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陸校長終于聯系上丁寧,胡老等人才長出了一口氣。
這些洋鬼子在免費享受了中醫的治療祛除了一些身體小毛病后,已經迷戀上了中醫,整天大呼小叫的操著半生不熟的神州語不停大叫著“神奇的神州,神奇的中醫”,讓他們聽的想吐的同時又生出濃濃的民族自豪感,心里暗自鄙夷這些所謂的權威人士簡直就是一群土包子,哪里知道我神州中醫的博大精深,這些治療手段只是一些常規治療手段罷了,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
這也從側面證實,西方人嚴重缺乏對中醫的體驗和認知,才會把中醫視為偽科學,于是,他們更加賣力的展現他們作為中醫國手的真正實力,讓他們成為免費為中醫在國際上扭轉弱勢局面的宣傳者。
所以,當丁寧來到學校時,看到令他啼笑皆非的一幕,諾大的會議室里鋪了五張按摩床,《柳葉刀》的評定小組人員正舒服的趴在按摩床上,精赤著的后輩上布滿了火罐,嘴里大呼小叫著,哪里有權威雜志工作人員的威嚴。
真摯、誠懇的向陸校長解釋一番,又鄭重其事的道過歉后,丁寧把最新的地址報備給他,隨后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論米粒、豆芽微生物的發現》和《米豆口服液的功效》兩篇論文放在桌子上。
湯姆·克魯斯還是極為敬業的,在后背全是火罐的情況下,還是從胡老等人那欣喜的笑容中第一時間察覺了丁寧的到來。
湯偉棟熱情的迎上去握住丁寧的手開挖安道:“丁醫生,你可來了,你要是再不來胡老他們都要專職當按摩師了。”
“湯總編,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我這幾天在家里研究一些東西,手機調了靜音,耽誤了大家的時間,我很抱歉。”
丁寧很不好意思的道歉,他真沒想到《柳葉刀》的工作人員事先也不通知一聲就突然來了,否則,他就算閉關也要保持聯絡暢通。
“這就是丁先生吧?真的很年輕,太了不起了。”
拔罐的時間還沒有到,湯姆·克魯斯抖了抖大胡子,尷尬的沖丁寧笑了笑:“丁先生你好,我是《柳葉刀》的主編湯姆·克魯斯,很抱歉,麻煩你稍等一會兒。”
“沒關系,因為我的私人原因,已經讓你們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等了三天了,我很抱歉,等一會兒也是應該的。”
丁寧很有禮貌的頷首回禮,那流利的英語讓湯姆·克魯斯精神一振,這幾天和胡老他們交流,還得有人在旁邊時刻翻譯著,但醫學是很嚴謹的,非醫學專業的翻譯很難理解那些晦澀的醫學專業名詞,翻譯時往往詞不達意,讓湯姆·克魯斯云山霧里的很難理解。
所以在發現和丁寧交流沒有任何障礙的時候,他的心情極為愉悅,趴在按摩床上費力的仰著頭道:“噢,丁先生,這兩天我們感受到中醫的神奇,但由于這些醫生都不會說英語,我們交流起來有些障礙,現在丁先生來了就好了,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
“請教不敢當,有什么問題你就問吧,在我知道答案的情況下,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解答。”
丁寧謙虛的說道。
“丁先生,你的《論中醫麻醉和西醫麻醉的優劣》我看過了,很精彩,但我還是不能理解經脈是以一種什么方式存在,如果它真的存在,為什么人體解剖時卻無法看到它的存在呢?”
湯姆·克魯斯的問題很尖銳,直指論文的核心所在,畢竟中醫麻醉的理念是以經脈的真實存在為前提的。
這本就是丁寧早就預料到的問題,不答反問道:“相信這兩天克魯斯先生已經真實感受到了穴位的存在了吧?”
“YES,我確實感受到了穴位的存在,我也詢問過這幾位醫生,但是不知道是他們表述的不清楚,還是翻譯的問題,我依然是稀里糊涂,能夠感受到,但卻無法看到,這讓我很難理解,你知道,我們做醫學期刊的,必須要以科學為依據。”
湯姆·克魯斯很費力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畢竟神州語言博大精深,絕不是二十六個英文字母的組合就能夠描述清楚的。
“克魯斯先生,你是天主教徒吧?”
丁寧注意到湯姆·克魯斯毛孔粗大的脖頸上戴著一個十字架,很肯定的問道。
“是的,我是很虔誠的天主教徒,這和我們談論的經脈有關系嗎?”
湯姆·克魯斯不解的問道。
丁寧微笑著沒有回答,繼續問道:“那你說主是真實存在的嗎?”
“主無所不能,他無處不在,當然是真實存在的。”
湯姆·克魯斯很虔誠的閉上眼睛,默念了一聲阿門。
“我這樣說可能有些不敬,但我只是打個比喻,以方便克魯斯先生理解,經脈和你所信奉的主是一個道理,它是存在的,但卻沒有具象的體現,只存在與意識形態之中,所以,用眼睛是無法看到它的存在的。”
丁寧打了一個并不特別恰當的比方,但卻讓湯姆·克魯斯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你是說,經脈是存在于精神領域當中,并不能具象化是嗎?”
“這樣說也對也不對,至少經脈和你所信奉的主是不同的,主在你的精神世界里指引著你關注著你愛著你,但卻是沒有任何具象化的,但經脈不同,在我眼里,它的存在形式和主都是存在于意識形態當中是一個道理,如果只是這樣,我根本無法證明經脈的存在,即便得到克魯斯先生的認可,你們《柳葉刀》也不會認同我的理論。”
丁寧不慌不忙的道:“我在論文中已經很清楚的表明了中醫麻醉的理論就是建立在經脈存在的基礎上這個觀點,所以,它其實是可以通過一些特殊手段從而具象化的,我們中醫認為,人體也是暗合天道,有著陰陽五行的劃分的,當然,跟你說這些神州文化恐怕你也不明白,事實勝于雄辯,事情說起來復雜做起來就很簡單了,只要我用中醫麻醉讓你們感受下,你們就會知道經脈是不是真正的存在了。”
拔罐結束的湯姆·克魯斯一邊爬起來,一邊套上外套,聳了聳肩膀道:“說實話丁先生,在看到你的論文時,我直覺的反應就是無稽之談,可在看到你為病人治療的視頻后,我覺得或許你說的是真實的,作為《柳葉刀》的主編,我們一向以探尋發表可引發醫學實踐變革的高質量臨床試驗,致力于世界健康的使命以確保廣泛覆蓋來自世界各區域的研究分析為宗旨,所以我們來了,就是為了尋找真相,到底是真是假,試過之后就會明白,希望丁先生不要讓我們白跑一趟。”
“相信我,你們很快就會發覺你們沒有白費功夫。”
丁寧微笑著聳了聳肩,看了堆在墻角的攝像器材一眼:“我想你們需要一些準備時間。”
“噢,是的,你太善解人意了,我的朋友,我們確實需要一點時間,我的同伴們還在感受神奇的中醫,抱歉,請稍等片刻。”
湯姆·克魯斯大笑著給了丁寧一個擁抱,大胡子扎的丁寧脖子癢癢的,湯姆轉身拍了拍手:“親愛的伙伴們,準備一下吧,見證奇跡的時候就要到了。”
丁寧微微一笑,拉過胡老和章老低聲的說著什么,二老笑瞇瞇的連連點頭,胡老招手喚過一個一直在旁邊等候的中年人,快速吩咐了幾句。
丁寧沖那個滿臉恭謹之色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打招呼,他認得這個中年人就是胡老的學生,寧海大學醫學院的將師李洪春,李洪春沖他微笑示意后,就快步向外走去。
《柳葉刀》評定小組的成員工作效率很高,短短不到十分鐘,攝像師、攝影師和記者就已經相繼到位,他們,既是中醫麻醉的見證者,也是中醫麻醉的親身體驗者。
“誰先來體驗一下?”
丁寧空著雙手,笑瞇瞇的道。
“我先來吧,如果真有效果,我希望他們都能夠體驗一下。”..
湯姆·克魯斯自告奮勇,雖然以他的身份,根本不會弄虛作假,但慎重起見,還是覺得每個人都體驗一下為好,避免一些人懷疑他和丁寧是串通好的。
丁寧對此不置可否,“那好,克魯斯先生就先來吧。”
“好……呃!”
湯姆·克魯斯話音未落,丁寧在他腰部輕輕一點,他就愕然瞪大了眼睛,渾身僵硬在原地:“噢,買噶的,太神奇了,我竟然動不了了。”
“這是全麻,有效時間是兩個小時,在這期間你不會有任何知覺。”、
為了加強說服力,丁寧惡作劇似的取過一把手術刀,站在湯姆·克魯斯看不到的死角,在他右肩膀上劃了一刀。
四名《柳葉刀》的工作人員駭然的瞪大了眼睛,主編大人的肩膀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但卻絲毫沒有感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肩膀在流血,可見這麻醉效果是十分顯著的。
丁寧促狹的笑了笑,在他腰部再次點了兩下:“這是半麻,經脈的位置會有些偏差,需要對人體經脈走向十分熟悉的中醫才能夠準確掌握。”
“嘶!”
湯姆·克魯斯倒吸一口涼氣,疼的齜牙咧嘴的道:“丁先生,這中醫麻醉會不會是有副作用,為什么我的肩膀這么疼?”
眾人哄堂大笑,看著不明覺厲的湯姆,攝像師威廉好笑的聳了聳肩膀:“因為丁先生在你右肩膀給你動了個手術。”
“什么?”
湯姆·克魯斯震驚的扭過頭看向右肩膀的傷口,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眼神中閃爍著炙熱的光芒:“噢,買噶的,我竟然連一點知覺都沒有,要不是換成了半身麻醉,我都不知道肩膀被割傷了,這還是我意識清醒的時候麻醉,這中醫麻醉的效果真的太神奇了。”
要知道,一般局麻患者就算感覺不到疼痛,但對動手術的部位還是有知道的,可中醫麻醉卻徹底的讓患者失去所有感知,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卻沒有注意到,丁寧的手術刀此刻在他左肩上又劃了一刀,鮮血再度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