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現場充滿了喜慶色彩,丁寧的臉色卻一點一點的黑了下去。
這特么的算怎么回事,警官證不管用,國安的證件也不管用,讓人好惆悵啊。
看來,只能給許明路打個電話,讓他去派出所撈自己了。
畢竟,當眾反抗抓捕,襲警的形象可不好,傳出去以后,他的名聲就徹底完蛋了,大不了跟著王白朗走一遭,看他能玩什么花樣。
“把他給我抓起來帶走,做假證還做出癮來了。”
所謂的國安證件王白朗連看都沒看一眼,心里輕蔑的想到,小子,當老子是白癡嗎?警察顧問還兼任國安,真特么的敢想,沒事跟老子逗樂了吧。
“我可以跟你們回去,不用戴銬子了吧。”
丁寧無奈的跟王白朗商量道。
“不行,你是極度兇殘的危險分子,必須要戴手銬。”
王白朗嘴角露出一抹譏誚,撞了老子的兒子,還敢忽悠老子,不給你上銬子,美不死你?
“噢!那好吧!”
丁寧恍然的點了點頭,乖乖的伸出手配合警察戴上手銬,隨后輕輕一用力,“當啷”一聲,手銬應聲而斷掉在地上。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丁寧很無辜的攤了攤手:“這手銬是假的吧,質量很不好啊。”
“拷上,給他拷上,我還就不信了。”
王白朗氣急敗壞的大吼道。
“咔!”
第二個手銬又拷上了,可惜,質量還是不好。
第三個……第四個……第七個!
眾人就是再傻也看出來事情不對了,看著丁寧的眼神跟見了鬼似的驚駭欲絕。
王白朗額頭沁出豆大的汗滴,咽了口唾沫哆嗦著嘴唇道:“你……你……是誰?”
“我是做假證的啊。”
丁寧依然伸著雙手極為配合的模樣,臉上充滿了無辜之色。
趙晨曦掩嘴而笑,大眼睛咕嚕嚕亂轉,雖然她知道丁寧身手不凡,可也沒想到竟然這么厲害。
不過,她可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感到不可思議,畢竟,趙家也是有武者的。
王白朗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喉頭劇烈的滾動著,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這人真的極度危險啊,把他帶回所里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但一想到兒子被撞成重傷,他心里的戾氣就勃然而生,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他可是有槍的。
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配槍板著臉道:“那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好啊,你開車在門口等我。”
丁寧大大方方的答應下來,轉身把車鑰匙給了趙晨曦,他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見趙晨曦上了霸道,他貓腰鉆進了警車。
車上,趙晨曦看到丁寧買的衣服,俏臉為之一紅,美眸中波光流轉,但還是抓緊時間換上。
白龍鎮派出所審訊室里,丁寧懶洋洋的坐在審訊椅上,在路上他已經給許明路發了個短信。
“姓名?”
“丁寧。”
“年齡?”
“22歲!”
“性別?”
“男!”
審訊桌前,負責審訊的是一高一矮兩個民警,都是之前沒有出現場的,丁寧極為配合的回答著。
至于王白朗,已經趕去醫院看他的寶貝兒子了。
兩個警察都是三十多歲的樣子,看起來很正派,但丁寧卻從他們眼中看到一抹隱藏極深的寒意。
特別是他們詢問問題時,有利于王魁的都給記錄下來,不利于王魁的根本不記,連監控都沒開。
“簽字吧!”
高個警察眼中閃爍著陰狠的光澤,他叫劉偉,王魁是誰他當然很清楚,所長的少爺被撞他自然要為他出氣,好子啊王白朗面前表現一下。
“簽字?你們記錄的什么玩意兒?什么叫我想和王魁有仇,開車想要撞死他,你直接說我想殺他不就得了。”
丁寧伸手把筆錄扔在審訊桌子上,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中閃爍著寒芒,胸中的怒火在逐漸的升騰,王白朗的吃相也太難看了。
“小子,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簽了。”
劉偉狠狠的一拍桌子,瞪著大眼冷笑道。
“我要是不簽呢?”
丁寧耷拉著眼皮,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不簽?”
劉偉臉上露出獰笑,“不簽也不要緊,吃點皮肉之苦罷了。”
丁寧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和同事的關系都不怎么樣吧?”
“小子,你胡說八道什么,什么意思?”
劉偉臉色陰沉的問道,丁寧這句話戳中了他的痛處。
確實,由于他整天阿諛奉承,拍王白朗的馬屁毫無節操,又喜歡搶功,就算是和他一條線上的人都不待見他。
“那就難怪你的同事沒有告訴你不要輕易惹我嗎?”
丁寧就知道如此,這劉偉看起來相貌堂堂,但嘴唇削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一看就是個刻薄寡恩的人,估計連王白朗都不喜歡他。
“小子,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別給我嬉皮笑臉的,趕緊簽字。”
劉偉神色驚疑不定的催促道,心里卻有些犯嘀咕,他今天值班沒去出警,丁寧被帶回來后,他得知情況后立刻自告奮勇要求主辦這個案子。
平時那幾個喜歡和他搶功的家伙這次竟然出奇的沒有跟他爭,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他還納悶了半天,這可是所長少爺被打的案子啊,辦好了能在王所長心里加分的,現在想來,似乎其中有貓膩啊。
矮個警察鄭斌眼中閃爍著思索之色,他可不是王白朗的人,審訊這個案子只是被拉來湊個人數罷了,一切都是劉偉在主導,他也很看不慣某些人的所作所為,但他只是個小警察,又能如何呢?
“我不會簽的。”
丁寧翹起了二郎腿,漫不經心的說道。
“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給你點厲害嘗嘗,你不知道馬王爺長三只眼。”
劉偉被丁寧那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激怒,騰的一聲站了起來,獰笑著走向丁寧。
“劉偉你要干什么?”
鄭斌眸光一閃,出聲喝問道。
“你說我要干什么?”
劉偉神色一怔,不悅的說道。
這鄭斌雖然和他們不是一路人,但一向對他們行事冷眼旁觀,就算不支持也不會反對,今天這是怎么了?吃錯藥了啊。
“你那是濫用私刑,就算逼著他簽字也是沒有法律效力的。”
鄭斌冷冷的說道。
“鄭斌,你有病吧?”
劉偉臉色陰沉了下去,“別特么的給我多管閑事。”
“好啊,我不管,這個案子我退出,你自己負責吧。”
鄭斌雖然覺得丁寧跟一般人有些不一樣,但也不覺得他能在王白朗的手中翻盤。
他現在的態度就是絕不惹禍上身,既然沒有和王白朗對抗的底氣,干脆眼不見心不煩,站起來就走。
“隨便你,還想著拉你一把呢,看來也是爛泥糊不上墻的貨。”
劉偉看著他的背影譏誚的說道,辦案必須兩個人才行,鄭斌走了只有他一個人,就算丁寧簽字也不符合程序。
可那又如何,平時辦的案子不符合程序的多了去了,等丁寧簽字了,隨便找個人簽名補上辦案人員的空白就行了。
鄭斌的腳步頓了頓,握緊了拳頭,咬了咬牙,推門走了出去,他的預感一向很準,這個丁寧似乎很不簡單。
“小子,再給你最后一個機會,簽還是不簽?”
劉偉獰笑著抽出電棍在丁寧眼前搖晃著,高壓電負發出“嗤嗤”聲,藍色的電芒閃爍,看上去駭人之極。
“不簽!”
丁寧絲毫不為所動的抱著膀子說道。
“那你就好好享受吧!”
劉偉臉上流露出病態的笑容,手中的電棍狠狠的向丁寧捅去。
“啊!”
一聲急促而短暫的慘叫后,劉偉倒在地上,渾身痙攣著,電棍掉落在地。
丁寧紋絲未動的坐在椅子上,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一個垃圾,還想給他用刑,沒弄死他都算手下留情了。
眼睛卻有意無意的瞥了角落里的花盆一眼,那里,安裝著一個極為隱蔽的攝像頭,看來這一個小小的派出所也不是一塊兒鐵板啊。
某辦公室里,一個濃眉大眼,虎口鷹鼻,三十多歲的男子腰桿筆直的坐在辦公椅上,通過監控畫面看到這一幕,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之色,難道被這小子發現了?
劉強,轉業軍人,退役后分配到寧海市公安局工作,卻因為性格耿直得罪了領導,被發配到這白龍鎮派出所擔任副所長,一轉眼就是十年。
這十年來,他兢兢業業,努力工作,卻始終被一手遮天的王白朗打壓。
剛開始他還想著反擊,搜集了不少王白朗胡作非為的證據到上級部門檢舉,卻被輕飄飄的一句“要注意團結”給打發了。
隨后,又被某些領導專門請去談話敲打了一番,讓他配合好王白朗同志的工作,不要搞這些小動作。
他這才意識到王白朗能夠在白龍鎮派出所不升遷不降職,擔任土皇帝似的所長那么多年,他的背后必然早就編織了一張巨大的人際關系網。
或許,不僅僅是人際關系網,還是一張巨大的利益關系網,而王白朗很有可能就是這張網絡上的一個關鍵性節點,否則,憑他的關系早就升遷了,還會在這派出所當個小所長嗎?
到底是什么樣的利益讓王白朗甘于在這派出所所長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幾年而毫無怨言呢?
劉強對此很感興趣,他的職業敏感性讓他意識到或許背后隱藏著一個驚人的秘密,從那以后他就和王白朗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各干各的工作,卻在暗中進行調查。
他在部隊時就是偵察兵,安裝監控自然是小意思,悄悄的在所里安裝了不少監控,監聽王白朗的一舉一動。
只是王白朗做事極為謹慎,很少在辦公室跟他背后的人聯系,讓偵破工作進展緩慢,陷入了僵局,他手頭上掌握的證據還不足以撕開這張巨大的網。
監控安裝了那么久,丁寧是第一個發現的,而且身手很厲害,讓他大感興趣。
這個人有點意思啊,劉強看著丁寧帶著淺笑的臉,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本能告訴他,或許這個年輕人很不一般,或許能夠成為他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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