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對少閣主就這么客氣,對我就下逐客令,還真是區別對待啊。”
天玄子心里不忿,陰陽怪氣的嘟囔道。
“師叔!”
天機舞見貪狼三人臉色尷尬,不由輕嗔一聲,天玄子立馬咧嘴傻笑一聲,乖乖的閉上嘴巴。
“少閣主,恕我直言,令師他什么時候指定的接班人啊。”
眾人重新分賓主落座后,貪狼直言不諱的問道。
天機舞語氣中帶著一抹傷感,“天機舞是前兩天剛被指定為接班人的。”
貪狼眸光一斂,試探的問道:“難道是因為通天秘境。”
天玄子似乎也知道天機子命不久矣,臉上浮現一抹悲哀之色,點了點頭道:“正是,推算出通天秘境即將現世,已然讓師兄的生命本源消耗大半,他又為了天下武者的安全,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強行推衍通天秘境中的危險程度,生命本源即將干涸,不得不指定接班人。”
天機舞垂眉不語,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變化,她既然決定進入天機閣成為接班人,自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宿命,把生死之事早已看開。
窺探天機,必遭天罰,若沒有為天下蒼生犧牲自我的精神,她也不會加入天機閣,雖然師父很快就會死讓她有些傷感,但早已經注定的結局她也無法改變。
貪狼肅然抱拳一拜:“天機閣一脈世人敬仰,天機子前輩高風亮節,犧牲自我,實乃我輩楷模,不知令師推算出什么結果。”
“貪狼師兄過獎了,這是我天機一脈的使命,此次我師父推算出通天秘境出世乃是兇中帶吉之像,若能破解,則是大吉之兆,若無法破解,則是大兇之兆。”
天機舞似乎得到天機子授意,具體的事情由她來講述,侃侃而談道:“通天秘境中的部分妖魔之靈被魔淵中的魔氣侵襲化為有簡單意識的靈魔,這些靈魔在不斷的攻擊通天塔的封印,若無人進入清理,必然會影響到封印結界,那么要不了多久,封印通道就會被打開,妖魔將再現人間,所以,即便這次進入通天秘境中的武者九死一生,也必須要有人進入其中,將被魔氣污染的靈魔消滅。”
貪狼三人聞言色變,七殺皺了皺眉頭插嘴道:“少閣主,不知道這靈魔該如何消滅?”..
“不知,師父推算不出來,我天機閣各位前輩不甘心,也聯手進行了推算,最終只推算出這一次進入其中的武者只有一人能夠改變結局,最終是兇是吉全在于他一念之間。”
天機舞淡然的搖了搖頭。
“是誰?”
破軍迫不及待的問道。
“不知!只知道會有這么個人出現,但卻無法確定是誰,此人命格奇特,天道庇佑,無法推算。”
天機舞苦惱搖頭。
“若是無法推算出是誰,此次進入其中足有千人,還都是武界的中流砥柱,這豈不是讓他們白白送死嗎?若是萬一……豈不是讓我神州武學界元氣大傷。”
貪狼凝眉猶豫道。
天玄子不滿的喝道:“我輩修士,本就是逆天修行,與天爭、與命爭,通天秘境中雖然危機重重,但也蘊含著天大的機緣,你國士府貪生怕死,不敢去,那便把名額全都給了古武界便是。”
“你……我貪狼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我只是擔心,若是千人全都折損于其中,恐怕再難抵擋西方武界的入侵。”
貪狼怒瞪天玄子,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節奏。
“哼,鼠目寸光,虧你國士府整日以神州守護者自稱,但你可曾想過覆巢之下豈有完卵,若是靈魔不滅,封印破損,妖魔降世,黑暗歲月將再度來臨,到時,人間將生靈涂炭,妖魔肆虐,你國士府拿什么守護神州?”
天玄子正義凜然的厲聲呵斥道:“西方武界再入侵神州,那也是人類之間的內斗,總比異族入侵,以人類為食的好。”
七殺冷笑道:“你真當我們不明白這個道理,貪狼師兄這么說只是認為,這次通天秘境既然關系到所有人族的生死存亡,為什么不把西方武者也拉入其中,我們完全可以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們,裝作無意中流露出去消息,大肆宣揚通天秘境中有著無數奇珍異寶,相信以西方武者的貪婪,必然會主動要求進入其中分一杯羹,到時不管是兇是吉,風險大家平攤,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這……這倒是個好主意。”
天玄子膛目結舌,仔細盤算一番后,覺得此計可行。
天機舞由衷嘆道:“素聞國士府三杰貪狼舍命、破軍沖鋒、七殺聰慧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少閣主休要給我面子,貪狼舍命破軍沖鋒是真,我七殺聰慧卻是假,狡詐才是真。”
七殺很有自知之明的坦承道。
“七殺師兄虛懷若谷,胸襟坦蕩,時刻為神州百姓考慮,實乃真豪杰真義士也。”
天機舞起身肅然一拜,把七殺夸的面紅耳赤,想要阻攔卻又顧忌男女授受不親,手忙腳亂的連連擺手:“少閣主萬不可如此,你這是要折煞我也。”
“三位師兄胸懷天下,都是天機舞敬重的英雄好漢,當得起這一拜!”
天機舞盈盈起身,又分別向貪狼和破軍斂首一拜。
“萬萬不可,少閣主過譽了,和天機閣犧牲自我相比,我們愧不敢當。”
貪狼和破軍慌忙躲閃,不愿受這一拜。
天機舞也不勉強,重新落座后取出一張請柬,淡然道:“家師身體虛弱不利于行,這次國士府和古武界相商進入通天秘境一事,將由天機舞出面主持,時間定于半個月后,地點在北海縹緲仙島,到時武侯大人應該也出關了,還請他親自蒞臨。”
貪狼三人面面相覷,國士府去談判沒問題,可問題是夏侯未央重傷未愈,他們哪里敢保證半個月后他能夠傷勢痊愈去出席談判。
“這個……”
貪狼正想要以夏侯未央閉關未出推脫之際,一個淡然的聲音悠悠傳來:“少閣主親自邀約,夏侯未央屆時定然親臨。”
“師伯!”
“師伯!”
“師伯!”
貪狼三人驚喜莫名的看著內府中腳不挨地,飄然而來的夏侯未央,脫口失聲驚叫道,連忙迎了上去。
跟在他身后的丁寧卻無人關注,唯有天機舞看到他的身影渾身為之一震,大腦一片空白,一雙美眸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眸中全是驚喜、茫然、疑惑、不解之色,仿佛眼中只有他一個人,連拜見夏侯未央都忘記了。
丁寧敏感的察覺天機舞正死盯著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她,感覺似乎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夏侯未央飄然而至,本以為裝逼很成功,連天玄子也拱手為禮,天機舞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只盯著丁寧在那猛看,讓他覺得頗為有趣。
笑著打趣道:“果然是年輕俊杰才吸引美女眼球啊,老夫已經老嘍,一點魅力都沒有了。”
天機舞這才驚覺自己失禮,蒙面紗巾下俏臉為之一紅,連忙斂首為禮,用嘶啞的聲音道:“天機舞見過武侯前輩。”
貪狼等人驚訝的看了天機舞一眼,這少閣主得有多嬌柔啊,這才說了一會話,怎么嗓子就啞了。
天玄子也詫異的看了天機舞一眼,低聲道:“小舞,你嗓子怎么了?”
“嗓子突然有些不適,不打緊的,勞師叔掛念了。”
天機舞低聲回應道。
天玄子也沒在意,上下打量著名聞遐邇的夏侯未央,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戰意:“武侯,聽聞你閉關破境,想必修為更進一步了,不如我們切磋一番如何。”
夏侯未央沉吟不語,心里暗自為難,他剛被丁寧修補好經脈,還需幾日修養才能恢復如常,哪里能輕易動手。
丁寧聞言頓時大急,唯恐夏侯未央受不得激,連忙上前一步道:“這位前輩遠來是客,打打殺殺的可不是做客之道。”
天玄子凝眉看了丁寧一眼,冷笑道:“區區一個化勁兒武者,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
“哼,天玄子,本尊修為剛剛突破,境界不穩,不宜動手,這是本尊剛收的親傳弟子,難道在自家的地盤,他說句話都不行嗎?”
夏侯未央對丁寧極為維護,因為丁寧在治好他后告訴他,他會想辦法給夏侯做工作,消除他心中恨意,讓他認祖歸宗。
夏侯未央心魔盡去,又傷勢恢復,自然對丁寧感激涕零,甚至不惜說出丁寧是他親傳弟子的假話。
丁寧暗自翻了個白眼,他對自己的幾位師父極為敬重,就算夏侯未央修為比他們高,他也不會拜他為師。
可此話聽在眾人耳中,卻如一道晴天霹靂,貪狼三人看向丁寧的眼神已經開始變的柔和,天機舞美眸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似欣慰,似遺憾,又似有些嬌羞,其中的寓意復雜之極。
“武侯,你不是在逗老夫吧?這小子看年紀都二十多歲了,才是區區化勁兒武者,呃,也對,這樣的小家伙在俗世中也算是資質不錯了,難怪能入你的法眼,但說實話,二十多歲才是化勁兒武者,這樣的資質,嘖嘖嘖……嘿嘿!”
天玄子陰陽怪氣的說道,毫不掩飾話語中的冷嘲熱諷,其實他知道二十出頭的年紀修煉到化勁兒期,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但和貪狼等人比起來,似乎差了不少。
他之所以故意嘲諷,就是想要惹怒夏侯未央,和他放手一搏,因為某惹禍精又開始手癢了。
夏侯未央臉色一沉,正要說話時,卻被丁寧打斷:“化勁兒武者怎么了?你要不是比我多活了幾十年,在和我相同的境界放手一戰,我虐你如虐豬狗。”
丁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知道不該如此,但發現天機舞美眸復雜的盯著他,他心里就一陣熱血沸騰,大話不經思索的就脫口而出。
言出,四座皆驚,落針可聞,所有人都跟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唯有天機舞眸中異彩漣漣,她相信他,因為他從來沒有說過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