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夜獨行突然捂住嘴,蹙起黛眉發出干嘔之聲。
“獨……寧夜,你怎么了?”
姜無悔情急的問道,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沒事,可能食物有些不對胃口。”
夜獨行喝了口水淡漠的說道,只是美眸中水汪汪的,表情略有些痛苦。
“要不然我們換個地方吧。”
姜無悔眸光一閃,貌似關心的說道,實則是不想留在這里,直覺告訴他,夜獨行和丁寧之間關系有些不簡單,這讓他又妒又恨。
“不用了!”
夜獨行性子一向清冷,姜無悔也早已經習慣,伸手取出一顆散發幽香的碧綠色藥丸,殷勤的說道:“這是我從圣醫門購買的清心丸,能夠靜氣凝神,或許能夠緩解你的不適。”
“不用了,我沒事……嘔……”
夜獨行斷然的拒絕,聞到那股藥香,突然胃中一陣翻江倒海,干嘔的感覺再度浮起,連忙捂住嘴向洗手間奔去。
“奇怪,我們都是古武者,百病不侵,獨行怎么會腸胃不適?”
姜無悔很想跟過去,但一想夜獨行是去女洗手間,他跟著實在是有些不合適,只能留了下來,看著夜獨行的背影喃喃自語的道。
綠竹靈動的眸子轉動著,貌似不經意的笑道:“獨行姐姐的癥狀很像妊娠反應啊,不會懷孕了吧。”
“住嘴,綠竹,這種玩笑是能胡亂開的嗎?”
姜無悔臉色陰鶩,厲聲呵斥道。
綠竹不服氣的撇了撇嘴:“我只是說像,又沒說一定是吧,哼,開個玩笑都不行啊,就算是有了也不是你的,既激動個什么勁兒。”
“夠了,綠竹,毀人清譽的玩笑不要亂開,如果被獨行聽到,就算是你的師門也護不住你。”
姜無悔面色陰沉無比,一字一頓的警告道,梵音凈土一向和圣劍山莊交好,他對綠竹同時出世歷練,平時對她也頗有關照。
綠竹一向嫉妒夜獨行他早就心知肚明,但一個是他師門交好的宗門弟子,一個是他癡迷的女神,平時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不知道。
可他知道一旦綠竹詆毀夜獨行的話傳出去,夜獨行必然會毫不留情的斬殺綠竹,即便是梵音凈土也護不住她。
畢竟,圣女族可是底蘊深厚傳承數千年的大宗門,和他的師門并列四圣門之一,遠不是梵音凈土這樣的神武級宗門可比的。
“我只是說說而已,兇什么兇。”
綠竹頓時心虛的嘟起嘴,小聲的嘟囔著。
段局長神色也嚴肅起來:“這樣的玩笑以后絕不能再開了,圣女族傳承特殊,每一代只有一名圣女在外行走,最是注重名聲,若是這種玩笑被人流傳出去,玷污了她的名聲,圣女族必然會不死不休。”
“噢,我知道了。”
綠竹見段局長都發話了,立刻乖巧的應道,她也只是因為嫉妒而信口開河,如果真被夜獨行聽到,她必死無疑,誰也救不了她。
姜無悔眸光閃動著,別看綠竹隨口一說,他心里卻隱隱的產生了不可置信的懷疑,夜獨行不會真的懷孕了吧?
不會,肯定不會,獨行一向是個潔身自好的女孩,怎么可能會和別的男人有染,必然是想多了,姜無悔立刻甩了甩頭,把這個荒謬的念頭置之腦后。
洗手間里,夜獨行看著洗手池中干嘔出來的清水,洗了把臉,眉宇間全是苦澀之色。
例假已經兩個月沒來了,最近每天都沒有食欲,還動不動干嘔,即便她再粗枝大葉,也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這也是她為什么向宗教局遞交辭呈,謊稱歷練結束返回師門的原因,她要覓地產子,不適合再接任何任務了。
要不要告訴他呢?夜獨行臉上全是糾結之色,她知道其實打掉孩子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是,腹中的胎兒已經形成了胎心,感受著胎兒的心跳,讓她實在是舍不得。
“啊!”
一聲尖叫把夜獨行從沉思中驚醒,看著從隔間中走出捂住臉驚叫的中年婦女,她不屑的撇了撇嘴,轉身走了出去。
“非禮啊,有色狼啊,洗手間有色狼啊。”
夜獨行遠遠的聽著身后的中年婦女跟剛被強暴過似的尖叫聲,無語的搖了搖頭,大媽,也不看看你的姿色,就算是有色狼也是你占便宜好不好。
不想再回去面對姜無悔的殷勤和綠竹的陰陽怪氣,騰身躍到一棵大樹上遠遠的看著丁寧,美眸中閃爍著復雜之色。
這是孩子的父親,可惜,她卻不能告訴他,一旦被師門得知,他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咦,夜獨行百無聊賴的看著趙子峰鐵青著臉怒氣沖沖的離開,嘴角勾勒出一抹溫柔的笑意,這個小男人還是那么不肯吃虧啊。
臨走前還能為他做些什么呢?精神力無意識的向四周蔓延,下意識的鎖定在了趙子峰的身上,她堅信這家伙吃了個啞巴虧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突然,她眸光一凝,心中頓時為之一緊,視線落在了趙子峰所在的涼亭中,圣醫門的嚴回,他怎么會在這里?
對于嚴回,她還是有所了解的,是圣醫門的內門弟子,資質算不得太好,但也不算很差,別看他表面上好像只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實際上都已經五十歲了,四十歲時突破的天武,目前是天武巔峰境界。
同為四圣門的門人,她在師門中的地位遠不是嚴回之流可比的,她是圣女族這一代的圣女,是未來族長的繼承人。
但她不得不承認,即便她是靈師,但若是現在對上嚴回,恐怕未必會是他的對手,這是從后天之體向先天之體的轉換程度決定的。
天靈師和天武境武者是一樣的,都是從后天之體向先天之體轉化的一個過程,她經過兩個多月來的不斷轉化,也只是堪堪突破到了天靈中期而已,這還是在蜃丹有殘余的精神力藏在體內的情況下才做到的。
畢竟天靈師和天武境只需要轉化靈力不同,她在轉化靈力的同時還要轉化精神力,在付出雙倍努力的情況下有這個升級速度已經足以讓她自豪了。
夜獨行摸了摸小腹,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既然決定留下這個孩子,她自然要為孩子的將來著想,辛苦修煉出來的靈力要先供孩子吸收,從娘胎里就為孩子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所以,她的修為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停留在天靈中期了。
“md,真是欺人太甚!”
趙子峰臉色陰郁的能滴出水來,回到燕洵所在的那一桌,端起酒杯一口氣灌下去半斤白酒,喘著粗氣狠狠的怒罵一句。
燕昊嘴唇囁喏了一下,想解釋些什么,卻沒有說出口,總不能說他被衛彪彪給整怕了吧,這讓他覺得很羞恥。
“峰少不必煩惱,無非是想讓他接受挑戰而已。”
燕洵并沒有給趙子峰介紹嚴回師兄妹,在一旁淡然的說道。
雖然他很不喜歡趙子峰把燕昊當槍使,但孫子被人當眾嚇退,他也覺得顏面無光,見嚴回沒有過問的意思,膽氣也壯了起來。
“噢,燕老有什么好辦法嗎?”
趙子峰眼前一亮,迫切的問道。
雖然他很覬覦輕云師妹的美色,但能被燕洵如此恭敬對待的人物絕非易于之輩,所以,他很好的收斂了他的色心。
“呵呵,很簡單,他們那么多人喝酒,總有上廁所的時候吧,不管是誰生了病,那丁寧總不會袖手旁觀,如果他治不好,燕昊出手治愈,那么誰高誰低還不是一目了然了嗎。”
燕洵捋著胡子,自得的說道。
“燕老是誰下毒?哈哈,妙計,妙計啊!”
趙子峰反應很快,頓時大笑著拍案叫絕。
燕洵眼角余光見嚴回面無表情沒有反對的意思,頓時打起了精神,掏出一瓶藥粉遞給趙子峰:“這是一瓶我調配的藥粉,只需要讓目標聞到,幾分鐘后就會臉上遍布紅疹。”
“不會鬧出人命吧?”
趙子峰擔憂的問道,還是很謹慎的,畢竟丁寧那一桌人他雖然不懼,但也只是限于年輕人之間的爭斗,不管是誰踩了誰,家族得知后都會一笑了之。
可一旦鬧出了人命,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觸犯了游戲規則,沒有人能夠護住他,就算是趙家也不行。
“放心吧,我老頭子還想多活幾年,不會拿人命開玩笑的,最多是瘙癢幾天,沒有性命之憂。”
燕洵沒告訴他的是,這種瘙癢是發自骨子里的,讓人把臉撓爛都止不住的癢,最多是毀容,絕不會有性命之憂。
“好咧,我這就安排人去辦。”
趙子峰如獲至寶,屁顛屁顛的拿著藥粉下去安排去了。
“峰少,我來!”
等趙子峰得意洋洋的一說,岳婷婷自告奮勇的說道。
“好,那就看你的了。”
趙子峰很滿意岳婷婷的態度,把藥粉交給了她,并按照燕洵的交待說明了使用方法。
蕭顏黯然的低下頭去,她本來想主動爭取改善和趙子峰的關系的,可沒有想到又被岳婷婷搶先了一步。
“爺爺,這種藥粉要怎么治啊。”
燕昊精神大振,之前的頹廢一掃而空,興致勃勃的問道。
“很簡單,以火炙針,刺入曲池穴、尺澤穴、治癢穴……三寸,留針五分鐘,即可治愈。”
燕洵給愛孫面授機宜,指望著他這一次揚眉吐氣,找回之前失去的顏面。
只要丁寧治不了,燕昊能夠治好,那么誰高誰低就不言而喻了。
“姐夫,已經這個時間了,這些人竟然沒有一個離去的,還死盯著我們,要不我們先撤吧,換個地方玩。”
虎子面帶微醺,有些不爽的說道。
丁寧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不急,酒不喝了,我們聊聊天就好。”
“不行了,憋死我了,我得去下衛生間,你們先聊著。”
虎子一捂肚子,急匆匆向衛生間而去。
丁寧嘴唇微動,虎子身形頓了頓,似乎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頭也沒回的去了衛生間。
“哥,你跟他說什么了。”
柳生淺黛在腦海中好奇的問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
丁寧笑容滿面,在腦海中回了一句,只是他的笑容顯得極為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