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微微頷首以示禮貌,看向眼底流露出傲氣的姜尚淡然道:“或許你們現在應該稱之為現代汽車公司而不是現代集團吧!”
為了鄭民哲這個大金主,丁寧可是特意下足了功課,知道現代集團自從創始人鄭老先生過世后就一分為三,分為現代重工、現代集團和現代汽車公司。
而鄭民哲的爺爺就是現代汽車公司的董事長,父親鄭開宣是副董事長,即將接任董事長職務。
經過調查,鄭開宣有一子一女,鄭民哲是其唯一的兒子,這讓他對接下來的敲詐又有了很大的信心。
姜尚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然之色,也收起了眼底的傲氣,丁寧的這句話算是戳中了他的敏感點。
現代汽車公司雖然是個龐然大物,但最近的境況可不怎么好,用神州話來說,就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但奈何現代集團一分為三后,哪里還有什么親(情qíng)可言,各自為戰又彼此傾軋,都是不遺余力的拼命打擊對方。
現代汽車公司現在的(日rì)子很不好過,最近連負責米國地區銷售的執行長都辭職了,在神州的銷售也是慘遭滑鐵盧,業績下滑的慘不忍睹。
高麗本土的銷售主管和神州銷售主管全都被撤職,他是臨危受命來神州接任銷售總管職位的,之前圖謀龍騰集團的無冰制冷技術,他也是策劃者之一。
做足了功課的他如何能不知道龍騰集團的商業女神和丁寧之間的關系?若是有可能,他一輩子都不想和丁寧打任何交道。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都沒有想到鄭民哲會突發怪病,這讓他感到壓力山大,看遍了所有的名醫也無人能找到病因,這才不得不厚著臉皮來向丁寧求助。
“姜總管,不知道你們光臨寒舍究竟為了何事?”
丁寧明知故問道,讓姜尚恨的牙直咬,他才不信鄭民哲會無緣無故的犯病呢,這其中必然和丁寧脫不了關系。
但此刻人為刀蛆,我為魚(肉肉),姜尚也不得收起內心的(情qíng)緒,很誠懇的道:“我們集團的少董鄭民哲公子突發怪病,聽聞丁醫生醫術驚人,所以我想勞駕丁醫生去幫鄭公子看一看!”
“啊,鄭公子真的病了啊?我上次還說看他臉色不對,似有隱疾在(身shēn),可惜他和我之間有些誤會,說什么也不愿意讓我幫他看病,沒想到他真的犯病了啊,哎,真是人有禍兮旦福啊!”
丁寧裝模作樣的感慨道,讓姜尚的嘴角一個勁兒的抽搐著,恨不得把這廝的可惡嘴臉一巴掌給扇到墻上扣都扣不下來。。
韓太珠嘴角依然噙著如沐(春chūn)風般的微笑,饒有興致的看著丁寧,他自問醫術不凡,在高麗也是醫學界年輕一代的標志(性性)人物,否則也不會擁有著諸多頭銜,除了擔任現代汽車公司的醫療顧問外,還是三星集團的醫療顧問。
可即便驕傲如他也無法找到鄭民哲的病因,這讓他愈發對丁寧能否治好鄭民哲感興趣了。
小神醫之名他早有耳聞,卻始終嗤之以鼻,奈何李恩熙對丁寧有著謎一般的信任,讓他深感無奈。
他和李恩熙是發小,自然知道她臉上的胎記是她最大的痛,只可惜他想盡辦法也束手無策,這次來神州遇到鄭民哲發病只是適逢其會罷了。
其實他是陪著李恩熙來找丁寧的,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看看他是不是真有傳言中那么神奇能夠除去李恩熙臉上的胎記,內心未嘗沒有存在著比較的心思。
“鄭少董的病請了無數名醫診治,但卻無人能夠找出病因,早就聽聞丁醫生醫術高明,所以我們想麻煩丁醫生出診,為我家少董診治一番。”
姜尚有求于人,徹底放下了骨子里的傲慢與偏見,謙卑的邀請道。
丁寧眉頭一皺,心中大感不解,按照他所了解的(情qíng)況,這鄭民哲若是不出意外,將來必定是現代汽車公司的繼承人,(身shēn)份這么關鍵的一個人,怎么會在發病后,連家人都沒有出面,只是讓一個神州國的營銷總管出面來邀請自己呢?
見丁寧沉吟不語,姜尚還以為丁寧是在擔心診金的問題,連忙補充道:“放心,診金方面我們是不會虧待丁醫生的。”
“噢,不會虧待我?”
丁寧嘴角噙著一抹意味難明的笑意,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抿了口茶:“我這個人喜歡先小人后君子,把什么丑話都說在前頭,不知道姜總管能出多少診金啊?”
姜尚嘴角露出一抹矜持的笑容,傲然伸出五根手指:“只要丁醫生能夠妙手回(春chūn),我們愿意出五百萬!”
“噗!”
丁寧張嘴噴了姜尚一頭一臉的茶,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色:“你說什么?五百萬?”
姜尚滿臉的茶水,額頭上還耷拉著一片茶葉,樣子看起來極為狼狽而滑稽,可此刻他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云淡風輕的擦了擦臉上的茶水,骨子里著一股濃濃的優越感傲然道:“不錯,五百萬,想必這個價格足以彰顯我們的誠意了。”
心里卻在暗自鄙夷,什么小神醫,也不過是個土包子罷了,區區五百萬就能讓他吃驚成這副模樣,哼,神州國的人果然個個都是沒見過世面的家伙,虧了夫人還說要不惜一切代價請他出手呢,五百萬就足夠打發他的了,這下子為夫人省了這么多錢,必然會得到夫人的夸獎,以后在公司里前途無限啊。
陷入yy的姜尚用隱晦的譏誚目光瞥了眼丁寧,正等著丁寧感恩戴德的(屁pì)顛(屁pì)顛的跟自己去看病時,卻不料丁寧臉色一沉,淡然的說道:“既然鄭公子的(性性)命在你眼里只值五百萬,那姜主管就另請高明吧!”
“你說什么?”
姜尚愕然張大了嘴巴,大腦一陣懵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耳朵里長驢毛了嗎?好話不說第二遍,張伯,送客!”
丁寧毫不客氣的端起茶杯送客!
張伯跟幽靈似的出現在客廳里,極為有風度的微微躬(身shēn),做了個請的姿勢:“各位,請!”
“等等,你是沒把握治好民哲,才故意不愿意出診吧?”
韓太珠瞳孔微縮,站起(身shēn)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丁寧,眼底帶著不屑的挑釁之色。
丁寧漠然的看了他一眼,淡然的道:“你太幼稚了,激將法對我沒用。”
“丁醫生,醫者仁心,我本以為小神醫是個醫德高尚的人,沒想到竟然是個如此拜金虛偽,沒有任何醫德的醫者,虧了我……我……哼!太珠,我們走。”
韓太珠被丁寧看穿了心思,頓時老臉漲得通紅,張口結舌的無言以對,倒是李恩熙帶著濃濃的鄙夷霍然出聲道,站起(身shēn)來徑直向外走去,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失望和痛心。
韓太珠嘆了口氣,目光復雜的看了丁寧一眼,站起(身shēn)來隨著李恩熙向外走去,只留下滿臉尷尬的姜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李恩熙可以一氣之下拂袖而去,可他不行啊,丁寧已經是鄭民哲最后的希望,夫人已經吩咐過,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一定要請丁寧出手,可他卻自作聰明的毀了這一切,回去后該怎么跟夫人交代。
丁寧慢悠悠的品了口茶,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淡然的道:“慢走,不送,不過我要提醒你們,鄭公子的病我早就發現了,當時我開出百億的診金主動要為他治療,可他不相信自己有病堅決不同意,我當時就說過,等他發病時再救就麻煩大了,到時候要耗費極其珍貴的藥材,沒有三百億我是不會出手的!”
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日rì)歷,悠然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病入膏肓了,最多能撐到今天晚上十二點,到時候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
聽著丁寧不緩不慢的聲音,李恩熙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陷入了思索當中,可見她對這個未婚夫還是極為重視的。
姜尚額頭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如果鄭民哲真的活不過今晚,那他就完蛋了,必定要首當其沖的承受夫人的怒火。
但三百億診金這個價格實在是太高了,他根本沒有資格做主,當即站起(身shēn)來深深的鞠了一躬努力爭取道:“丁醫生,有句神州話說的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是醫生,醫者仁心,三百億實在是太貴了,您看,能不能少一點!”
“三百億很貴嗎?”
丁寧翹起二郎腿,瞇起眼睛緊盯著姜尚,語氣里卻充滿著冰寒刺骨的冷意:“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這是您的家啊?”
姜尚滿臉不解的說道,就連李恩熙也被吸引了注意力,轉過(身shēn)來莫名其妙的看著丁寧,想要看看他要如何巧舌如簧的解釋索要三百億高額診金的原因。
“張伯,你告訴他,這里是哪里!”
丁寧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淡淡的說道。
“這里是大小姐的家,我家大小姐是龍騰集團的董事長,也是我家少爺的姐姐!”
張伯早就知道現代集團不擇手段想要奪取無冰制冷技術的事(情qíng),聞言腰桿(挺tǐng)的筆直,滿臉驕傲的說道。
姜尚額頭上的冷汗如同瀑布般再次滴落,心里暗自叫苦,他心里始終抱著萬一的僥幸,認為丁寧不一定知道打壓龍騰集團的幕后推手是鄭民哲,這才厚著臉皮上門來請丁寧,希望能夠糊弄過去,沒想到人家早就心知肚明,在這里等著他呢。
姜尚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李恩熙和韓太珠卻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只是看著姜尚那不自然的樣子,心知其中必定有著其他原因,索(性性)冷眼旁觀,等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寧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眸中如電的緊盯著姜尚:“那么姜總管,你現在還覺得我要三百億的診金貴嗎?”
姜尚大汗淋漓,取出手帕不停的擦著額頭上的汗,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為難的道:“這個我做不了住,我要請示一下夫人!”
“請便!”
丁寧伸手做了個隨意的手勢,姜尚如蒙大赦般的走到院子里去打電話請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