楊老大的下場。”
“切,楊老大現在是誰干掉的還不好說,就算是郭江龍干掉的,我可是聽說他已經被條子抓起來了,他今晚恐怕是不會露面了。”
阿豹嘴里說的滿不在乎,但人還是緩緩的坐了下來,沒有敢提前離開。
“他會來的,就算他不能來,云爺也會來的。”
唐成東拿著把小刀慢悠悠的剃著指甲,氣定神閑的說道。
“聽說唐老大手下的得力干將黑龍被人干殘廢了啊,還緊趕慢趕的過來跪舔,真是佩服。”
絡腮胡子終于舍得放下了羊腿,一開口就開始噴唐成東。
“特么的巴圖魯,你說什么?”
唐成東還沒有說話,身后的一幫小弟就豁然站起,沖著巴圖魯破口大罵。
巴圖魯的手下也不甘示弱,紛紛站起來對罵,隨時就要爆發沖突。
這讓準備先行離開的邱藍手足無措,這些人一站起來,把出去的路都堵死了。
她只能畏畏縮縮的繼續躲在收銀臺里,暗自祈禱他們可千萬別打起來。
“大家都坐下吧,隨便聊聊,有什么好激動的。”
唐成東不以為然的罷了擺手,手下的兄弟才不甘不愿的坐了下來。
巴圖魯也揮了揮手:“行了,跟幾只小弱雞有什么好吵的,等有機會,給他們真槍真刀的干起來,再好好虐他們。”
“放尼瑪的狗屁,草原蠻子,滾回你的草原去,寧海不是你們囂張的地方。”
唐成東手下的小弟勃然大怒,站起來怒罵道。
“寧海蠻子,別特么的嘰嘰歪歪的,有種就開打,光打嘴炮有個鳥用。”
巴圖魯的手下臉色不善,紛紛站起身來怒罵不休。
“夠了,都給我坐下!”
唐成東臉色一沉,狠狠的一拍桌子,小刀會的手下才悻悻然的坐了回去。
巴圖魯摸了把油漬淋漓的絡腮胡子,陰陽怪氣的擺了擺手:“行了,跟小幫小派的斗什么勁兒,也不嫌掉價的慌。”
黑刀營的小弟頓時哄堂大笑,得意洋洋的坐了回去。
“呦,還挺牛氣!”
一個略帶調侃的女子聲音響起,大門外走進一名極為漂亮的女子,身后緊跟著兩名面無表情的男子。
邱藍好奇的看著這三人,女子漂亮的不像話,特別是她那一雙大長腿,足足占據了身高的一大半,絕對是黃金比例,讓姿色不俗的她自慚形穢。
而她身后的兩名男子身上散發出的攝人氣息,她曾經在大飛的身上感受過,不但不覺得害怕,反而隱隱的有種親切感。
這讓她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著這一幕,都忘了先行離開了。
這女子是誰?也是來談判的嗎?這么年輕漂亮的女人,竟然是個黑道大佬,還真是稀奇啊。
“咦,這小娘們長的還真俊,來,哥帶你去飛一把,保證讓你爽翻天。”
阿豹本就是個花花公子,最喜歡調戲良家婦女,見到凌云竟然如此漂亮,頓時口花花的開始調戲道。
“敢對云爺不敬,找死!”
還沒等凌云發話,馮軍就驟然暴起發難。
眾人只覺一道影子閃過,咣當一聲,阿豹就毫無反抗能力的直飛出去,狠狠的撞翻了一桌酒席,嘴角掛著鮮血,目中帶著驚駭之色,捂著胸口畏懼的看著爆起發難的馮軍。
全場一片寂然,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
唐成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只是有些震驚云爺竟然是個女人,好奇的打量著凌云,但卻連忙站了起來,以表明他的態度。
胖佛爺眼角抽了抽,臉上依然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也慌忙站了起來。
巴圖魯眼中閃過一抹寒芒,死死的盯著馮軍,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暗自掂量著自己是否是他的對手,下意識的也站了起來。
馮軍面無表情,就如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似的,掏出一張潔白的手帕,在空出來的椅子上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灰塵,恭聲道:“云爺,你坐!”
“大家都坐吧!”
凌云含蓄的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和在座的各位打了個招呼。
說實話,她的心砰砰直跳,緊張的不得了,這些可都是在大學城附近呼風喚雨的一方大佬。
此刻卻都跟迎接女王似的站起來跟她打招呼,讓她既忐忑又興奮。
也幸虧她以前帶著剛子他們沒少跟那些外來混混談判,別的沒學會,裝模作樣的本事還是有的。
她端起一杯茶來小抿了一口,以掩飾心中的緊張,放在外人眼里,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對之前的沖突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絕對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凌云沉默片刻,見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心里愈發緊張。
“他們在你面前都是土雞瓦狗,別給你男人丟臉,拿出云爺該有的氣勢。”
一想到丁寧這條霸道的短信,她的心就陡然間安定了下來,不就是幾個大佬嗎,跟我家男人比,就是上不得臺面的混子罷了。
更何況還有馮軍和陸戰貼身保護她,她有什么好怕的。
當即儀態萬千的環視一周,盯著面色青紅交加怒目而視的阿豹,嘴角泛起一抹譏誚之意:“怎么?你不服?”
唐成東和胖佛爺有些愕然,沒想到這傳說中的云爺年紀不大,脾氣不小,就算是殺雞儆猴也要適可而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