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殺那個丁寧給黑霸報仇,我們也不會來到這里,小憐兒他們也不會死,我也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你該死!”
熊剛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嘴里大聲咆哮著,瘋狂的揮舞著長斧向嵐虎劈去。
嵐虎心里突然生出無窮的悲傷和自責之意,下意識的抵擋著熊剛的攻擊,是啊,若不是自己為了討表妹的歡心,又怎么會一意孤行的要來斬殺丁寧,這些平時在一起的玩伴又怎么會都死在這里。
可是,熊剛有什么資格來指責自己?他要來斬殺丁寧,又沒求著他們跟來,是他們非要跟著一起來看熱鬧,怎么能怪自己呢?
特別是這個一向以自己馬首是瞻的家伙竟然偷襲自己,若不是自己機靈,恐怕已經被他偷襲斬殺了。
一想到這里,嵐虎心中的怒火就騰的一下躥了起來,眼睛開始向血紅色轉化,手中的長戟抖出萬朵兒戟花,狠狠的向熊剛兜心扎去,嘴里還咆哮著:“老子又沒讓你們跟來,是你們非要跟來的,死了活該!”
“嵐虎,你個畜生,這樣的話也說的出口,你該死,該殺,真以為我們平時以你為首你就是老大了?我呸,要不是我們喜歡小憐兒,而她卻偏偏要跟著你玩,就你那鳥樣,也配當我們的老大?”
熊剛憤怒的咆哮著,一邊控訴著嵐虎的罪行,一邊盡展所能的跟嵐虎展開了生死搏斗。
“呸,老子早就看出來你們都喜歡小憐兒了,可那又怎么樣?老子不喜歡,卻偏偏要吊著她,告訴你,老子都玩過小憐兒好多次了,嘖嘖,那滋味兒……哈哈哈,可惜,你們跟在她屁股后面轉,連摸一下小手的機會都沒有,現在她死無全尸,你該徹底絕望了吧?跟老子斗,老子注定是萬妖領年輕一代最杰出的天才,你們,都是狗屎,給我提鞋都不配。”
嵐虎被激發出了內心最陰暗的一面,肆意的打擊著熊剛最脆弱的內心情感世界,惹的熊剛字齜目欲裂,暴怒的咆哮著,卻被嵐虎趁機扎透了左肩,本就處于劣勢的熊剛處境岌岌可危,全憑著一股怒火在不要命的戰斗。
“這就是魔嗎?”
丁寧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激烈的戰斗,他們明顯已經被煞氣侵腦,仇恨、嫉妒、怒火、不甘、絕望、憤怒等等負面情緒已經徹底的蒙蔽了他們的理智,一對好基友最終卻反目成仇,展開生死大戰。
天罡地煞大陣本是鎮魔大陣,為什么陷入陣中的人反而成魔了呢?難道……
丁寧眼中閃爍著驚駭欲絕的光澤,他發現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天罡地煞大陣確實是伏魔大陣不錯,但那要看這個大陣設在哪里。
如果這個大陣設在地球上,有著天罡三十六星和地煞七十二星的伏魔之力再配合上天道浩然正氣,那就是鎮魔大陣,可設在這個沒有天道的天棄之地,那就不再是鎮魔大陣,而是名副其實的養魔大陣。
想起之前那陰邪的冰雹和紅色怪風,丁寧愈發肯定了這個猜測,這個大陣不是在鎮魔,而是在激發誤入大陣者的負面情緒吸收魔性來養魔。
這讓丁寧毛骨悚然,頭皮都快炸開了,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手筆,竟然在這里布下了驚天大陣來養魔?是魔自己干的?還是另有其人?
不管是魔還是另有其人,丁寧都覺得這不是自己目前能夠淌得起的渾水,能夠布下這座恐怖大陣的大能想要拍死自己,比拍死一只蒼蠅也難不到哪里去。
不行,得立刻離開這里,一旦被養魔人察覺自己發現了大陣的秘密,必然會第一時間殺人滅口。
一種前所未有的急迫感和危機感讓丁寧心中生出強烈的不安,第一時間運轉《菩提心訣》靜氣凝神,來集中注意力快速解析黑色石碑上的陣符。
一道道符文閃爍著晦澀的光澤,丁寧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冥冥中,他似乎感應到一股極強恐怖的危險氣息在不斷的逼近,那種感覺很玄奧,說不清道不明,但卻極為真實,真實到他堅信自己的感應絕對沒錯,這種銘刻在骨血當中的直覺無數次救了他的命,他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只是,盡管他已經全力以赴的解析石碑了,但卻依然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破解,這和他之前所學的陣法似乎有著極大的區別,完全顛覆了他對陣法的認知,這是不屬于地球一脈的陣法流派,雖然陣法基礎知識是通用的,可在布置手法上卻截然不同,就像正負極不相容似的,完全起到相反的作用。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挑戰,但也是一種機緣,為他推開了一扇窗,看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如果,沒有那即將到來的恐怖危機就好了,他有把握破解這個陣法,并讓自己的陣法造詣提升一個大臺階,丁寧有些遺憾的想著。
越是到了這個時候,他的心反而寧靜了下來,反正都這樣了,逃又逃不了,在臨死前能領悟陣法的真諦也是好的。
朝聞道夕死可矣!
從沒有這一刻,丁寧對這句話理解的這么深刻,這么一想,心態反而平和下來,他破解大陣的速度也陡然加速,讓他深深的沉迷其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山谷中的大戰不知道何時已經結束,嵐虎殺了熊剛,也沒有躲掉陣法的屠戮,一團恐怖的黑色烈焰憑空出現將他燃成灰燼,而他和熊剛因為負面情緒而誕生的魔性則被黑火包裹住鍛燒,最終化為一團漆黑如墨的純凈黑氣鉆入地下消失無蹤。
等丁寧臉上終于露出笑容,完全破解了這座絕殺大陣時,卻愕然發現冥冥中那股恐怖的威脅竟然消失了,這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難道是他感應錯了?
卻不知在距離山谷不到百里之地,老驢渾身浴血,看著地面上一具流淌著黑色血液渾身碎裂的尸體,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澤,嘴里低聲輕喃著什么。
白熏兒面露驚恐之色,低聲問道:“前輩,這到底是何人?”
她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看透過老驢,這個整天沒有正形跟個老頑童似的老驢每次暴露出來的可怕手段都刷新著她的認知,雖然不知道那具尸體是誰的,但他的強大是她生平僅見的,可在老驢的手里,連三招都沒有過,就被他逼的自爆而亡。
老驢沉重的臉色再度變的嘻嘻哈哈起來,“一個小蟊賊而已,只可惜為了掩飾身份,竟然直接自爆,沒留下任何身份證明,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他想干什么?”
白熏兒似乎意識到有些不尋常,話比平時也多了不少。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走吧!”
老驢明顯在回避這個問題,目光悠遠的瞥了某山谷的方向一眼,淡淡的說道,自顧自的向前方走去。
白熏兒撇了撇嘴,真是搞不明白,這頭老驢明明人很好的,為什么總是喜歡半遮半掩的,什么話都喜歡藏在心里。
她不知道的是,這里發生的短暫戰斗,就連槐王都沒有發現,老驢用某種未知的手段屏蔽了這里發生的一切。
萬妖城城主府,十幾個散發著滔天氣焰的男男女女盤踞在議事廳里,他們是萬妖領最有權勢的一批人。
居中而坐的四名中年男女,個個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他們正是當初聯手把翼人族趕出萬妖城的四大家族族長。
四大族長血氣滔天,恐怖的威勢鎮壓天地,一言不發的死死盯著顯影草的影像畫面,畫面定格在山谷外的場景,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就連槐王都無法窺探。
但他們知道,嵐虎、熊剛、小憐兒他們這些各大家族最優秀的一批天才子弟都已經死了,他們留在家族里的魂牌已經破碎,之所以還留在這里,他們就是想要看看殺死嵐虎等人兇手的到底是誰。
“砰!”
青蛟王老臉抽搐著,一巴掌拍碎了鐵木打造的會議桌一角,怒火滔天的咆哮道:““豈有此理,真是狗膽包天,到底是誰殺了我的小憐兒?”
“事情還不清楚嗎?肯定是翼人族那個小子,之前槐王傳出畫面,在嵐虎他們進入山谷之前,唯有那翼人族的小子和另外一個豹族小子進入了其中。”
黑虎王陰森森的道,“翼人族這是想干什么啊?”
“哼,還能想干什么?我們殺了他們家的老東西,他們這是想殺了我們的優秀后裔報復!”
白熊妖王脾氣暴躁,站起身來來回踱步,做了個砍頭的手勢,眼中閃爍著狠辣之色:“要不干脆我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
“不可,我們當初答應過槐王,一切按照規矩來,再說,嵐虎他們十幾個人去圍攻人家兩個小的,就算是被殺了,我們也說不出什么來,小輩之間的爭斗,如果老一輩都要插手,這萬妖領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身穿紫色衣袍的九尾雀族族長紫雀妖王是四大家族族長中唯一的女性,極為冷靜的說道。
“哼,你說的輕松,這次你九尾雀族沒有損失天才子弟,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青蛟王陰陽怪氣的說道,小憐兒雖然不是青蛟族最杰出的天才,但也排在家族精英的第二序列當中,再加上小憐兒是他小的女兒,資質不凡,有極為乖巧,最是得它的寵愛,他是真的感到傷心才憤怒之下口不擇言。
“啪!”
紫雀妖王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會議桌上,豁然站起,臉色鐵青的瞪著他怒吼道:“青蛟王,你特么的有種再說一遍。”
“好了,好了,都消消火,青蛟王也是痛失愛女,所以才一時沖動,紫雀你也消消氣,理解一下!”
白熊王慌忙張口打圓場,唯恐兩人當場鬧翻,紫雀別看是個女人,但實力卻是他們當中最強的。
九條尾巴,每一條都代表著一個血脈神通,可見其有多么可怕,真要是惹惱了她動起手,青蛟王可沒有什么好果子吃。